擲彈筒的射程，使用手雷做炮彈，不如專業(yè)右翼榴彈打得遠。
不過，當前形勢，黎葉佔據(jù)了地利，從上往下打，佔了很大便宜。加上有手雷落地滾動的增益條件在，三五百米不算少，六七百米也不算多。
“轟轟轟……”
黎葉打出的手雷，落入僞軍羣裡，這種曲線炮擊，可以繞過許多凹陷地形和巖石等遮擋物，頓時炸得趴在地上的僞軍們哭爹喊娘。
新兵菜鳥怕炮，不是一句刻意嘲諷的話。而是戰(zhàn)場實情的口口相傳，也是黎葉這等歷經(jīng)血戰(zhàn)大戰(zhàn)的人們的親眼所見。
以前羅店時，吳老爹幾人聽見炮聲嚇尿褲子好幾次，記憶猶新。
而今山坡上，數(shù)千僞軍被這密集的手雷爆炸給掀翻，死傷無數(shù)不提，當場嚇暈嚇癱軟在地的不少，跳起來沒頭沒腦亂跑的更多……
“打！”
陳金漢看見黎葉真的將這些僞軍給炸起來，趕緊抓緊時機，機槍當先發(fā)難，“噠噠噠”、“突突突”的連射，子彈撲進混亂的僞軍堆裡，立即擊倒一大片……
“媽呀，快跑……”
“要死了，要死了，快給老子讓開，娘噠，還不快逃？爺爺啊，饒命……”
“饒命啊，別炸了，別打了！投降，投降！”
……
僞軍的嘈雜聲音混在一起，這曲交響樂，配合手雷爆炸聲、機槍掃射聲，聽在山上幾人耳朵裡，非常暢快。
“麻蛋，叫你們給鬼子做狗腿，還來堵老子後路？叫你包抄！”
其中三個菜鳥媽的最恨，他們曾爲其中一員，深知大多數(shù)僞軍的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痞性，打疼他們打怕他們才能真正折服這些狗腿子！
他們手裡的槍支也變得更加順手了，打出去的子彈，也變得更準了……
“好了，停！”
陳金漢看到僞軍大部分跑下山、四散潰逃，趕緊停下射擊。第一個跳出去，衝向山坡，蒐集僞軍扔下的武器彈藥……
“好槍不多，還好合適的子彈蒐集不少，夠機槍再打幾回合了。”
陳金漢這次霸佔了一支機槍，他蒐集的子彈都自己截留配給機槍了。
“嗯，差不多有1200多顆。還有些手榴彈，這物件鬼子很少配給僞軍，應該是他們自己籌備的，應該是鐵桿漢-奸。”
狗娃吐出吸到頭的菸屁股，把手榴彈遞給黎葉。
“不錯，等下我們不必再留手，狠狠地打！”
三個菜鳥已經(jīng)完全轉爲愛國憤青，逗樂了黎葉和陳金漢幾人。
你們說的好像剛纔客氣了一樣。剛纔打掃戰(zhàn)場補槍補刀最多最恨的，就是他們?nèi)耍孟裣此u辱的過去一般，經(jīng)歷這場洗禮，三個菜鳥此刻浴血重生，渾身正義凜然，赫然是保家衛(wèi)國的民族鬥士。
“哈哈，好，等下只要他們再敢來，再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黎葉笑著接過這些木柄手榴彈，便開始將其中的次品挑出來備用（可做陷阱）。
“哈哈哈……”
七人一下全都笑了起來，鬥志昂揚！
“叭勾，叭勾……”
山下一陣槍響，山伢子立即跳了起來，探頭一看，立即驚得張大了嘴巴。
“黎爺，排長，鬼子跟僞軍幹起來了！”
他一嚷嚷，狗娃和三個菜鳥好奇地探頭出去看戲……
“呸，活該！”
狗娃縮回頭，罵了起來：“山伢子你眼瞎啊，明明是鬼子在殺僞軍！”
“兩個笨蛋。”
陳金漢放下望遠鏡，給了五個傢伙一人一腳：“趕緊的，準備戰(zhàn)鬥！”
“哦！”
山伢子和狗娃伸伸舌頭，山底下哪裡是打起來，是鬼子在驅趕僞軍上山！
“打！”
陳金漢等僞軍跑進射程，再次打響了戰(zhàn)鬥……
這次僞軍撤退得更快，不少滑頭一些的，跑進了山林，準備從後山繞行逃走。逃到山下的僞軍此時已經(jīng)不滿一千之數(shù)，但是鬼子鐵定心思讓他們消耗山上的彈藥，於是……
僞軍只得再次被逼上山……
“爺爺啊，咱投降。鬼子特麼不是人啊，擺明讓咱送死。求山上各位好漢爺爺，給條活路啊！”
僞軍跑到射程外，站定在屍體和鮮血圈子邊緣，大聲喊話，其聲音誠摯無比。
“黎爺？”
陳金漢不由看向黎葉，他有些意動。
“我們?nèi)松伲荒茏屗麄兩蟻怼＞妥屗麄兙偷亟M成防線，等鬼子打上來，看他們表現(xiàn)。”
黎葉笑了笑，也不必理會這些僞軍是何居心，一招簡單破解了事。
“這個好！嘿嘿……”
陳金漢清清嗓子，粗豪的大嗓門展現(xiàn)出來：“下面的僞軍聽著，你們想要活命，就得看你們表現(xiàn)了。馬上就地組織構建防線，我看小鬼子剛纔殺你們很多人，你們等下就打他們，殺回來。一來也算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二來算是投名狀。若是同意，立即組織起來；若是不同意，爺們再跟你們幹一場！”
“不不不，爺爺啊，我們不想打了。誰都不打，成不？”
底下的僞軍快哭了。
打鬼子？他們更是找死啊，那鬼子不是人，是吃人心的活閻羅啊。跟山上的打，那更不能夠啊，才兩波戰(zhàn)鬥就只剩七八百，再打一次可不全沒了？！不能打啊！
“行，那你們就待在那裡，看鬼子上來殺不殺你們，反正這邊不能過去。”
陳金漢差點笑出聲來，低聲道：“哎喲，這幫僞軍太有意思了。”
三個菜鳥有些臉紅，有些不忿，紛紛建議道：“黎爺，排長，咱們乾脆打殺他們了事，跟這幫狗腿子墨跡什麼？”
“別啊，鬼子就是讓他們來消耗咱的彈藥，咱可不能讓鬼子達成所想，你們說是不是？”
黎爺拉了拉有些生氣的陳金漢，笑著解釋。
“哦！”
三個菜鳥這纔不情不願的同意，不過他們手裡拽得緊緊的，等下僞軍再打上來，他們?nèi)丝隙ㄊ亲钕裙舻摹?
這個心思很微妙，人一旦認定自己過去有黑暗恥辱歷史需要洗白，他們是願意用任何方法、手段去實現(xiàn)的，哪怕是成爲冷血殺人魔王。不過通常人們沒有這麼極端，在三個菜鳥身上表現(xiàn)得尤爲突出罷了。
“打！”
僞軍們紛紛吶喊出聲。
因爲山下的鬼子終於上來，卻是遭受他們驅使的僞軍的率先反擊，不慎之下，居然有了不少傷亡。
“八嘎！”
“豈可修！”
“板載！”
……
鬼子經(jīng)過片刻混亂，很快調(diào)整回來，一口氣衝殺到僞軍近處，鬼子雖然槍法更精準，但是僞軍佔據(jù)地利優(yōu)勢，雙方的傷亡逐漸擴大……
“轟轟轟……”
黎葉赫然開炮，最後只留下的10發(fā)炮彈備用，不過消耗的更多的是第七副炮陣的彈藥，不到一刻，鬼子便扔下五六百屍體、倉皇退去……
“追！”
僞軍們很興奮，他們是第一次親手參與打敗了厲鬼一樣的太君呃、不、是鬼子啊，就問問，還有誰？還有誰？
他們自動忽略了山上的火炮的支援——其實是火炮起到了主要作用。
“哈哈，失道寡助！鬼子們可算是嚐到了這個惡果啦。該！”
陳金漢夾著一根香菸，站在山巖上，被山風吹得瑟瑟發(fā)抖，不過不影響他裝-逼。
“哎！僞軍兄弟們，快別追了。回來休整，快回來……”
他粗大的嗓門，被風吹散，僞軍們正興奮著，猶自嚎叫吶喊著，哪裡聽得到他的建議。
“真心變了。”
三個菜鳥度這些僞軍有些認同了。
不過很快，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剛發(fā)生了，只見僞軍被鬼子驅趕在前面，居然調(diào)轉槍頭，朝山上開槍——顯然他們再次叛變了。
“這幫牆頭草！”
三個菜鳥咬牙切齒地錘了錘凍得結實的雪地。
身爲民國特產(chǎn)的“僞軍”這種奇怪生物，亂世中有這麼一羣人，看不到明天和希望，他們沒有信仰，說穿一切都爲了生存，簡單說，爲了活命，出賣自家親孃老子的事情都會幹。
“叭勾，叭勾……”
黎葉的槍打得最準最遠，其次是山伢子和狗娃，他們仨就挑著鬼子軍官和槍頭挑著小旗子的尖兵射殺……
“噠噠噠……”
等到進入機槍的射程，陳金漢的加入，使得前隊的僞軍立馬崩散……
此時黎葉改成了擲彈筒，順便將第三副炮陣的虛擬炮口打開，早早補充齊整的9門擲彈筒小炮，快速擊發(fā)，落在鬼子和僞軍羣裡，“轟轟轟”的爆炸氣浪，掀翻數(shù)百鬼子和僞軍。
這是壓倒“瘦馬”的最後一根稻草。
剩下的百多號鬼子倉惶退到山下的車隊羣裡，結陣以待；而剩下四五十個僞軍，大都跑進山林裡隱匿起來，只有十幾個被炸懵的僞軍，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能大聲哭叫發(fā)泄心底裡的恐慌！
“天爺啊，太猛啦，這是什麼人啊？”
僞軍們躲進了林子，居然和第一波跑進來的人不期而遇，大雪覆蓋下，他們在密林裡顯然迷路了。兩撥人加起來不滿百，前面近林子的人累得冷汗直下，大多也是嚇的；後面進林子的大多卻嚇尿了，溼噠噠腥臭的騷氣，飄散在林子裡，好在大家都是難兄難弟，誰都不鄙視誰，打定主意誰都不會再出去送死……
“下面的車隊，應該有些物資，咱們要不搶一點，黎爺？”
陳金漢和山伢子都是這個意思，卻攛掇著狗娃跑來問話。
“好啊，等我開炮，打跑他們。”
黎葉也想要多存點物資。
“轟轟轟……”
說打就打，鬼子們估計還等著山上的敵人追擊呢，但是，你們特麼怎不按照常理出牌，這時動用什麼大炮？會不會打仗啊？！
剩下極少數(shù)的十幾個鬼子，四散逃走了，其餘的，全部被炮擊炸飛上天，不少是擠在卡車上被一炮給端了——鬼子們到死都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精準的炮擊！
“噢！哦，哦……”
三個菜鳥齊聲歡呼：“贏了！鬼子跑了……”
陳金漢、山伢子、狗娃經(jīng)歷得多了，並不稀奇，悶頭就騎著馬往山下跑，三個菜鳥趕緊停下慶祝，騎上馬追了去……
黎葉等他們一趟趟開回來三十幾輛卡車，便消耗些氣血值將五門炮虛擬收進系統(tǒng)備用庫存，用一根枯藤連著引信拉響幾枚次品手榴彈，當做處理了。
一車車的物資，有駐紮帳篷的被褥、衣物等後勤生活用品，也有武器彈藥。
“看來鬼子使做好長期備戰(zhàn)的，沒想到居然被咱們一鍋端了！”
陳金漢笑得合不攏嘴，現(xiàn)在即便是上峰來電、命令他離開這裡，他都有些不願意了。
“山頂陣地不能呆了。”
接下來就該在林子裡打游擊了，不過，有了這麼些物資補充，他們可以將山腰的陣地利用起來，再建立一條防線。
“好啊，反正卡車開不上去，正好用這些車，擺成一道防線……”
陳金漢的戰(zhàn)場應用經(jīng)驗很足，他們幾個人都會開車，很快在山腳和山腰布置了兩道防線。
“看，那些傢伙出來了，他們翻山跑了！”
三個菜鳥想要拿槍追擊，不過在山樑上，便失去了那些傢伙的蹤影，恨恨地又跑了回來。
“算了，只怕經(jīng)過這次，他們再想給鬼子做狗腿，也很有難度了。”
山伢子安慰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也是。”
三個戰(zhàn)士都被逗笑了。
鬼子和僞軍全無蹤跡，七人一人一個單兵坑洞，裡面鋪好了木質(zhì)車廂門板+被褥，暖和得很。當下吃完煮得黏稠的熱粥後，一夜休息無話。
第二天，天沒亮，一陣槍聲響起後，一羣國-軍朝這座山頭涌來，看情形，那些逃走的鬼子和僞軍，被他們給收拾了。
“情況怎樣，黎爺？”
陳金漢伸著懶腰，渾身舒坦。
“好戲要上場了，準備一下，交接陣地。”
黎爺嘴角有些陳金漢看不懂的嘲諷。
“交接陣地？那些真是我們國-軍？他們來守這座山頭？沒帶炮麼？”
陳金漢抓抓後腦勺，俯身咬了一口雪，噶吱噶吱地嚼了起來，對他來說，可以算作是解脫了。後面怎麼守，其實不關他的事。
“守陣地？未必！”
黎葉試探出老蔣的真實意圖和動手時機後，這個山頭陣地，嚴重阻礙了鬼子攻打通城和追殺他黎葉的計劃，他們當然得來接手破壞，或許會編織藉口抓捕他們幾個——就看來的是什麼人了。
“黎爺！”
居然是老薛的人，還是熟人.
“小田啊。好久不見。”
黎葉笑得有些苦澀，老蔣給老薛施加的壓力看來不小。
“黎爺，你沒事就好，大帥讓我給你帶話……問好。”
小田的面色一變，看向後面有些憤然。
“喲，黎主任，還真是經(jīng)活啊。嘖嘖嘖，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呀！喲喲，好心疼啊，人家。”
卻是難得出現(xiàn)在軍營裡的一把嬌媚動聽的聲音，不是向心影那妖豔美人蛇是誰？一身軍裝穿出嫵媚氣質(zhì)的，也只有她了。
“不知戴夫人、呃、毛夫人，有何指教？你的關心，在下承受不起。軍統(tǒng)的男人們誤會了，找在下的麻煩，那可就不妙了。”
黎葉踹了陳金漢這個色棍一腳，出言點醒。
“你？哼！”
向心影酥胸一陣起伏，看得陳金漢、山伢子、狗娃幾個愣漢直吞口水。
“長官部命令，這座高地由第十軍直屬炮營接手，黎主任，請你交出手裡的全部火炮吧！”
向心影惱恨地瞪著黎葉。
“炮？沒啦，被鬼子飛機給炸了。哦，還有幾根擲彈筒，你們要不要？不過，那是人陳排長他們的，那得你去問問，看他們給不給？”
黎葉聳聳肩，推脫得非常瀟灑。
“……”
向心影很快勘察玩現(xiàn)場回來，得意道：“陣地未丟，你們居然將火炮給炸燬了，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