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奪旗勇將?。ǜ兄x‘輕筆驚文’再次500賞?。?
“固防!”
“固防!”
許朝陽站在原地根本不敢歇,作爲一營的軍事主官,不管心裡波動有多大,他都不能有絲毫懈怠。
“一道防線設置在山頂,鬼子留下的機槍、九二式步兵炮,撤到山坡下有緩衝的地方!”
“快!”
“防止鬼子重新組織兵力二次衝擊東北高地……每個班都必須出一個人充當崗哨,剩餘的人,組成巡邏隊,巡防山腳!”
爲什麼許朝陽要將鬼子的機槍、九二式步兵炮撤到山坡下邊?
很簡單,他在防空襲,生怕天一亮,來幾架轟炸機順著山體扔下炸彈!
“二道防線設置在山體打斜的緩坡上,間距十米!”
“別磨磨蹭蹭的!”
“通信兵!通信兵!”
許朝陽嘶吼著,直到將一個滿臉鮮血、衣服都在戰鬥中讓鬼子扯開,露出了裡邊肚兜的小夥子喊到了身邊,這才愣了一下……
原來的一班班長,也就是許朝陽的通信兵還有點不好意思,緊了緊衣服說道:“營長,剛纔那個鬼子給我衣服拽崩了,戰場上我也沒地兒找釦子……”
許朝陽微笑著衝他點了點頭:“去,從咱們死去的戰士身上扒一件有釦子的棉衣,放心吧,弟兄們知道你這是爲了打鬼子,不會怪你的?!?
通信兵低下了頭:“營長,我媽說穿紅肚兜辟邪,在戰場上子彈挨不著身上,你能不能……”
“我跟誰也不說?!?
許朝陽怎麼可能因爲這點事去嘲笑拼死衝上來的戰士?
他維護孩子們的自信還維護不過來呢!
“換好了衣服,上喜峰口報信,告訴汪團,說我一營已經完成了任務,奪回了東北高地,並固守待援,聽明白沒有?”
“是!”
通信兵打立正的工夫,許朝陽繼續說道:“另外,告訴汪團,說咱和鬼子的第八師團是老相好了,他們絕不會因爲丟了東北高地就放棄進攻意圖,我估計,明天天亮還有一場惡戰,如果趙旅能趕得及,請迅速派人上來接防,補充兵力?!?
通信兵努力記著許朝陽說過的每一句話,卻在此時突然問了一句:“那要是來不及呢?”
許朝陽看向了他,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一定來得及?!?
來不及還能怎麼辦?
許朝陽能怎麼辦?
那些在整個抗日戰爭中,爲大部隊斷後、爲勝利而阻敵的人,不是都打好樣兒了麼?
只是這話許朝陽絕不會說,即便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時刻,他依然得喊‘援軍馬上就到’!
“是!”
通信兵奔著山下跑了過去,劉根兒、屈勇開始領著剩下的戰士構築防線時,許朝陽奔著癱在路邊的常戰走了過去。
“老常,沒事吧?”
他蹲在了老常身邊,伸手打常戰身邊的日本兵屍體上,摸出了一盒煙,那煙盒上還沾染著鮮血,連抽出的香菸都有一根被血染了。
此刻,王天浩在寒風裡走了過去,嘴裡還喊著:“營長說了,鬼子身上的糖,全都得上交,誰要是敢私藏,別怪老子不客氣!”
許朝陽一點顧忌沒有,將染血的香菸用手攏著火柴點燃,抽了一口後,邊吐菸絲,邊將菸捲放到了常戰嘴邊。
常戰一搖晃腦袋,根本不接煙的抓住了許朝陽的手:“朝陽……碎嘴子……”他滿眼渴望的看著對方,期待著答案。
“怪不得你能給那幫小子當大哥。”許朝陽將常戰的手拍開,強行將菸捲塞進了他嘴裡,說了一句:“放心吧,我接連派了賈勤、餘明浩兩撥人增援,不可能出事?!?
“滿廣治!”
“滿廣治!”
許朝陽回頭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便覺不相信他會死在山上……
常戰卻衝著他擺了擺手:“你換個人兒喊吧!”
“爲啥?”許朝陽不理解的看向了常戰。
常戰嘆了口氣:“我瞧見了,那小子扎死了一個鬼子後,被另一個鬼子推下了山坡?!?
“不可能!”
“那我能跟扒瞎?。 ?
常戰終於有力氣了,他都能衝許朝陽瞪眼睛了:“朝陽,我就不明白了,人家孩子哪得罪你了,你沒事總找他麻煩幹啥?”
這邊常戰還在數落許朝陽,山澗裡,忽然傳出一聲呼喊:“救~命~?。。。?!”
許朝陽探著腦袋,扶住了山崖邊的巨石往山下看過去的時候,正看見山下十幾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個近乎垂直的斜坡,滿廣治整個人正靠在斜坡上,全身緊繃著,連動都不敢動。
那真是稍微動一點都有可能滑下懸崖!
“救人!”
“救人?。?!”
許朝陽率先解下了褲腰帶和綁腿,緊接著,幾名戰士衝過來開始從屍體身上往下卸綁腿,將所有綁腿三股合一股打結後,從山頭順了下去。
那數十根綁腿、褲腰帶系成的繩子落到滿廣治面前時,這小子還不敢伸手,好不容易壯著膽子伸出了手,整個人就開始往下滑,也得虧他抓住了繩子!
許朝陽瞧著滿廣治在山澗裡順著繩子晃動,看得他心驚肉跳,等四五個人合力給滿廣治拉上來,常戰用看奇蹟一般的眼神望向了已經渾身上下一起打哆嗦的滿廣治。
許朝陽則靠坐在石塊上指著他哈哈大笑,說道:“我就知道你沒事,我他媽就知道!”
那種笑,源自心底,源自另一個時代延續的輝煌,源自這個名字被整個紅軍痛恨,卻依然能將其虐成狗的殘忍。
滿廣治哆嗦的都已經站不起來了,他在懸崖峭壁上的這會兒時間,不亞於許朝陽眼看著炮口向自己開火,所承受的心理壓力之巨大,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常……常連……長?!?
“我……我……不是,不是……殺了鬼子……才被……推下去的……”
“是我……拔膏藥……旗……給鬼子……拔激了……他……摟著我腰……抱我……蹦下去的……”
“可那……鬼子……一腦袋磕石壁上……磕死了……我才拍在……了那……”
這幾句話說的簡單,但是參加了這場戰鬥的所有戰士都啞然了!
奪旗!
這麼個整天被許朝陽欺負的小夥子,爲了奪旗,讓鬼子抱著腰……
許朝陽笑著,將自己的配槍拿了出來,手握槍口遞了過去:“滿廣治,一連的一排長和二排長都沒了,你給老常打個下手,樂意不?”
常戰納悶的問了一句:“我說衝上山這一路,怎麼沒在山頭看見膏藥旗,都是你拔的?”
滿廣治一下就將脖子挺起來了,可也就挺了一下,就又哆嗦成了一個兒:“那……可不……嘚嘚嘚嘚嘚……”他上下牙都打顫:“十……十了根兒……都我一個人拔的!”
那鬼子能不和他激嗎?
“屈勇!”
許朝陽也不能再派滿廣治去執行任務了,只能回身給屈勇喊了過來:“帶一個班的戰士下山,去看看山下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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