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強和孫二寶、牛勝自和楊智他們分手以後,就尋思到哪裡弄炸藥。?
“大哥好是好,就是太愛做沒本兒的買賣,好像這開封城的所有商店都是他家開的!時間這麼緊到哪裡去弄炸藥呀?”趙強嘴裡嘟囔著埋怨楊智。?
“我看還是搶大街上巡邏鬼子的手榴彈吧!搶多點也是一樣!”孫二寶以爲炸大橋不是什麼難事兒,何必搞的那麼複雜!?
“我知道鬼子的一個倉庫,那兒有炸藥也有軍服和汽車!只不過那地方守備很嚴不太好進呀!”牛勝看著趙強和二寶道。?
“哦?在哪兒?”孫二寶驚喜的道。?
“還有我進不去的門?還等什麼?快去吧!”趙強也跳起來拉著牛勝道,因爲時間真的是不多了。?
牛勝被拉的站起來道:“是在花園路的一個廢棄的學校,鬼子因爲物資堆放不過來,臨時改成了倉庫!裡面有一個小隊的鬼子把守,還有兩條日本狼狗”?
“你小子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孫二寶大大咧咧的道。?
“因爲我家以前住在那附近,後來搬走了,所以對那裡很熟悉!”牛勝被趙強拉著邊跑邊說。?
不一會兒來到花園路那個學校門前,因爲是偏僻街道所以行人並不多,趙強用慣偷專業的眼光觀察了一下這個倉庫,看見鬼子的兩個崗哨端著槍不停的巡視,出入人員都要檢查證件。肯定是不能從大門進了,他們三個誰都不象楊智和張鵬那樣會日語,靠蒙是蒙不過去了。?
“我們到後門看看”趙強對牛勝道。?
來到後門不由得大喜過望,這裡只有一個鬼子站崗,可能是因爲長時間沒有什麼情況發生,這個鬼子有點麻痹竟然在崗樓裡睡覺,後門被一條不算粗的鏈子鎖栓著。?
孫二寶上去就要動手打那個睡覺的鬼子,被牛勝拉住用手指了指自己,意思是這個鬼子交給他。然後又指了指趙強和孫二寶,向院子裡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讓他們開門去倉庫。那個睡覺的鬼子還在做著美夢的時候,被牛勝一把扭斷脖子,去見他的天皇了。牛勝換上那個鬼子哨兵的服裝,持槍站起了崗。?
與此同時趙強也順利的打開了後門的鏈子鎖,和孫二寶一起悄悄的竄進了倉庫,誰知剛進去,就看見眼前黑影一晃,兩條大狼狗也不叫一左一右惡狠狠的朝趙強他倆撲來,孫二寶眼疾手快伸出兩支蒲扇大的手掌借力打力,在空中按住撲來的兩條狼狗的頭,往中間一碰“砰”的一聲兩支狼狗的腦袋被撞的粉碎,狼狗碩大的身軀頓時栽倒在地上,連一聲都沒發出來就死了。?
趙強笑著向孫二寶伸了一個大拇指表示稱讚,回過頭一提氣跳上倉庫的屋頂,打開天窗縱身跳了進去。孫二寶站在倉庫的牆角處,不一會兒就接到了趙強從倉庫裡扔出來的炸藥包、雷管、引線、起爆器、軍服等等東西,趙強出來的時候竟然還抱了一挺輕機槍和一箱子彈,孫二寶高興的嘴都合不住了。?
牛勝也悄悄的溜了進來,他看上了一輛停在操場上的軍用卡車,藉著操場上貨堆的掩護接近了汽車,趁著遠處的鬼子正在食堂吃飯操場沒人,牛勝一個箭步衝進駕駛室,擰開點火開關電線兩頭一碰,一踩油門汽車發動了起來。正在食堂吃飯的鬼子聽見汽車的發動聲,扭頭看見是一個身穿軍服的傢伙在開車,還以爲是哪個同伴趁著吃飯的時間在練開車,所以誰也沒多去注意。孫二寶忙打手勢讓牛勝把車開過來,把炸藥和這些東西一股腦的搬上車,打開後門疾駛而去,事情順利的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身手很了不起。?
張丹露和老錢帶領的游擊隊六點鐘準時趕到了大汪屯,剛進屯就看見路邊的樹林裡隱隱有鬼子的身影,老錢趕緊讓隊員們準備射擊。?
“是老錢麼?我是楊智”隨著聲音從樹林裡走出一個鬼子軍官,定睛一看原來是楊智。?
“你嚇死我了”張丹露對著楊智的胸口打了一下道。?
“呵呵,好了,快去換衣服吧!”楊智對張丹露和老錢道。?
“穿鬼子的衣服?我不穿!打鬼子我只穿我們八路軍的軍服,死了也光榮!”老錢手下一個年輕的游擊隊員不滿的道。?
“小同志,我們穿鬼子的衣服也是爲了更好的打鬼子呀!”楊智微笑著看著那個游擊隊員,他很有點自己剛參加八路軍時的樣子。?
“服從命令,快換上!”老錢看到自己帶來的隊員有點不服從命令,覺得臉上不太好看嚴聲命令道。?
那個隊員看到大家都進樹林換衣服了,沒辦法也跟了進去。張丹露找了半天才找了件小點的軍服穿在身上,就這樣還是顯得略大。?
“你乾脆回去算了,給我們做好飯,比什麼都強!”張丹露一擡頭看見一個大個子鬼子兵站在面前,聽聲音就知道是孫二寶。?
張丹露柳葉眉一豎道:“閉上你的臭嘴,要你多管?再多說一句我就用針把你的嘴封著!”?
她這次隨大隊出來執行任務,是向楊智軟磨硬泡好不容易纔爭取來的,要不是楊智也想讓她歷練一下,象這樣的任務說什麼也沒有她的份兒,這樣的機會怎麼能錯過?能參加一次行動是她最大的願望。可這時孫二寶卻來搗亂張丹露不罵他罵誰??
“好好,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你放手!哎呦!”孫二寶被張丹露擰著腮幫子誇張的做出痛苦的表情道。?
“好了,別鬧了!檢查一下東西,出發!”楊智低聲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樹林裡頓時響起了一陣整理東西的“沙沙”聲,不一會兒一輛滿載著威風凜凜的大日本皇軍,駕駛室上還架著機槍的卡車從樹林裡開出來,直向黃河鐵路大橋方向駛去。?
開封黃河鐵路大橋坐落在開封北郊的黃河段,做爲中國的母親河,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搖籃,5000年的古國文化,就是從這兒發源,黃河是中國第二長河,源於青海巴顏客拉山,幹流貫穿九個省、自治區,流經青海、四川、甘肅、寧夏、陝西、山西、河南、山東,全長5464公里,流域面積75萬平方公里,年徑流量574億立方米,平均徑流深度79米。黃河從府谷向南到韓城禹門口,奔騰在陝西、山西間的峽谷中,**,從天而降,吼聲震動,力衝萬鈞。壺口之險飛鳥罕至。黃河在禹門口,猛出峽谷,一展數十里之寬,如海如潮,泥潭、沼澤四布,流向深淺莫測,流經開封段時也是河流湍急水文地形複雜,從古至今爲天險。?
日軍守備中隊指揮官田中,剛接到花木司令官打來的電話,通報了晚上將有一列重要的火車駛過大橋,要求田中今晚必須親自值班,務必保證大橋安全,使這列火車順利通過。?
放下電話田中不由得在心裡怪花木司令官太小題大做了,這座高八十米全長五百二十米橫跨黃河兩岸的鐵路大橋,是隴海鐵路線貫通南北的交通要道,很多重要戰略物資都要經過這裡運往各地,本身就是國民黨時期的重點防守地區,大橋下面是水流湍急的黃河,兩岸周圍佈滿了反步兵地雷。自從被大日本皇軍佔領以後,又在原有的防禦基礎上進行了多處修繕,黃河大橋兩岸五公里範圍內的居民,被徹底清除劃做了軍事禁區,四周拉上了高壓電網,大橋兩端還修築了半永久式防禦工事。除了二十分鐘一次的巡邏之外,還有日軍督察隊組織的不定期檢查,近三百人的日軍負責這座大橋的安全,這麼高級別的防禦措施整座大橋可謂固若金湯,通過一輛火車還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麼??
不過想是這麼想田中也不敢太過大意,走出設在黃河南岸的指揮部,一招手坐上了副官開的汽車帶著衛隊向橋上駛去,他還要再檢查一遍大橋各處的守備情況,畢竟象今天花木司令官親自打電話來交代,要加強防備的情況不多,還是小心爲妙。?
楊智身穿日軍上尉軍服,坐在牛勝開的軍用卡車副駕駛的位置,眼睛則機警的看著黑暗的前方,老錢坐在楊智的身邊顯得稍微有些緊張,畢竟象這樣真刀真槍和鬼子面對面的的較量,他經歷的不多。?
張鵬因爲會日語爲了以防萬一,就帶著王桐教授和趙強一起與游擊隊員,坐在了後面的車廂裡準備隨時應付日軍的檢查。張丹露則混在了隊員們中間以免露出破綻,這也是楊智特意安排的。孫二寶精神抖擻的趴在駕駛室的上架著機槍,黒臉上透著興奮,這段時間他們被小鬼子的搜查弄得東躲西藏,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今天他終於又可以用子彈向鬼子進行宣泄了。?
汽車載著決死隊以及開封游擊隊員按照原定計劃向大橋駛去,在快要接近大橋軍事禁區的時候,悄無聲息的停了下來。?
楊智跳下車對老錢道:“就在這裡分手吧!你們游擊隊從這裡繞到鬼子的側面建立阻擊陣地,然後派五個隊員分散到前面二十分鐘後開槍吸引鬼子注意,我們在橋上動手以後,如果發現鬼子增援就狠狠的打,一定要牽制住他們!橋炸了以後我們還在這個樹林匯合。”?
“是,你放心吧楊隊長!我們一定完成任務!”老錢說完帶領游擊隊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智哥,那我的任務呢?”張丹露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具體行動顯得特別的興,奮看見老錢他們領了任務走了,焦急的問楊智。?
“你跟著我們,記著!一切行動聽指揮!”楊智嚴肅的看著張丹露道。他平時很隨和還經常開玩笑,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嚴肅的嚇人決不會講私情,任何人都要做到令行禁止,張丹露也不能例外。?
“是”張丹露看著楊智嚴肅的臉,也不敢多說什麼了,偷偷的吐了個舌頭答道。?
“王教授,黃河鐵路大橋的是什麼結構的?”楊智趁著汽車向大橋行駛的空隙問坐在身邊的王桐教授。?
“這座大橋是採用鋼管混凝土五跨三拱連續樑系桿拱組合體系以及主跨的雙層疊拱結構,橋體爲白色,設計火車時速爲200km客貨共線。當時設計的時候還採用了一些有創意的獨特思路,解決了一些比較麻煩的問題,如:斜橋變正橋;獨立雙橋不等強接縫等。這些問題巧妙而合理的解決,對該橋在1932年順利、快速的建成起到了關鍵的作用。”王桐扶了扶深度近視眼鏡答道。?
“教授,你快說重點,我們應該把炸藥放在大橋哪個部位,才能把大橋徹底炸燬?”對於王教授滔滔不絕的演講趙強有點不耐煩了。?
“好,別急!就要到重點了,應該從大橋的箱梁構造點也就是大橋中段第二根立柱的地方起爆,這樣一來大橋的內力、預應力體系及鋼束、動力體系就會全部打亂,在這裡起爆可以講能做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王桐不太理會別人的感受,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的專業術語,弄得趙強和牛盛他們聽的一愣一愣的,好在最後講出了安放炸藥包的最佳位置,要不然可真是受不了他的嘮叨。?
王桐說完忽然眼含淚光的注視著楊智道:“楊隊長,我很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這座大橋是我設計的,也是我平生最得意的作品,多好的一座橋呀!可是現在爲了千百萬中國人的生命,必須炸掉它!我的心情你可以理解麼?”?
楊智理解面前這個中國知識分子的感受,炸掉他親手設計的大橋,無疑就像是要毀掉他的孩子一樣令他難過,但爲了中國百姓免遭鬼子的毒手,這座橋必須炸掉。想到這裡楊智用安慰的眼神看著王桐,無言的拍了拍他肩膀,此時此刻他還能說什麼呢?還用說什麼呢??
“楊隊長,我有一個請求,也可以講是我的一個要求!”王桐擦乾眼淚擡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楊智道。?
“什麼?請講!”楊智指揮牛盛把汽車拐上大橋,扭頭看著王桐道。?
“我親手建了這座橋,現在也要親手炸了它!”王桐出乎意料的一番話把楊智說的一愣。?
“什麼?你去炸橋?你沒吃錯藥吧?”孫二寶在後面車廂裡聽到王桐的話吃驚的說。?
“這教授神經看來有點不正常了!”趙強也覺得王桐的頭腦有點不清醒了。?
“王教授,我曾經在日本留學,讀的是理工專業,我們可以講是半個同行。恕我直言,象在八十米高的橋墩上安裝炸藥這樣的體力活兒,我覺得你不太適合。”張鵬畢竟是留過洋同樣是不看好王桐親自炸橋,但說出的話就斯文了許多。?
“是呀王教授,你是個文化人,吊著繩索下去安放炸藥這樣的體力活兒,還是我們來幹吧!你在一旁指導就行了。”楊智想不到眼前這位顯得弱不禁風的教授,竟然也這麼有血性,要求親自炸橋!但他又怎能讓王桐這樣的文化人去冒險呢!?
“楊隊長,我說一個安放炸藥炸橋非我去不可的理由,你聽聽是不是這麼個理兒!我最清楚炸藥安放在什麼地方最合適,而你們都不清楚。這一點還不夠麼?我一定要親手炸了這座橋。”王桐不緊不慢但又異常堅定的道。?
“好吧!我派趙強配合你”楊智看王桐態度堅決,再加上確實象他所說的,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座大橋的結構了,就同意了王桐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