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山一夫大叫一聲不好，由於他飛在隊伍最前面，他的飛機幾乎是一下子就撞進了一片彈霧之中。

立刻村山一夫的飛機被打得是千瘡百孔，幸虧是高射機槍子彈造成的彈霧，飛機並沒有被打得臨空爆炸。然而幾十枚的高射機槍子彈打在飛機上立刻讓飛機操縱不靈了。

村山一夫倒是幸運地沒有被機槍子彈命中，但是飛機的郵箱被打漏，發動機也被打著火了，拉出了長長的黑煙。很顯然村山一夫已經不可能駕駛著飛機飛回南京了。

他大聲地對著無線電吼道：“集中火力先滅掉支那人的防空火力，讓我們靖國神社見吧。”

他的腦子已經出現了狂熱的情緒，渾身像吃了亢奮的興奮劑一樣顫抖著。既然已經不能飛回南京了，那就讓自己在戰場上光榮的戰死吧！這就是村山一夫的想法。

無線電裡傳來了幾聲悲壯的喊聲：

“隊長！”

“村山隊長！”

村山一夫卻不再回復，而是摘下了耳機，把飛機裡的炸彈儘可能地投出了機艙，然後駕駛著飛機，一邊吼叫著，一邊用飛機上的機槍對著地面上的防空火力猛烈開火。

一處防空陣地上的高射機槍對著村山一夫俯衝而來的飛機猛烈開火，然而彈霧卻沒能擊中村山一夫的飛機，反而被村山一夫瘋狂俯衝下來，如雨一般的機槍子彈，打得四聯裝m2高射機槍位上的好幾名戰士肢體亂飛。

村山一夫的飛機上的機槍子彈一旦擊中人體，就會把人體撕裂。打中胳膊腿立刻就是斷裂，打中身體會出現臉盆般的大洞。機槍位置上的五名戰士，被村山一夫的機槍幾乎打成了一堆血肉。

這個高射機槍戰位在一瞬間就被幹掉了。

村山一夫狂叫著，拉起了飛機，又向另一處機槍位置衝去。

防空團團長劉明山立刻就注意到這架拖著黑煙的飛機，居然在這種情況下仍然在攻擊地面防空位置，而且把三十二號高射機槍位徹底摧毀。這架飛機的飛行員顯然是個老手，飛行技巧高超，攻擊狠辣。

劉明山立刻抓起電話，命令道：“各單位注意，那架拉著黑煙的飛機，集中火力，先把他給打下來！”

隨著劉明山的命令立刻就有好幾座高炮和好幾座高射機槍集中火力，開始向村山一夫的座機攻擊。

村山一夫正在進攻第二個高射機槍位，他飛機上的機槍瘋狂地掃射著，高射機槍手第一時間就被掃成兩段。然而就在此時，飛機周圍炸開了無數朵黑色的炮彈煙霧。

飛機也很快捱了好幾枚的機槍子彈，這一次村山一夫再也沒有以前的好運氣了，一枚子彈再次擊中了發動機。發動機很快著起了大火。而一枚在飛機身邊爆炸的炮彈，也把大量的彈片穿進了飛機的機身。

一枚彈片直接擊中了村山一夫的大腿，大腿骨都被削斷了，劇痛讓村山一夫狂叫起來。

然而劇痛並沒有讓一直堅定地村山一夫失去對雙手的控制，他看到發動機燃起的大火，知道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可能幾秒鐘之後他就將在空中變成一朵絢爛的閃光。所以他一壓機頭，對準一處地面高射機槍陣地，直接衝了過去。

看著天上已經被打著火的飛機，拉著刺耳的呼嘯聲，向著自己陣地衝過來，高射機槍陣地上的士兵，立刻向周圍撲倒打滾，希望能夠擺脫死亡的威脅。

然而村山一夫衝得太快了，這些士兵剛剛跳出炮位，他的飛機就撞上了陣地，立刻在整個陣地上騰起一團巨大的火焰。那幾個剛剛撲倒的士兵，根本來不及脫離爆炸範圍，立刻被這一團大火吞沒了。

“該死的！這些日本人真是瘋子！”劉明山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在眼前發生，忍不住罵道。

他們居然在飛機受傷的情況下不跳傘，而是向目標撞擊。用同歸於盡的辦法給敵人造成傷害。

在村山一夫的感召下，日軍飛機都瘋狂地向地面防空火力點發動進攻。

當然這樣的進攻是要付出代價的，很多架飛機被打得臨空爆炸，還有幾架飛機也拉出了黑煙。

然而這些飛機絲毫沒有撤退的意思，所有拖著黑煙飛機都沒有放棄進攻，而是對著地面發出了更加猛烈的攻擊。

終於又有一架飛機拉著刺耳的呼嘯聲，向著地面的高射炮陣地衝去，在陣地上炸出一團耀眼的火焰。另外幾架拖著黑煙的飛機，也有樣學樣，開始對著地面的陣地撞過來。

現在各高射炮和高射機槍陣地的士兵也都打瘋了，他們的眼睛都紅了。望著那些拖著黑煙，瘋狂向自己撞來的飛機，他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把高射炮和高射機槍裡的炮彈和機槍子彈輸送到對方的機身上，希望能在對方撞上自己之前，把對方擊落。

終於有一架自殺飛機被打得臨空爆炸，然而旁邊的一個高射炮陣地卻又遭到了一架自殺飛機的攻擊，炸成了一團大火。

劉明山雙手攥著望遠鏡，一直在觀察戰場的情況。他臉上的肌肉都繃緊了，牙關緊咬，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瘋狂的景象，那些日軍飛行員簡直是一羣瘋子。他們根本不把自己的生命和對方的生命當一回事。只要飛機一受傷，就拖著黑煙向地面目標撞過來，堅決與地面目標同歸於盡。

雖然有不少架飛機被地面防空火力打得臨空爆炸或者失去控制墜落，但是更多的飛機完成了他們自殺性的攻擊。這樣的攻擊，一旦完成，那一片陣地上基本上不可能有活人了。整個炮位都會被炸成一堆廢墟。

終於這場持續時間不長但是卻異常激烈的戰鬥結束了，日軍飛來的二十架飛機，只剩下七架飛機得以離開這片戰場，這還包括了一開始就被打傷撤退的二架飛機。而日軍飛機對防空火力造成的損失也非常大。

20mm高射炮被摧毀了十八門，m2四聯裝高射機槍被摧毀了二十門。防空團將士傷亡四百餘人。劉明山感到自己的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