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緩的細(xì)絨小雪紛紛落下,急促的馬蹄卻飛馳及遠(yuǎn)而來。
姜原的初冬小雪給青褐色的石板街蓋上薄薄白幕,卻又有黑色快馬劃破黑夜與白雪皎然恬靜的和諧。
馬蹄嗤嗤嚷嚷,飛疾而過。只留下追不及的血滴與白雪恰恰而下。
“啪嗒!嗒嗒——”馬蹄聲和著血滴砸落石板的聲音,馬蹄壓實(shí)雪花,血滴卻綻開血花。
姜原的夜靜謐冷悽,熾熱的血花驟冷發(fā)出“嗤嗤”的聲色隨後凝固在石板上,凝爲(wèi)胭脂……
“公子怎麼還不回來啊,只是巡查一條街,早該回來了呀。”
樸素的屋內(nèi),昏黃的燈光散發(fā)出朦朧的光輝,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gè)清瘦的身影蜷縮在門口眺望遠(yuǎn)方。
呼嘯的寒風(fēng)嘲笑似的疾馳過屋子門上的“世子府”三個(gè)大字,只留下“呼呼”的尾音。
寒風(fēng)衝入本就淒冷的宅邸,吹徹著門前只穿著薄薄布衣的女子。讓她慘白的面龐又著上青紫的色彩。
“籲——鐺鐺”終於馬兒停在了門前,高翹起前蹄高鳴。似乎是慶幸回家或是慶幸逃過追殺,但馬背上的血人卻從上滑落。
少女快速地跑過去妄圖抓住少年,卻是在寒風(fēng)蕭瑟中佇立已久的僵硬阻擋了腳步。
“撲哧”少年墜入雪中,血泉從右眼中最後一次噴薄而出,卻已有重重的青黑色,匯入白雪中也不再嗤嗤作響。
“啊!少爺!少爺!”少女看見如此恐怖的一幕本能的驚呼退縮了半步卻又快速將少年抱入懷中提起。
僵硬的動作中伴雜顫慄,青紫的面龐急速充血,進(jìn)門後手足無措的把少年放在牀榻,蓋上被子。
擔(dān)心這被子無法抵禦寒冷,又跑到府中下人的房間,將自己的被子也蓋在少年身上。燒上水,無助的看著少年。
“南平街沒有郎中啊,怎麼怎麼救少爺啊。再往北的街都是沐澤少爺?shù)模チ藭汇鍧缮贍敶蛩赖摹?墒恰?
少女遲疑了一下,又看向牀榻上已然無動的少年,隨後決然的跑向北街的長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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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飛奔至長春堂緊鎖的大門前。
“咣噹!咣噹!”
急促的敲門聲迴盪在蕭瑟的寒夜中,卻有點(diǎn)點(diǎn)火光從少女的背後照亮。
少女扭頭看到身著狐裘錦衣的年輕人和身邊圍繞的一羣黑衣的壯漢手持火把,一臉邪笑,好似看著多好笑的鬧劇一般。
少女加速敲擊木門,急促的敲門聲與緩慢靠近的腳步聲抨擊少女的神經(jīng)。
“你快走吧,沐澤世子早些就告訴不讓北街今晚開門,唉——”低沉的聲音從木門後面?zhèn)鱽怼?
少女怔了一下,隨後快速向南街跑去,黑衣人有意追趕,卻被年輕人攔下。
“誒!別追,我那廢物弟弟今晚必死,他那丫鬟倒是忠心耿耿,哈哈哈哈,真是好感動啊!”
“是,沐澤少爺。”黑衣人躬身說道。
“弟弟啊,怪就怪你居然生了一對兒乾靈眼,你要是平平常常的茍且著活著也好,但有這乾靈眼你就要死!”沐澤心中想著。
“我馬上就能得到乾靈眼了!那可是天地十二侯木家的天位靈介啊,我愚蠢的弟弟居然血脈返祖,不過馬上就要是我的了。
我們被移除出族譜的居然還有這一天,迴歸本族指日可待!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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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乃沐家八竿子遠(yuǎn)的血祖,但是數(shù)古早前已將沐家移出族譜。
至於這其中有怎樣的隱秘或是愛恨情仇,天地十二宮又是何許?咱們且看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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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女低著頭注視著少年,隨後用熱水打溼毛巾擦拭著少年的臉龐。
靜謐的黑夜中只有昏黃的燭光舞動著,隨後在燭光與月光中一滴滴淚光落下,“噠噠”綻落在地板上。
“少爺,對不起,薰兒救不了你,若你死了薰兒也就不活了。”
說罷少女褪去褐色的布衣鑽入少年的被窩,緊緊的抱住少年。
悽悽冷冷的雪夜中少女微薄的溫度怎麼也暖不熱少年的寒冷。
雖是第一次抱住少年,但是少女腦海中卻沒有絲毫的思想,空洞的眼睛中窩著淚光,眸底更深深映照著空洞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