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小鳳出了府衙,就看到等在外面的蔡玉媛婆媳。
一見她出來,蔡玉媛婆媳二人便上前跪拜,異口同聲道:“民婦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不必,辯明冤屈乃是本官的職責所在,快快請起。”
蔡玉媛婆媳二人又叩了一個頭,這才相扶起身。
“此案已了,你們且安心歸家去吧。”
“是。”
目送那對命運多舛的婆媳相攜而去,陸小鳳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只怕等那蔡玉媛上京尋夫之後免不了還有一場風波啊。
“大人,我們也走吧。”
陸小鳳點頭,一撩官袍,上了來時的馬車。
這輛龐太師爲女兒量身打造的馬車設計獨具匠心,陸小鳳的官袍及一應醫(yī)具在車內(nèi)總會存有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果然,很多時候便都派上了用場。
今天說什麼也是不適宜去趕集了,馮四直接便將馬車趕回了展家。
“小姐,你今天逛得好嗎?”在家看小少爺?shù)男『桃姷阶约倚〗慊貋肀闳滩蛔∨d沖沖地問了這樣一句。
陸小鳳白了丫環(huán)一眼,“別提了,根本沒逛好不好。”
“怎麼了?”
展昭替妻子做了回答,“碰到案子了。”
小禾於是便懂了,有了案子,小姐和姑爺這對夫妻組合那肯定是忙案子,結果小姐當然就沒能逛成大集了,難怪小姐這麼副神情。
陸小鳳沒看到寶貝兒子,不由問了一句,“陸鳴呢?”
小禾答道:“小少爺剛睡了。”
“沒鬧吧?”
“沒,小少爺乖著呢。”
“沒鬧就好,我今天又端了半天,有些心累,先去躺躺。”
“好。”小禾笑著應聲,“奴婢去給小姐鋪牀。”
展昭搖搖頭,自己走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平順,當然偶爾展家的人也能聽到外面關於鳳大人一些傳聞。
開始,不明究裡的老管家展忠還跟自家大官人唸叨過幾次,後來在他家大官人說明之後,對自家的少夫人簡直是敬若神明啊。
原來,那個傳聞中的“鳳姑娘”就是自家的少夫人,真是展家之幸啊。
他們家大官人任職開封府,娶了位妻子卻是百姓口耳相傳的“神斷鳳姑娘”,簡直是沒有語言能形容展忠激動澎湃的心情。
自然,展昭也是說了此事不宜張揚,他知道就行。
展忠自然也就不會去跟旁人說什麼,但再聽到人們談論那個“神斷鳳姑娘”的時候那種與有榮焉的感情就油然而生。
彷彿纔剛剛到了常州,可是,陸小鳳卻被某貓的一句話硬生生給打回了現(xiàn)實。
“過幾日,我就要啓程回京了。”
“假期完了啊?”陸小鳳很感慨。
展昭伸手攬她入懷,輕輕地嘆了一聲,“我先行回京,你若無他事,便也隨後回去吧。”
“不要。”小鳳姑娘略顯傲嬌。
“隨你,即使要上路,也要等嚴冬到了再啓程。”
“知道了,展婆婆。”
“……”
幾天後,展昭結束休假起程返開封。
送別之時,沒有出現(xiàn)那種依依惜別的感人場面,實在是小鳳姑娘很少傷春悲秋,做爲一個標準的女漢子,她如果真的依依惜別了纔會是件略恐怖的事。
把展小貓送走,陸小鳳在展家終於成了一家獨大的局面。
當然,展昭在的時候她基本也是這樣的局面。
自從這次回到展家,小鳳姑娘就將臨水軒弄成了自己練武的小地盤,門口會有小禾等不定員成員替她顧門。
自己身懷功夫之事吧,小鳳姑娘覺得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女漢子無敵女金剛的形象還是不要廣爲流傳比較好,那樣的話,就又會變成上一世的情形,她會感覺心桑成一片太平洋。
在展昭離開的第三日,嚴冬按時歸隊。
一時懶惰起來的小鳳姑娘並沒有急著出門蹦達,而是老實地呆在展家?guī)Ш⒆印?
一直到十月的一天,小鳳姑娘從兒子的嘴裡聽到了一聲春雷般的呼喚——娘。
當時,小鳳姑娘就激動了。
不但她激動了,圍在一邊的人全激動了。
他們家小少爺這是會喊人了啊!
激動……
“乖寶寶,你再叫一聲給娘聽啊。”
“娘。”
“真乖。”陸小鳳毫不猶豫地在兒子小嫩臉上親了一口,“我家寶寶竟然會叫娘了啊。”
只不過,陸鳴很固執(zhí),他只叫娘,無論陸小鳳教他什麼他只叫娘。
好吧,其實小鳳姑娘個人不是很介意,反正不是不會叫她,無所謂了。
囧!
幾經(jīng)考慮之後,小鳳姑娘還是決定帶著兒子返京了。
小傢伙這都開口說話了,不久之後也要會走路,不讓京裡的一些人親眼看到似乎不是很厚道的樣子。所以,她決定起程回京。
等到陸小鳳一行頂著細雪回到京城的時候,在看到開封府那隻紅衣小貓時,被陸小鳳抱在懷裡的陸鳴直直地盯著那抹紅半晌,然後驀地蹦出一聲“爹”。
哇!
這下可把正走過來準備跟妻子說話的御貓大人激動壞了,驚喜無比地道:“鳴兒會叫人了?”
陸小鳳囧囧地看著兒子,你丫什麼會喊爹了?我在家千辛萬苦教你的時候你死活不給面子,這是突然開竅了麼?
陸鳴看著紅衣的爹親,撲扇著兩隻小胳膊要求抱抱,他最愛這種鮮豔的顏色了。
“鳴兒,再叫一聲。”
“爹。”小傢伙奶聲奶氣地又叫了一聲,然後如願地抓到那兩根紅帽穗甩啊甩的。
展昭抱著兒子,對妻子道:“可去見過太師他們了?”
“還沒呢,這不是先遇到你了嘛。”
“那你先回太師府,我下職之後去見你們。”
“好。”陸小鳳伸手抱回了兒子。
陸鳴對那兩根帽穗依依不惜,但他很堅強地沒用哭鬧解決問題。主要也是來不及,他馬上就被母親塞給他的那隻紅豔的荷包給吸引了注意力。
小孩子嘛……
陸小鳳帶著兒子回太師府,可想而知熱鬧程度了。
尤其是當聽到小傢伙喊人時,龐夫人激動壞了,一直試圖逗著外孫喊聲外婆來聽,可惜現(xiàn)在的陸鳴還達不到她的期望,所以龐夫人略失落。
不過,繼而覺得前途還是光明的,可以慢慢教,一定要讓外孫先喊一聲外婆。
外公什麼的,愛誰誰吧。
結果,在太師府衆(zhòng)人疲勞轟炸教育之下,新年的頭一天,陸鳴不負衆(zhòng)望地喊出了第三個稱呼——外公!
龐夫人?大受打擊。
龐太師卻是樂得差點蹦起來。
在龐夫人受創(chuàng)的心靈還未沉痛之際,陸鳴又喊了一聲,“外婆。”
這下,龐夫人圓滿了。
安樂侯表示:很傷心!難道“舅舅”這個詞很難叫嗎?
抱著兒子去宮裡見貴妃姐姐的時候,貴妃賞了一堆的寶貝,因爲陸鳴“姨母”叫得好啊。
接下來就是陸鳴小朋友學習走路的人生課題。
對於這一富有娛樂性及運動性的活動,龐府的主子們?nèi)巳耸Q與,個個不落空,基本不給下人插手的機會。
不過,小鳳姑娘被剝奪了這一大家喜聞樂見的活動參與權,原因很簡單——她又有喜了!
在這裡,我們要給辛勤播種的御貓大人點個贊。
話說,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太師府裡一聲驚惶的大叫“小少爺呢——”
最後,大家發(fā)現(xiàn)陸鳴小朋友自己扶著迴廊上的廊欄拐了個彎,所以造成了他失蹤的假象,嚇死了中途走開一下下的丫環(huán)無數(shù)腦細胞。
已經(jīng)具備行走能力的陸鳴小朋友,開始嫌棄總是抓扶著他的大人,邁著兩腿粗短的小腿跟個不倒翁似地在太師府裡搖搖晃晃地開始丈量土地的娛樂。
龐夫人如今的主要課題就是每天跟在寶貝外孫屁股後面忙,不時的驚呼兩聲,讓下人的神經(jīng)立馬拔高好幾個檔次,最後卻都是有驚無險。
龐府下人略苦逼!
而懷了身孕的小鳳姑娘如今很苦逼,因爲這一胎的懷象很糟,她現(xiàn)在簡直是吃嘛吐嘛,都快成一代嘔像了。
但爲了肚子裡的寶寶,小鳳姑娘秉持著吐了再吃,堅持吃的思想,不拋棄,不放棄,始終戰(zhàn)鬥在吃與吐的戰(zhàn)鬥第一線。
在此期間,展昭陪著包大人回鄉(xiāng)祭了個祖。
回來的時候,他家陸鳴小包子走路已經(jīng)很穩(wěn)當,而妻子在吐了五個月後,也終於功德圓滿可以正常進食了。
真是可喜可賀,普天同慶!
在陸小鳳懷孕七個月的時候,龐昱也知道了一個對他來說晴天霹靂一樣的消息——他不育!
這不是一家診斷的結果,確診之後,龐昱情緒不免有些低落。
說來,龐昱之所以會去找大夫看診,乃是因爲妻子馨兒婚後久不受孕,心生疑慮,尋了位精通婦科的太醫(yī)問脈,可她自身並無問題。
這讓馨兒心有苦悶,某日私下裡跟三姐含糊說了一句。
陸小鳳便說要解除心疑的話,不如讓龐昱也去診個脈。
對自家三姐的話安樂小侯爺向來是不會提什麼反對意見的,反正提了也是白提,三姐一向是有意見保留的主兒。
結果,診脈結果卻讓龐昱很受傷,因爲他們夫妻久未生育的原因是因爲他——不育,這實在是很打擊安樂小侯爺?shù)囊活w男人心。
遂傷心太平洋去了……
陸小鳳從馨兒那裡知道消息後,悄悄去跟義弟做個思想安撫工作。
“龐昱,男子漢大丈夫這麼垂頭喪氣地做什麼?”
“姐——”
“不育又不是絕育,是病就能治。”
“能治?”安樂候的眼睛亮了。
陸小鳳肯定地點頭,“嗯,”但緊接著她又道,“不過,我不知道方法啊。”
“三姐——”人家現(xiàn)在很傷心的好不好,你能不能別落井下石?
“你如果不諱疾忌醫(yī)的話,我覺得總是能治好的,當然前提得保證你找的大夫不是庸醫(yī)。”
“可這種事——”龐昱實在是難以向人啓齒。
陸小鳳一看他的表情,趕緊搖頭擺手,“別看我啊,我不擅長治這個的。”
龐昱熱切地看著三姐,略顯諂媚地道:“三姐,好三姐,你懂醫(yī)術的啊,你就再鑽研一下這方面的醫(yī)術不就好了。而且,這天下再沒有比三姐你更牢靠的大夫了。”
陸小鳳瞪眼。
“三姐——”安樂小侯爺撒嬌。
小鳳姑娘揉太陽穴,看著這傢伙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好吧,我試試,不過,你把希望全放我身上啊,我不想壓力太大。”
“多謝三姐。”
小鳳姑娘忍不住咕噥了一句:“你真是個麻煩。”當初救你一命不說,現(xiàn)在還得爲你的男性尊嚴去奮鬥,姐是上輩子欠你了嗎?
不對呀,她上輩子可是在二十一世紀呢,也不對,生老病死循環(huán)的話,她到底是哪輩子欠下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