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瞇眼道，“無所謂，我死了你更清淨，以後執掌這繁華的盛世河山，你不必再苦惱該不該殺我。

執掌盛世山河？

霍凌風此時並不能聽懂他話裡的意思，關注的重點也不在這，“我殺你根本不需要苦惱。”

“那更好了，”男人淡淡地笑，“現在不需要你親自動手，惡人自有天收，你該高興纔對。”

“……”

霍凌風討厭他這副放棄自己的模樣，心裡一股無名火竄了上來，他怒極反笑，眉宇間覆著一層薄冷的戾氣，“霍景尊，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廢物，連律師都請不起了？想死想瘋了是吧？”

“是想瘋了，謝謝成全。”

“……”

媽的。

完全是拳頭打在棉花上。

霍凌風心口堵著大團的氣，越來越膨脹，幾乎要佔據他整個心房，讓他逐漸無法呼吸，“可是我不想成全你，我想親手弄死你，怎麼辦？”他挑了挑眉，“不然我請個律師，把你安全的弄出來，再折磨你？”

“何必這麼麻煩，有人當劊子手，你手不沾血，纔是贏家。”

“可我偏想親手殺你，”他晦暗不明的望著他，“我不想別人殺你我，我不爽。”

霍景尊站在他面前，一張俊美的容顏上全是淤青與紅腫，他的笑容很淡，嘲諷與涼薄印刻在眉宇間，無法抹去，“凌風。”

他忽然喊他。

這也是長大之後，十七歲之後，霍景尊第一次這樣喊他，像是親人，像是……對待弟弟。

霍凌風眼底狠狠一震，神色卻極冷，“怎麼，想求我救你？”他笑，“我今天心情好，你求我，我可能真的會答應。”

“你救不了我。”

霍景尊看著他，忽然上前一步，他微微俯下身，一把嗓音低沉且沙啞，“霍培元不會放過霍承佑，那是他的外孫，我死了之後，如果他一直找霍承佑的麻煩，或者有一天運氣不佳，真的被他捉住了霍承佑，我希望你能放霍承佑走，別讓他回霍家，想去哪做什麼，都隨他，不要囚著他，讓他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

“我？”霍凌風擡眸看著他眼角拳頭揍出來的淤青，眉頭不由緊皺起，嘴裡卻仍在笑著冷諷，“你怎麼就相信我有那個權利，能從霍培元手裡放走霍承佑？”

“你有，”霍景尊篤定的道，“你很快會有。”

霍凌風一怔，不解的望向他，可他的眼神太過深邃神秘，他一時竟無法看透他。

“說完了沒有？”警員本就是礙於霍凌風的面子，給了點時間，但也不能太久，押注霍景尊的肩膀就往外走，“該回去了。”

“記住你答應我的。”

丟下這一句話，霍景尊被押著走了出去。

霍凌風站在原地，他望著空蕩蕩的被告席，只覺得心也跟著下墜，狠狠摔在地上，窒息的纏著他的每一下呼吸。

…………

法院外，人羣擁堵。

霍景尊戴著鐵鏈從長長的階梯上走下來，入耳是羣衆鋪天蓋地的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