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想一邊尋思,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墨白不會在意的吧?
雖然墨白此時的臉色很難看,但蘇顏怎麼也沒往這方面想,只當(dāng)是黑手黨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所以心情不好。
墨白花了好大的力氣纔將視線從木木的身上轉(zhuǎn)移到蘇顏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風(fēng)絕呢?他沒有跟你一起來麼?”
蘇顏頓時幾分尷尬,“他在外面,沒有進(jìn)來。”
她也知道風(fēng)絕到底不習(xí)慣跟葉門的人甚至是黑道的人有過分親密的接觸,何況這裡是黑手黨的總部。
墨白瞭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了,那你出去陪他吧,孩子,”她頓了一下,呼吸幾分不穩(wěn),但細(xì)微得讓蘇顏沒有分辨出來,她淡淡的道,“我會處理的。”
蘇顏點點頭,想著風(fēng)絕還在外面等她,也沒有多想,就起身準(zhǔn)備離開,走前摸摸木木的臉蛋,小聲的囑咐道,“木木你要聽話,這位漂亮姐姐會幫你找到媽咪的。”
木木的蜷著自己的手指,飛快的看了墨白一眼,小孩子的心總是莫名的敏銳,對他說來,墨白沒有蘇顏讓他信賴。
但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乖乖的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蘇顏便放心的離開,坐上車的時候,她若有所思的拖著下巴,“我豬呢麼突然覺得木木好像長得有點眼熟呢?”
風(fēng)絕懶懶的,漫不經(jīng)心的答道,“看慣了黃頭髮藍(lán)眼睛,你覺得黑頭髮黑眼睛覺得眼熟很正常。”
不然他怎麼也會覺得的確是有點眼熟?
墨白直直的看著面前的小男孩,脣一勾,笑意冷然,“幾歲?”
木木眨巴著眼睛,“五歲。”他沒有看錯也沒有理解錯誤吧,這位漂亮姐姐貌似……相當(dāng)?shù)牟淮娝?
五歲。
墨白低頭彎下腰,準(zhǔn)備去撿起掉到地上的資料,木木眼疾手快,連忙獻(xiàn)殷勤,蹲下身子就去撿了起來。
“姐姐你的紙。”他天生就鼓著一張包子臉,一刻意的賣萌就讓人歡喜得不得了,尤其眼睛笑瞇瞇的如同一隻小狐貍。
墨白看著他,小巧精緻的五官,毫不懷疑的可以預(yù)見,這張臉再過十年一定是禍國殃民的美人胚子。
心尖上溢出冷笑,昏睡這麼多年,她以爲(wèi)已經(jīng)沒什麼再能傷到她的心臟了,可是看到這張臉,撕裂般的痛楚還是漫漫的流淌而過。
她接過木木手中的紙,隨手就往沙發(fā)上一扔。
清冷銳利的視線無處不在的落在他的身上,“你媽咪是什麼人?”
木木一愣,眼睛裡有什麼東西飛快的劃過,但他馬上想也不想的怯生生的答道,“我不記得她的名字了……”
蘇顏不會懷疑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麼風(fēng)絕也沒有懷疑嗎?還是說,嫌麻煩所以順手扔了過來?
墨白將手臂撐在沙發(fā)的扶手上,指尖抵著之間的額頭,清清淡淡的笑了笑,“你的老子是誰?”
木木迅速謹(jǐn)慎的觀察了一番墨白的臉色,可是她臉上只有笑容,且笑意不達(dá)眼底。
他低著頭,站得筆直,“我沒有爸爸。”
所以說,墨白的心底是無限蔓延的冷笑跟譏誚,走散了嗎?還一個不小心,走到她這裡來了?
上帝的安排,還真是耐人尋味,呵。
她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看也沒看地上站著的木木,隨手招過一個傭人,淡淡的吩咐,“給他安排個房間,這幾天照顧他的起居。”
“是。”
說完,就擡腳從木木的身邊走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陽光明媚,古來的城堡,連氣息都是緩慢而古典的,散發(fā)著歲月沉澱的靜謐。
她安靜的立在陽光下,閉上眼睛,有無數(shù)清晰而熟悉的畫面從她的眼前放映而過。
孩子,如果她的孩子在……應(yīng)該,也是這麼大了吧?
過去的事情,早點她醒過來之後,就已經(jīng)決定全部放下,如果。
如果那個男人沒有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如果她不知道這樣一個孩子的存在。
真是可笑。
可笑得讓她全身都在疼痛。
墨白從身上拿出電話,撥出號碼,在刺眼的光線下再次閉上了眼睛,“青,查到銀魅現(xiàn)在在哪裡落腳了嗎?”
青有點意外,他們早上才談?wù)撨^銀魅的問題,不是說讓他聯(lián)繫銀魅再談嗎?
但他還是點點頭,“嗯,他現(xiàn)在人就在羅馬,住在酒店。”
“過來,帶我去。”
青不明白爲(wèi)什麼墨白突然改變了主意,主動找自己的對手談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有掉價的嫌疑,對方會因此將籌碼調(diào)的更高。
銀魅本來就是很難對付的角色。
墨白雙手環(huán)胸,酒紅色的襯衫襯著她白皙的肌膚顯得格外的嫵媚美麗,咖啡色的長髮披在肩上,氣勢冷漠迫人。
青擡手去按門鈴,墨白只是安靜的立著,一句話都沒說,似乎連呼吸都是冷淡而平靜的。
過了兩分鐘,門才被施施然的打開。
銀魅原本散漫的笑容在看到立在他面前的身影時,如慢動作一般徹底的緩在了自己的臉上。
英俊優(yōu)雅的臉上看上去反而像是在徐徐的笑著,如果仔細(xì)去看他眸子裡的緊縮的瞳孔的話。
他沒有想到在,這個女人會以如此猝不及防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墨白擡眸,精緻絕倫的臉上覆著一層冷淡而輕薄的笑意,風(fēng)情嫵媚得讓人心生搖曳,“怎麼?”她歪著頭,“這是要晾我在外面談,東方先生?”
銀魅搭在門後的手垂了下來,身子讓開,脣上是他一貫優(yōu)雅斯文的笑容,“是我唐突了,墨白小姐,請進(jìn)來。”
墨白淡淡的道,“你們在外面等我。”
銀魅聞言,笑得意味不明,青臉色一變,不懂她爲(wèi)什麼突然做了這樣的決定,單獨談,太危險了,“墨白小姐,我們奉教父的命,一定要保證您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