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想了將近十秒多才被接下。
那邊是溫婉而清冷的女子的嗓音,“喂”她靜了一下,才繼續開口,“你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是有事嗎?”
風絕把玩著沙發上的書本,是最近蘇顏正在看的書,他嗤笑了一聲,“他快死了。”
電話那邊的呼吸驀然的一沉,緩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不是說過,外面的事情都不需要告訴我嗎?”
“你要是真的從一開始就打算像個死人活著,那爲什麼不乾脆真的死在那棟大廈裡面算了,反正對所有人來說,你都是死人一個了。”
也許,對她自己來說,她也已經是死人了。
神慕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不知道,大概是覺得沒有提前結束自己生命的習慣。”
風絕冷哼,這還真是個好習慣。
“你這輩子不準備再見他了嗎?”風絕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脣角的弧度帶著嘲諷的味道,“就算他現在因爲你已經病得快死了?”
他在這邊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聽她的聲音愈發的輕了,“不會的,那麼多人看著他,他會好起來。”
每次受傷生病就奴役他的女人,絕爺可向來不會是個很體貼的人,直白纔是他的風格,於是他直接的開口,“當然,你們每次有人病了就找蘇顏,”他相當不滿的開口,“不小心受傷就算了,這種自己自殘想要自殘的人也要找她,當她沒有家是吧?”
神慕對這番吐槽默默的沒有說什麼,絕爺一定是閨怨了,所以她說什麼都是錯的。
只是,她蹙著眉頭,聲音很是緊繃,“你說她自殘是什麼意思?他怎麼會自殘?”這不是西澤爾的作風,他不會這麼做的。
只是,即便是這麼想,她的一顆心也忍不住高高的懸了起來。
他……怎麼會呢?不會的,他不會這麼做的。
“呵~”風絕笑了出來,“他是不會,黑手黨的人就不會找到顏顏身上來了。”
他可沒有危言聳聽,剛纔他家顏顏是這麼說的。
“你封閉外界所有的消息,不就是知道他不會好過嗎?所以才選擇當個縮頭烏龜,”以爲看不到聽不到就不知道了,不知道就什麼都不會知道了。
他該說這女人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壓著嗓子輕輕的出聲,“等顏顏回來,就告訴我。”
說完這句話,她就徹底的掛斷了電話。
風絕看著手裡已經暗下去的屏幕,手機一扔,英俊的臉上表情很臭,風曄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又出來這樣一堆破事!
他當初就不該答應她幫這個忙,就算她是蘇顏的朋友,幫了她蘇顏也不會知道,而且說不定她知道了還會生氣。
………
蘇顏到羅馬的時候,西澤爾的身體還是老樣子,沒有變好,但是好歹也沒有再繼續惡化。
雖然一直有醫生守著他,但蘇顏還是做了全身檢查,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特別嚴重的地方,但是經過他這麼長的時間的糟蹋,他已經成功的讓自己的胃,肝,以及其他的某些地方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不少的損傷。
整個作息都紊亂了,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是吃了些什麼東西還說基本什麼都沒吃,消化吸收系統都被影響了。
現在最嚴重的是因爲體質衰敗引發的感冒,繼而高燒不退。
蘇顏給他開了特效退燒藥,這個沒辦法,他如今的情況,普通的退燒根本就不起作用,然後用了冰敷這種古老的方式讓他強制性的退燒。
高燒必須退掉,否則再這樣燒下去,就算不燒壞腦子也難保哪根哪根神經不會出問題。
“蘇小姐,”灰看著蘇顏在調藥,在一邊不安的問道,“教父的身體怎麼樣了?還要什麼時候纔會醒過來?”
蘇顏手裡的動作頓了下來,她認真的思索了幾秒鐘的時間,然後開口問道,“可以讓他離開這裡嗎?我的意思是,不要住在這個城堡。”
“這個……”灰看著他,“我看,很難,教父巴不得時時刻刻能看到夫人,他不會願意離開這裡的。”
西澤爾的臆想癥最棘手的地方不是他的病,甚至可以說不是他那強大的心理,而是他不僅不想治好,甚至等著自己的病情加重。
因爲病得越重,所有的幻覺就會越真實,這對他而言,無疑是個莫大的誘惑。
“那就強行帶走吧,趁著現在他還在昏迷不醒,”蘇顏想了想,看到灰猶疑的神色,“你就說是路西法叔叔命令你們這麼做的,其他的,等他醒來再說。”
灰最後點點頭,同意了,他們確實有這麼想過,但是沒人敢真的執行而已。
蘇顏和灰商量之後,從西澤爾名下的房產中選了一幢相對僻靜的莊園,離市區的距離跟現在的城堡差不多,但是比這裡的人氣要稍微足一點,隔一段距離就有鄰居。
莊園十分的漂亮,蘇顏從照片上看到了一大片盛開的白色玫瑰,她有些好奇的問道,“白玫瑰,這是西澤爾讓人種的嗎?”
灰毫不遲疑的點點頭,“是,教父名下房產都有人按時打理,如果有花園什麼的地方,都是種上白玫瑰,那是夫人喜歡的花。”
就算是這篇城堡,裡面也是種的白玫瑰,只是現在不是花開的季節。
安排到這些之後,蘇顏又打了個電話給墨白跟路西法,墨白聽上去語氣很不好,蘇顏猜測她最近可能在爲什麼事煩惱,但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所以也沒有詳細的問,“弄得這麼嚴重,他現在怎麼樣了?”
蘇顏實話實說,“很不好,等他醒來,會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墨白沉吟了一下,“他現在這個樣子,黑手黨的那些長老又會蠢蠢欲動,我明天就飛過來,城堡我先住著,短時間讓他不能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