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勞軍師再囑咐,”關(guān)羽他打了一輩子的仗了,棋勝得顧家的道理豈會有不明白的?他道,“我早已經(jīng)在後方安置了數(shù)座烽火臺,後方有事,我便引軍還擊,士元你看如何?”
“也只有這樣了?!苯近c頭,他在這件事情上明知險處重重,但換誰也拿不出太高明的對策來,只有見招拆招了,於是他便問道,“那由誰來留守三郡呢?”
“這……此事現(xiàn)在決定還爲時過早,”關(guān)羽真有點不耐煩了,“要不然由軍師替俺守住老家,你看如何?不過這也未免大材小用了吧?請問龐先生是攻城掠地重要,還是光在老家死死守住重要呢?”
“自然是出兵中原是重要之事……好吧,只要二爺信得過我士元,我願隨您出征,老家的事二爺也需要安排妥當了,明年開春,咱們就行動!”
“好!”關(guān)羽這纔有點意氣風(fēng)發(fā)的笑模樣了,他看看手下到齊了的文武,問,“你們有誰願意隨我出征?誰願意看家?”
“我們都願意出征!”這話問得,誰不想搶功啊。
關(guān)羽擺了下手,最後初步拍了板:“糜芳留守江陵,傅士仁守公安,潘??偠饺し绖?wù),其餘者全部都出徵,就這樣定了吧?”
“慢!”江辰連忙制止,他聽見了這話腦子嗡嗡的,這安排還是這樣有巧合性啊,留守的這三個人,全都是歷史上有名的飯桶,留他們守荊州不等於直接把荊州送給孫權(quán)了嗎?
“士元你還有完沒完呢?讓你留守你還不留,我派人你攔著不讓,你想怎麼樣???你龐士元處處和我作對,是瞧不起俺關(guān)某的能力麼?”
關(guān)羽真的生氣了,他派的這些人其實相對來說,還都是他比較看得上眼的人選,就像糜芳,人家隨著大哥劉備征戰(zhàn)多年,是老人了,論資格論能力論威望誰再有比他強的?
“若江東派名將來攻打我們,有誰能擋住對方的大軍呢?”
“我不是說了有烽火臺,再說這些人率領(lǐng)城內(nèi)的人馬不能殺退敵軍,還不會據(jù)城死守麼?實在勢不可解,我再率領(lǐng)大軍回來,你有什麼疑問嗎?”
“可是這三個郡城裡不留一員大將,這真的能行嗎?我看不如把馮習(xí)、張南兩員將留在家裡……”
“他們兩位是你帶來的親信,你愛留下誰留誰,我管不著!但兵你自己招募,我不給他們派!哼!”說說的二爺虎脾氣犯了,狠狠的一甩袖子,走了!
江辰被涼在原地,幹張了幾下嘴,氣得無可奈何。
論官職,龐軍師和關(guān)二爺可謂差不了太多,但這位二爺仗著自己的威望、地位、影響力,獨斷專行慣了,而江辰他的性子,也是不愛和人妥協(xié)的人,結(jié)果,終歸還是鬧成了這個局面。
其餘的人有的過來安慰江辰,馬良、伊籍這兩位重要的文官,對江辰的話也不無贊同的態(tài)度,但像關(guān)平、廖化等等新一代的武將,全部都持樂觀的態(tài)度,關(guān)平說:
“龐叔叔,小侄倒有一言,可能與您的意見相左,您先別在意,只聽我說出來如何?”
“你說說看吧,”江辰最近也沒少了和這一代的人接觸,知道他們想問題的角度,往往都很新穎,總得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啊,便問,“你站在哪一邊?”
“小侄認爲龐叔叔您確實是多慮了,也許危險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我倒更相信憑我父帥的威望,加上我們這一代人的崛起,”關(guān)平挺起了胸膛,“取中原掃天下,其實又有何懼哉?”
“哦?”江辰打量了一下關(guān)平,這小傢伙今年也已經(jīng)有二十五六了,身形雖不高大,但平時鍛鍊得威武有力,兩隻小豹子眼兒真是分外的有神!
“沒錯!龐叔叔您就放心吧,”關(guān)平身後跳過來好幾個小傢伙,其中一員極爲英俊的小將軍江辰還不太認識,他卻自報姓名道,“俺關(guān)索也算一份,我們都隨父帥出征殺敵立功,我相信前方的戰(zhàn)事很快的就能搞定的,因此一切也就不必擔心了,對吧!”
“哦,哈哈哈!”江辰一見這些年輕一代的人個個都信心十足的勁兒,怎麼好再打擊他們的積極性?想想有的問題也就解開了,誰說荊州沒有幾個名將的?眼前的這不都是麼?
關(guān)平那種能征善戰(zhàn)的勇猛勁兒,就像後代岳飛的兒子岳雲(yún)!這小子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單獨帶兵了,還說拿不出手麼?爲何自己把腦筋僅侷限在那些有名的將軍上呢?自己一直希望諸如趙雲(yún)、魏延等級別的人來荊州鎮(zhèn)守,來解除這個危機,現(xiàn)在看,換換腦子,並不一定非如此??!
“好吧!且看我如何謀劃之!”
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那種生龍活虎的勁兒,江辰頓時拋棄了所有的疑慮,他暗下決心,既然自己已經(jīng)提前預(yù)料到了風(fēng)險,何不見計拆計,計中有計,在暗中擺下天羅地網(wǎng),但等他們來送死。若江東的小賊不來也便罷了,來了,絕對讓他們有來無回!
若不是這樣,怎麼能成就我天下軍師的威名?江東真的就那麼可怕嗎?最可怕的應(yīng)該是我纔對!
“幼常,你附耳過來?!苯桨训昧Φ闹竹R謖叫到了身邊,把想好的一個非??膳碌年幹\計劃講給了馬謖聽,馬謖剛聽了幾句,身子就爲之一震,嘴巴張得老大,尖叫出了聲:“軍師,這未免太……”
“別聲張!”江辰臉色極爲陰沉,低吼道,“我知道此計過於陰毒,但這是軍令!你好好招辦便是,但要嚴守機秘,萬一出了差錯,我會派人取你小命!聽我把所有計劃說完!”
“諾!”聽完全盤計劃後,馬謖綠著小臉下去準備了。當然這個計劃不是一天兩天才能搞定的事情,好在離真正出徵尚還需要數(shù)月的光景。
今年的冬天似乎過去的格外迅速,沒過二月,一些春花就已經(jīng)競相綻放開了。
整個劉備勢力在荊州佔領(lǐng)區(qū),今年春天起顯得格外的熱鬧,可不只因爲花開的早,在過元日的時候招募新軍的佈告早就刷塗上了大城小村的每個角落,三郡有幾十萬的人口,除卻婦孺老人,只要是有點精神氣的勞力,全都想著去參軍,因爲這次招募的條件,給得與往日比格外的優(yōu)厚:
只要在當兵在服役期內(nèi),就一直管吃喝,每個月還能有月俸!還有一個好處是當了兵就算退役後,戶籍也比家裡沒有當兵的強,兵籍在那時候是地位低賤的,然而這條告示卻明確的寫著:將來兵籍會比普通的平民戶籍還優(yōu)越!這一制度僅限於荊州三郡之內(nèi),暫定有效期爲:一年!
必然有人想說,這沒有什麼呀?沒有什麼?這種舉措,其威力相當於給整個三國投放了一顆核彈!
在那個年月,佔領(lǐng)地盤是爲了啥的?不就是想著怎麼收稅嗎?差不多,普通的農(nóng)民一年的收入打下的糧食,至少要有一多半兒得上交!或者交國家,或者受到層層的盤剝,因此纔不斷的有農(nóng)民起義,反抗的不是交不交,而是交多少!在他們看來,種田交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不用說,這條制度是江辰向成都方面竭力爭取的!無疑荊州這三郡縣的賦稅會因此而大大減少,但那也總比沒有了這塊地方強!在江辰的極力爭取下,終於勸服了劉備、諸葛亮,說服了關(guān)羽!
因爲江辰知道,江東軍隊想侵入當?shù)?,必然要收買民心,與其讓其收買民心,倒不如提前先把民心收買夠了,有我在我不怕花錢就不怕你來收買!看誰拼得過誰?這是第一步!
第一步使出了效果真的是很有效的,起碼關(guān)羽手中可用的兵力,迅速的增加到了五萬!
然而不止於此,後續(xù)的效果真強大,附近的居民聽說江陵、武陵、零陵這些地方種地幾乎不要錢,不用交租,紛紛前來投奔!
天呀!這是連江辰也沒有想到的,每一天江邊上,都趕上來了各樣子的民船,各地來這兒定居的人口,程幾何數(shù)目在上升中!
好吧,這句話就能用上了,“既來之,則安之”,江辰早吩咐過了馬謖等人,讓手下的人安頓投奔來的百姓,反正空地兒在那年月有的是,就近不是還有云夢大澤麼?沒有地暫時可以先打漁麼!
當然,人一多一雜,相應(yīng)的問題也得有,當?shù)氐闹伟仓刃蚩偟糜腥司S護吧,這也好辦,數(shù)戶裡挑出一些人當?shù)乇#o他們點權(quán)力,問題就解決了一些。
江辰在一步一步的佈局當中。有一張大網(wǎng)已經(jīng)張開,較之第一步的“暗陰”來說,第二步就“明毒”得多,幾個月之內(nèi),從成都源源不斷的在往江陵運輸一種古怪的袋子,而袋子裡裝的,是石油!江辰預(yù)計要用水上的火攻之計,這招打算在不得不使的情況下使用,因此馬謖在當時才表現(xiàn)的那麼震驚!
當然,某些人要是識趣老實點兒,便沒有什麼危險。
江辰心中早就想好了,我就不信針對已經(jīng)預(yù)見的偷襲,而採取相應(yīng)的對策還能讓他成功?江東方面,還會不會趁關(guān)羽不在家來搞偷襲呢?呂蒙白衣渡江的戲碼還能上演麼?
現(xiàn)在的問題是,不怕他來,就怕他不來!
對了,陸遜的屍體始終沒有找到,當然那麼大的長江上哪兒找去?只有極低的機率他還活著,反正江辰寧可相信他已經(jīng)死了。因此就算那一箭沒有射死他,在江裡他也活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