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又歡樂的笑了：“怎麼看起來還是很笨啊！”

“你——”夜天凌氣急，“再惹怒我，我會把你從馬背上丟下去。”

“呀，不要不要，”夏無雙爽朗地笑著說，“你忍心把一個老婆婆摔下馬背麼？你真的是太殘忍了！”

“沒見過這麼老的婆婆還心思這麼壞。”夜天凌指控。

“哈哈哈哈——知道我特別了吧！”

逗弄這孩子真是太好玩兒了！夏無雙心情愜意，瞇縫著眼看那蔚藍的天空，完全沒有因爲自己在一夜間成爲了婆婆而傷心：就這樣生活吧，死之前還能享受做老人被尊敬的特權，也挺不錯。

一路上，夜天凌都在跟她解說他家裡的事情。

說夜天府是經商的，以販賣鹽爲主，也賣糧食、棉花、棉布、生絲、絲織品。販鹽的主要鹽場之一是在海鹽縣。挑運路線分兩條，一是從海鹽縣北海、東海造鹽，挑運到茶院，然後裝劃子船去江南。二是從海鹽縣南海、西海造鹽，挑運上京城。

這周朝經營最大的鹽商就是夜天山莊。

然後夜天凌又說到他的爹孃，爹爹長期在外經營生意，很希望他能繼承山莊，可是夜天凌從小就沒有商人頭腦，愚笨又不精明。而娘呢當然是慈母，寵他溺他，把他捧到了天上。

說到被收養，以及他親生爹孃的情況，原本侃侃而談的夜天凌忽然就沉默了。

最後他只告訴夏無雙，他是在一家慘遭滅門，走投無路暈倒在山莊附近時，被路過的葉母救回。葉母見他長得可愛又敦厚，一時愛子之心大起，才收爲養子。

除此之外，其它的一概不肯多說。

沉默了一會，夏無雙問：“你府中可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沒有，”夜天凌老實交代，“我爹孃婚後不孕，一直膝下無子，這也是當年把我收爲養子的原因之一。”

想來也是，若是家中還有其他的孩子，他一個養子哪會受寵到如此？

兩人一路閒聊一路走，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夜天府。

果然不愧爲京城最大的富豪，夜天府的裝潢無一不比那些皇家的府邸差。不過單從外面看，還是略微樸素的，那些華麗都在府內。

想來再富裕的商人也終是平民，哪能太過囂張，把那些皇家貴族都比了去。

府內有山有水，有樓閣有庭院——當初夏無雙住在王爺府，因沒有逛過整個王爺府，所以也不便比較到底是那處更奢華。實在要比的話，夜天府是極力掩飾卻依然藏不住的奢華，而王爺府是張揚放肆令人望而生畏的奢華。

同夜天凌起初說的一樣，他爹爹忙著生意，常年不在家。家中唯有一親熱的老孃。

令夏無雙感到悲哀的是，那老孃年紀都比她小，大概五十歲出頭的樣子，生得是慈眉善目，穿的是雍容華貴。

老婦人長相十分普通，但多年的養尊處優讓她全身都罩著一層光暈，一看就是大富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