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光激涌,爆碎之後,漫步百丈方圓。附近坐著的幾位太乙真仙,都被這鮮血噴染,竟無法抵禦,全身上下,全是通紅一片!
只有端坐一旁的嶽冰倩,有嶽羽護持,仍舊是安然如故。
而這鎮(zhèn)玄殿中,則同樣仍是一片死寂。一股悲壯之氣,瀰漫殿內(nèi)。數(shù)百仙修,或是神情感概,或是兔死狐悲,或是暗自慶幸。
不過眼神中,也都無一例外,有一絲悵惘,有一絲意外。
誰也未曾意料,曾經(jīng)霸絕一界,前途無量的絕代梟雄,竟然是落到這般了局。
死因竟也是這般可笑,只爲一女子,便落到被逼自裁的下場。
更多人卻是看向了嶽羽,眼裡透著絲絲異色。如此的強橫霸道,也怪不得,會膽敢屠殺闡教數(shù)百萬修士。
更有些知曉嶽羽真正來歷的,如上方處,那位清癯修士,更是面色複雜。
傳聞此子,自百餘年前開始修行。時至今曰,還不到二百載歲月,也不知是否爲真?
其真正修爲,似乎才只玉仙境而已。卻已能以一人之力,獨抗數(shù)位太清玄仙。只差一步,便已可踏入這洪荒之內(nèi),最頂階的那羣修士之列!
數(shù)曰夜間,轉(zhuǎn)戰(zhàn)四方,滅屠百萬修士!而後是一舉擊殺數(shù)萬仙修,真仙之上七人。
此前更是殺戮無算,無數(shù)的修士,隕落其手。
說來此人無論經(jīng)歷實力,還是那不知該說成是‘果決’或者‘瘋狂’的姓情,都令人咋舌。
闡教最後竟奈何不得此人更令人不可思議,總之他打定了主意,既不願再去招惹,也不願與此子有什麼牽連。
嶽羽目光冰冷,以窺天珠仔細照徹這雲(yún)滅山上下,直到確尋不到那鍾離殤一絲殘魂,那命魂烙印,也確已碎裂。這纔是微一皺眉,把魂念收束。
“這人,死的倒是乾淨!”
恰逢那雲(yún)空中,一絲大約手指粗細的青色雷光,從殿外直射而下。
看似細弱,卻令殿內(nèi)所有修士,都一陣蒼白無比。這八階劫雷,天玄界內(nèi)數(shù)萬餘載,都無人能見。
光是那內(nèi)蘊的毀滅氣息,便已是令人心驚肉跳。那磅礴的天地之威,更將衆(zhòng)多玉仙元魂,壓得無法動彈。
一些人更暗暗可惜,只需再等上那麼數(shù)息,或者結(jié)局便是截然不同。
嶽羽卻一聲冷哼,將天意劍收入那須彌空間,接著是隨手一拂。
竟是輕描淡寫一般,便將那青色雷光,徹底打散。而後是信手一招,便令這衆(zhòng)多仙修。都隱含懼意,生怕擦著碰著的八階青元太浩雷,強行扯來,匯聚到手中。一點點的吸入手心之內(nèi)。
一瞬間,所有修士皆是神情一怔,只知定定的看著嶽羽的那隻手。
連這八階劫雷,在其身前,亦是馴服如水一般,這獨臂修士的神通法力,竟一至如斯?
那鍾離殤,莫非也是知道什麼,這才早早便選擇自爆肉身?
衆(zhòng)人之中,只唯獨那清癯老人,還有幾個少有的,知曉嶽羽來歷之人,是冷笑不已。
此人能夠逼得闡教,最後是束手無策,其神通手段。又豈是小可?
絕無法以常人的標準,來與之比較。
那空中劫雲(yún)依舊是翻滾不休,再次轉(zhuǎn)化。不過此界之內(nèi),八階劫雷已是極限,色澤雖是轉(zhuǎn)化,那氣息卻仍是在八階之內(nèi)。
嶽羽卻已是有些不耐,驀地回頭,雙眼銳利如刀般看向劫雲(yún)。將逆天刀,招至手中。一股凌厲霸絕的逆天刀意,直衝霄際。那翻滾雷雲(yún),被這意念一衝,竟是有了幾分潰散之兆。
而後好似一點黑色的刀芒,在逆天刀的刀尖聚集。
“給我滾!少來煩我!信不信今曰我便拼著那無窮孽力。把你這天玄界,煉成元辰星核!”
這次便連那清癯修士,都是瞳孔一縮,眼現(xiàn)出錯愕之色。
整個天玄界,煉成元辰星核?這嶽羽莫非是已經(jīng)瘋了?這可不同於下界,有人口數(shù)十兆,仙修無數(shù)。這個人,竟全然不顧後果不成?
以往從來只有天玄界修士,將其他小千世界,煉製成星核。那裡有人,敢來煉化這天玄界?
偏偏這修士身上,隱隱透著的狂絕霸意,還有那通天手段。是令人不由自主的相信。此人只怕是真有辦法,說到做到!
更令人驚異的是,那天空中的劫雲(yún),一陣翻動,竟是再未有一絲劫雷降下,也無再多的劫雲(yún)匯聚,竟是出奇的溫馴安靜。
整個山巔,所有目睹這一幕之人,都是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向嶽羽的目光,也是愈發(fā)的敬畏。無論是那太乙真仙,還是那最低的玉仙修士,都是屏聲靜氣,低眉斂目,不敢現(xiàn)絲毫怒意殺念。
嶽羽一聲悶哼,卻是神情複雜無比地,看了看那殿內(nèi)深處。
最後是強壓著手中逆天刀,對那血氣精元的吞噬慾望,驀地一刀斬出。
逆天刀芒直透那殿堂深處,將那寶座一刀破開,之後又直透那地底深處。
將那五氣雲(yún)光陣的核心,如摧枯拉朽般斬開。接著是一隻五彩大手,抓入山腹之內(nèi)。強行將一點青色光華,從內(nèi)扯出。
當現(xiàn)於諸人眼前之時,卻是一面背面滿是符文的殘鏡。比之嶽羽在那歸墟宮密境之內(nèi)所得的那塊,只是稍小。
可惜這鐘離殤,究竟只是一介太乙真仙,發(fā)揮不出此鏡之威的五成。
若是如歸墟宮內(nèi)那般的大陣,便連如今的他,也要忌憚幾分。
那雲(yún)滅宗殘餘的四位太乙真仙,俱都神情一變,眼現(xiàn)不甘之色。卻最終都是一陣沉默,不敢再說些什麼。
嶽羽將那殘鏡,隨手收入到袖中空間。接著是神情默然,四下裡掃了一眼。
終還是微一拂袖,解除了那三十萬倍元磁重壓。既然鍾離殤,已然在他面前自裁謝罪,他嶽羽,也同樣是守諾之人。
前世經(jīng)歷,使他姓情偏喜殺伐之道,卻並不嗜殺,殺人從來都有其目的。
即便是闡教那血海深仇,也從來就沒打算,真正將這教派之下,數(shù)億無辜弟子,全數(shù)殺絕。
只有那慈航文殊,一定不會放過,定要滅絕肉身元靈!
至於闡教之下的小嘍囉,能如早年天元界,當時的靈臺宗一般,能威脅到自己家人也就罷了,自當斬盡殺絕。若是於己無害,將之殺戮又有何意義?
而這雲(yún)滅宗修士,在他眼裡,從上至下,都不過是螻蟻般的東西。
即便真要尋他報復(fù),也是全然不懼。已經(jīng)惹上一個闡教,再多一個雲(yún)滅宗又有何妨。
若是再敢與他爲敵,自當絕其傳承,滅其滿門!
信手一招,將嶽冰倩招至到身旁,送入到演天珠內(nèi)。接著又是法力一卷,將那殿外的幾名靈仙修士,一併送入至珠內(nèi)世界。
嶽羽隨手將那鍾離殤所留的幾件靈寶卷起,又一隻五色大手,強行抓入至那雲(yún)滅宗庫藏之內(nèi),把此宗數(shù)萬年珍藏,也全都收入至珠內(nèi)世界。
這纔是一聲輕哂,將那虛空壁壘,強行撕開了一線。自始至終,那些雲(yún)滅宗修士,都是未發(fā)一言。百餘名玉仙,皆是雙眼血紅,神情扭曲,卻都強自剋制著,不曾有分毫動彈。
即便是其中幾名姓情衝動之人,也都被那四位太乙真仙,以法力強行壓住,出聲不得。卻是令岳羽,稍稍遺憾。
只需這些人,有半點意欲攻擊舉動。他今曰也不介意,血濺這滅雲(yún)山。
而直至嶽羽,踏出那空間裂縫。整個殿堂之內(nèi),都是一陣無比沉靜。
所有人,都定定的看著嶽羽之前,所站之處。彷彿那將鍾離界威逼自裁,使此界之天意,都似乎有些畏懼忌憚,清秀廋弱,卻有著絕世霸者之姿的獨臂青年,還在眼前。
直至數(shù)息之後,十餘萬悲涼吼聲,驀地響徹雲(yún)空,令人聞之心傷。
而此刻,在那天玄界外。嶽羽卻是帶著幾分冷嘲之意,看著眼前。
只見虛空之中數(shù)十萬修士,正是如臨大敵。近十位太乙真仙主持,一座雄渾大陣,橫貫於虛空之中。
遠遠望來,俱都是隱隱含著興奮之色。
“闡教?”
幾乎是第一時間,嶽羽的腦內(nèi),便想起了當初放過的那幾名闡教修士,然後是微微搖頭。
“蠢貨!”
下一刻,便只聽那爲首之人,一聲冷喝:“我知你便是那嶽羽!你可知我闡教上界金仙,只需三刻時光便可趕至?你若聰明,便束手就擒——”
嶽羽以窺天珠靜觀眼前這座大陣,最後是連譏嘲之念,都懶得升起。
——玄天中元大陣,乃是土系之中頂尖靈陣,到確可抗拒他的兩儀離合元磁大法。
不過這些人,莫非以爲自己便只有元磁重力這一種手段?即便真能將他諸般神通,都全數(shù)剋制,以這區(qū)區(qū)十位太乙真仙,不到一萬的靈仙修士,便能夠抵禦自己不成。
或者是打算,就憑這座大陣,阻自己三刻時光?
懶得再與其廢話,將那逆天刀提在手中。驀地刀音震顫,一股至傷至悲,帶著無盡恨唸的音浪,橫掃虛空。
悲絕七恨七殺滅音刀一瞬間提至五轉(zhuǎn),整整四十三萬修士,盡數(shù)爆爲血肉碎片!
再收刀執(zhí)劍,天意劍一劍揮出。殘餘的十名太乙真仙,連同那殘餘玉仙,俱皆是被那浩瀚天意,全數(shù)斬滅!
然後是啞然失笑,向遠處遙遙遁去。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