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媛媛的臉色越發(fā)蒼白了。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一想到自己和韓少廷這麼多年的感情,終究會被抹殺,然後被另外一個女人所代替,姜媛媛心痛如絞,低吼了一句:“別說,我不想聽。”
“你不想聽,不代表事情不會發(fā)生。”卓天遠(yuǎn)怒極了,以爲(wèi)姜媛媛身爲(wèi)省長的女兒,會比普通女子堅強(qiáng),結(jié)果呢?比宋令姿還不如。
“你閉嘴。”姜媛媛捂著耳朵,拒絕再聽卓天遠(yuǎn)的話。對她來說,這些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把她內(nèi)心最不堪的一面挖出來,然後讓她面對鮮血淋漓的自己。
越想,姜媛媛越痛苦,最後,她提起裙子,拔足狂奔,完全不顧身後的卓天遠(yuǎn)呼喊。
卓天遠(yuǎn)望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心中暗恨,真是一個沒用的東西,早知道,就不該來這一趟,白費這些脣舌。
想到病房裡的宋令姿,卓天遠(yuǎn)又想折返去探望她,順便刺激一下那個韓少廷。
一轉(zhuǎn)身,卓天遠(yuǎn)愣住了,在他的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你,你是姜省長的夫人?”
姜夫人走上前,白皙的臉龐閃著一抹怒意:“你爲(wèi)什麼要找我女兒?爲(wèi)什麼要勾起她這些不愉快的回憶?”
“我這一切都是爲(wèi)了你女兒好。”卓天遠(yuǎn)沒有一絲後悔的意思,神情坦蕩蕩地看著姜夫人:“每個人都以爲(wèi),把所有的傷藏起來,就會慢慢痊癒。事實上,人的傷痕不會因爲(wèi)捂起來就能自動癒合的。相反,有些傷口時間久了會發(fā)炎,會感染,會威脅到生命;有些傷痕就算癒合了,也會留下難看的疤痕,終生難忘;還有一些傷,會擴(kuò)散,會形成不好的病毒,將身體機(jī)能完全破壞,直到死亡。你是過來人,我相信你比我明白這些道理。”
“你說的道理,我都能明白。”姜夫人從卓天遠(yuǎn)的身邊走過,眉眼間閃過一絲憂慮。“只是,事已至此,還能怎麼樣?”
“姜夫人,如果你不努力,怎麼會知道結(jié)果?”卓天遠(yuǎn)勾起一絲笑意,人都是自私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這樣痛苦,姜夫人肯定不會作壁上觀,無動於衷。
“那你有什麼好的主意?”姜夫人望著卓天遠(yuǎn)的眼眸出現(xiàn)了一抹深意。
卓天遠(yuǎn)剛要說點什麼,就聽到後頭傳來了腳步聲,他立即把姜夫人拉到一邊躲了起來。
沒有一會兒,卓天遠(yuǎn)就看到宋令姿在韓少廷的攙扶下,慢慢移動腳步。
隱約間,卓天遠(yuǎn)聽到了韓少廷的抱怨:“叫你在病房裡解決,你偏偏要出來,你看,出來一趟是不是很辛苦?”
宋令姿淺笑,淡淡的燈光灑在她的臉上,有一抹柔和的光暈。“我不想聞著那種氣味,難受。再說,今晚我們還得睡在病房一整晚。”
卓天遠(yuǎn)有幾分怔忡,這樣的宋令姿,和記憶裡強(qiáng)勢的宋令姿重合之後,又瞬間分離。他從未想到,在一個人身上,他可以看到熟悉的東西,也能看到完全陌生的一面。
在他的記憶裡,宋令姿是不會生病的,就算是生病,也不會讓他操心的。他一直以爲(wèi),宋令姿的強(qiáng)勢,不單單是在職場上,也表現(xiàn)在生活中。
現(xiàn)在,他看到這一幕,才恍然,宋令姿會生病,會軟弱,會撒嬌,也會計較衛(wèi)生的問題。她,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無堅不摧。
卓天遠(yuǎn)擡起頭望著黑黝黝的天空,想起了一句話:我以爲(wèi)你無堅不摧,你以爲(wèi)我百毒不侵,其實,都是錯誤地估計對方。相愛的兩個人,就該像兩條離岸的魚,相濡以沫才能活得更久一點。
等韓少廷和宋令姿走遠(yuǎn)了,卓天遠(yuǎn)才和姜夫人說道:“姜夫人,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比較好。”
姜夫人看到韓少廷對宋令姿如此好,心裡堵著一口氣。當(dāng)初,女兒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韓少廷要是有今日這一半的體貼,他們之間不會走到這一步。這種想法一出,姜夫人就覺得韓少廷欠了姜媛媛很多東西,之前的那種愧疚,姜媛媛偷.人的難堪一下子煙消雲(yún)散了。
“好,我們走。”姜夫人咬牙,就算姜媛媛不會回到韓少廷身邊,她也不要韓少廷得到幸福。憑什麼作踐了她的女兒之後,韓少廷還能在溫柔鄉(xiāng)里逍遙快活?
早晨,陽光斜斜地照進(jìn)病房,宋令姿半瞇著眼睛,望著外頭的陽光,心裡充滿了感恩。上天能給她機(jī)會重新活一次,又讓她大難不死,她已經(jīng)覺得自己賺了很多。
“洋洋?你怎麼站在門外?”病房外,傳來了莊雅驚訝的的聲音,吵醒了韓少廷。
宋令姿聽到母親叫高洋洋的名字,立即翻身起來,喊了一聲:“是洋洋在外面嗎?”
高洋洋本來還想找藉口溜掉,聽到宋令姿的聲音,只能硬著頭皮走進(jìn)去。
宋令姿看到高洋洋,大吃一驚。雖然韓少廷曾經(jīng)說過,高洋洋爲(wèi)了救她,受了傷,可沒有想到高洋洋傷得這樣厲害。當(dāng)然,吃驚的人不止是宋令姿,也包括莊雅。
還沒有等宋令姿開口,莊雅先出聲詢問:“洋洋,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被人打成這樣?”
高洋洋低著頭,手指揉著衣襟不敢搭話。
“媽,那天令姿和洋洋在一起的。若不是洋洋拼死攔著對方,又及時報警,令姿不會這麼順利救出來的。”韓少廷對高洋洋的印象轉(zhuǎn)好了不少。
很多時候,危機(jī)關(guān)頭,最考驗人心。因爲(wèi)人在危險的時候,不會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利益,更不會爲(wèi)了利益,不顧自己的姓命。所謂患難見真情,高洋洋在宋令姿最危險的時候,作出一個好姐妹最直接,最純粹的反映,這代表了她的心姓不是那種忘恩負(fù)義的人。
“是我沒有用。”高洋洋走到牀前,牽起宋令姿的手,擱在自己的身上,輕聲道:“令姿,你打我兩下吧。要不然的話,我以後睡覺都不安心。”
“傻瓜。”宋令姿真的伸出手,輕輕打了高洋洋兩下。“你知道我爲(wèi)什麼打你嗎?知道我脫險了,身爲(wèi)我的好姐妹,你居然不來看我,就爲(wèi)了這個,我就該狠狠打你幾下。”
“可我……”高洋洋眼裡露出了愧疚。“若不是你要送我上班,也不會出事。再說,那天,我真的沒有幫到你什麼,說到底,我就是沒有用。”
“如果這次換成你被綁架了,我要是救不了你,你會不會怪我?”宋令姿拉著高洋洋淤青的手背,眼裡露出一抹心疼:“以後,別逞強(qiáng),要是對方拿刀子捅你,你也是白白送了姓命。”
高洋洋的眼淚大顆大顆跌下來,落在她們彼此交握的手。“令姿,就算我送了姓命,只要能把你救回來,那也是值得。”
“傻瓜。”莊雅輕輕撫著她的後背,眼裡露出慈愛。“傷了這麼厲害,怎麼也不記得打電話回來給我?我還以爲(wèi)你跑哪裡去玩,打你手機(jī)也不回。”
“媽。別說了,事情都過去了。”宋令姿示意高洋洋坐下來,然後伸手抹去她的眼淚。“哭什麼?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等著吧,我一定會過的很幸福,很快樂的。”
高洋洋破涕爲(wèi)笑,連連點頭:“嗯,你說得對。”
“好了,時間不早了,該吃早餐了。”莊雅拿出自己做的早餐,看了高洋洋一眼,就對韓少廷歉然道:“少廷,這早餐不夠吃,要麻煩你去外面吃。”
韓少廷並不介意,低著頭,幫宋令姿掖好被角。然後囑咐宋令姿:“聊天歸聊天,別說太長時間。你們兩姐妹以後有大把的時間慢慢聊。”
“放心吧,我在這邊看著她們兩個,不會讓她們說個不停。”莊雅笑著附和了兩句,心裡對他們小兩口的感情感到滿意。
“我是不是來遲一步了?”唐敏推門進(jìn)來,笑盈盈問道。見衆(zhòng)人露出訝異的神情,唐敏也不退卻,大大方方地走到宋令姿的面前,細(xì)細(xì)端詳了她幾眼。“嗯,今天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早上,我親自煮了海鮮粥,不過你放心,這粥是魚翅鮑魚熬成的,不會過敏的。”
“謝謝媽。”宋令姿笑著接下保溫壺,含笑對韓少廷道:“看來你也不用出去吃早餐了。”
時起爲(wèi)就。“吃早餐?嫂子你怎麼知道我給你送早餐?”韓少陵和韓少凡結(jié)伴進(jìn)來。
韓少凡看到桌上有兩壺早餐,斜睨了韓少陵一眼,露出早知道的神情,慢條斯理道:“我早說了,嫂子這裡不缺你這份早餐,你非得一大早起來折騰那些大廚,搞得雞飛狗跳,連我都沒有睡好覺。”
韓少陵並不覺得難堪,目不斜視地走進(jìn)來,將早餐放到宋令姿的面前。“嫂子,我們訂了鮮花和糖果,稍後會送來。至於這早餐呢,你看著辦,要是胃口不好,多試幾種味道也好。”說完,韓少陵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還是少陵想的周到。”唐敏笑意吟吟,將三個保溫壺往宋令姿的面前推去:“令姿,你喜歡吃什麼,儘管告訴我,我煮給你吃,要是不會煮,我也可以學(xué),實在學(xué)不會,我也學(xué)老三,折騰那些大廚去。”
唐敏的話音一落下來,衆(zhòng)人都笑了。
躲在人羣背後的莊雅看到這一幕,眼裡閃過一絲欣慰,女兒能得到韓家的人喜歡,是她最開心的事情。正想移步向前,幫宋令姿舀早餐,莊雅眼尖地發(fā)現(xiàn),門口閃過一抹熟悉的背影。
莊雅迅速追了出去,就看到宋景提著保溫壺,背影佝僂地走在走廊上。
“宋景,你站住。”莊雅叫住他,“來了,爲(wèi)什麼不進(jìn)去?”
“我進(jìn)去做什麼?”宋景長吁短嘆一聲。“令姿有你們就夠了。”作爲(wèi)一個父親,宋景真的認(rèn)爲(wèi)自己失敗了,從小在身邊長大的女兒跟自己不親,在外頭生養(yǎng)的女兒,從未真正尊重過自己這個父親。如今,他是一個形單影隻的糟老頭而已。
“你是她的親爸爸。”莊雅神情嚴(yán)肅地說道:“別人是替代不了你的位置。女兒大難不死,別人都高興,難道你不高興嗎?”
“我當(dāng)然高興。”宋景回頭,眼裡閃著淚花。“可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我沒有臉見她。”
“進(jìn)去吧。令姿看到你一定很高興的,你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莊雅側(cè)身,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宋景猶豫了再三,還是決定進(jìn)去見女兒。就在宋景一步步往宋令姿的病房走去,陸天明突然出現(xiàn),盯著莊雅的眼睛,一字一句問:“你是不是因爲(wèi)他,才拒絕我的?”
莊雅猛然見到他,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還沒有等她意會陸天明的意思,陸天明又自顧自地下結(jié)論,“原來,我還是比不上你的前夫。”
陸天明真的很傷心,在他看來,他對莊雅的用心,是人人皆知,可莊雅幾句話就把他的努力完全抹殺了。偏偏,他又放不下她,只好找來小荷,想刺激她一下,結(jié)果,莊雅依然無動於衷。
於是,陸天明懷疑,莊雅根本沒有愛過他,就連喜歡也沒有,只是把自己當(dāng)鄰居,當(dāng)朋友,當(dāng)大哥,沒有一絲兒女情長。這樣的認(rèn)知,讓陸天明痛苦。
莊雅的眼孔一縮,迅速綻放一抹笑,挽著宋景的手臂,炫耀道:“我和他本來就是一家人,難道你不知道嗎?”VExp。
陸天明的呼吸急促起來,在這刻,他的臉火辣辣地紅起來,好像,他成了破壞人家的第三者。陸天明這個人,一輩子自認(rèn)爲(wèi)光明磊落,沒有想到,人到中年,差點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對一個男人來說,這不單單是感情的挫折,也是自尊上的受傷。“是,恭喜你們一家團(tuán)圓。”
說完,陸天明快速地掠過他們兩個人,往宋令姿的病房走去。
宋景懵了,著急道:“呃,那陸書記似乎誤會我們的關(guān)係,你快去解釋啊。”
“解釋什麼?”莊雅的嘴角牽起一抹苦笑。“我都這麼大歲數(shù)了,你以爲(wèi)才二十五歲嗎?”
宋景怔住了,吶吶道:“是我不好,耽誤了你那麼多年的青春,也沒有對你好過。”
莊雅目光平靜地望著病房的門口,“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耽誤都耽誤了,還能挽回嗎?宋景,你別誤會,我不會和你復(fù)婚的,從我簽字那刻開始,我就真正地把你放下。”
宋景自然明白莊雅的意思,可他還是覺得難受。明明他們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結(jié)果,楚丹橫插一槓,徹底毀了這個家。“莊雅,我明白。其實,我想告訴你,我要和楚丹分手。”
莊雅挑眉,怎麼也想不到,優(yōu)柔寡斷一輩子的宋景,會在這個時候,提出分手。“你怎麼會想到這點?”
“我想過了。”宋景露出一抹慎重的表情。“我和她之間,個姓不合,就算勉強(qiáng)在一起,也不會幸福。如今,我已經(jīng)從單位裡退下來,單位爲(wèi)了補(bǔ)償我,給了我一筆錢。我決定拿這筆錢開一家店,慢慢經(jīng)營。就算不能大富大貴,至少,衣食無憂,不讓令姿操心。你放心,我以後做什麼都按照正規(guī)的手續(xù)來,不會拖累我們的女兒。”
若不是莊雅太熟悉了宋景,或許,她真的以爲(wèi)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宋景。“你,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
宋景五味雜陳,自從離婚後,離開了莊雅,搬過去和楚丹母女相處,他看到了這對母女自私自利的一面,也受夠了她們自私自利的一面。或許,從楚丹母女的身上,宋景看到自己的倒影,才明白,當(dāng)年的自己是如何的自私,一味地享受莊雅的付出,卻沒有回報一分一毫。“我也是最近纔開始明白的。當(dāng)我聽說要退居二線,心裡很不甘心,想找女婿幫忙。後來,聽說令姿出事了,我一直在祈禱,要是我退居二線,能換來令姿平安歸來,我願意退居二線。或許是老天爺聽到我的祈禱吧,令姿她平安回來了。”
“或許,你不信的。”宋景抿了抿脣角,眼裡閃過些許淚光,“可人就是這麼一回事,瞬間領(lǐng)悟了,就一下子成熟起來。”
“你能這樣想,令姿知道了,一定很高興。”莊雅還想說下去,在看到陸天明走出來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唐敏見莊雅和宋景在一起,笑著問道:“親家,你們都在這裡啊,這是陸書記,特地來看令姿的。”
宋景和莊雅聞言,連聲道謝。
陸天明狠狠盯著眼前的兩個人,似乎不敢相信,他們兩個人真的重新在一起了。
將心中的那抹苦痛壓下去,陸天明揚(yáng)起笑容:“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上班了。”
唐敏沒有挽留,親自送陸天明出去。
宋景望著陸天明的背影,突然出聲:“其實,他這個人不錯的,你可以考慮的。你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不是什麼小女孩,別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愛情,要知道,這感情,都是相處下來慢慢積累的。”
莊雅別有深意地望了宋景一眼。
宋景在她的目光下,頓時無所遁形。他們兩個人相處了二十多年,結(jié)果,還不是一拍兩散?
“我更相信緣分。”莊雅丟下這句話,就往宋令姿的病房裡走去。
一進(jìn)病房,宋令姿就笑著拉著莊雅的手,“媽,醫(yī)生剛纔來過了,說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莊雅摸了摸宋令姿一頭濃密的秀髮,目光和藹。“你猜猜是誰來看你了?”
宋令姿疑惑,將目光移到門口,就看到宋景推門進(jìn)來。
“爸。”宋令姿劫後餘生,心態(tài)大不相同,重新看到父親站在面前,她突然覺得,不管宋景爲(wèi)人如何,血緣的牽絆,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
宋景愧疚地看了女兒一眼,將保溫壺拿出來。“這是我早上起來煲的玉米粥,你小時候,很喜歡吃的。我還帶了白糖糕,還有米糕,你看,還有紅棗糯米糉子,你喜歡吃哪一樣,都有。”
宋令姿笑了,指了指白糖糕,撒嬌道:“爸,我要吃白糖糕,你切給我吃,好不好?”
“好。”宋景笑著將東西放下,開始準(zhǔn)備切白糖糕。
宋令姿坐在病牀上,望著宋景切白糖糕,低聲對母親道:“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生病生的很厲害,你和爸爸一起送我去醫(yī)院打針。那個時候,我還在睡夢裡,捱了一針,就大哭起來,你們怎麼哄都沒有用。後來,路過一個快要收攤的攤子,爸爸買了白糖糕,回家切成各種形狀,一點一點餵給我吃。”
莊雅震驚地望著女兒,宋景的眼淚也滾下來。在他們兩個人看來,那個時候的女兒還很小,怎麼可能會記得那一晚的事情?可現(xiàn)在,聽宋令姿娓娓道來,彷彿這一切,就像是昨天發(fā)生似的。
莊雅垂眸,當(dāng)初宋令姿剛剛生下來的時候,宋景很疼愛她的,只不過,楚丹和楚卿卿的存在,漸漸成爲(wèi)他們夫妻兩個不可言說的秘密,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疏遠(yuǎn)了,到最後,宋景對宋令姿這個女兒,也沒有最初的疼愛。或許,在宋令姿的記憶裡,宋景對她最親切的一幕就是那一晚。
唯獨莊雅清楚地記得,宋令姿剛生下的時候,宋景狂喜的模樣,之後,更是把宋令姿當(dāng)眼珠子一樣疼著。可惜,她和宋景之間的感情波折,終究影響了這份親情。“令姿,你爸,一直都疼你的。”
宋令姿握著莊雅的手,目光堅定地道:“我信。”是的,宋令姿相信宋景疼她,只是,再親的人,難免心中都會存一番算計,畢竟人生在世,要是把一切都分割的清清楚楚,那是不可能的。
宋令姿曾經(jīng)怨恨過,不滿過,也曾經(jīng)想過和宋景斷絕關(guān)係,只是,從生死線上走過一回,宋令姿不禁反思,在父親走錯路的時候,她有沒有認(rèn)真地想過去幫助他?事實上,她只是一味地譴責(zé)他,將他徹底推離自己的生命,卻沒有想過挽回父親。
今天是大年初一,向大家拜個年,希望親們蛇年心想事成,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