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長花了嗎？”雪見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擦了擦臉。
“沒事，沒事。”景天干咳了兩聲，“長卿大哥說今天要教我幾招，我先走了。”說完，扛著魔劍興沖沖地走了。
“哥哥，等等我。”龍葵跟了過去。
“一大早就這麼無聊……花楹，我們去別處看看。”雪見招呼花楹也離開了。
“喂喂，你們都去哪啊，我們不是急著要去找五靈珠的嗎？”眼睜睜地看同伴一個接一個地離開，白兒急了。
“沒有方向，我們不可能沒頭沒腦地亂找。”莫言若有所思地看著白兒，道，“蜀山的和陽長老精通卜算之術，我們要在此等待他的卜算結果，因此可以休息幾日。”
“哦，可以休息幾日啊，那真是太好了，哈哈哈……”不知怎麼，白兒被莫言的目光弄得毛骨悚然，本能地感覺到一絲不妙，乾笑了兩聲，“哈哈……哈哈……那我先去玩啦，你們忙。”一轉身，便要溜走。
“別急著走，想玩嗎？不如我來陪你玩好了。”莫言帶著和煦的微笑，扯住了正要跑掉的白兒的後領。
“這個……就不要了吧，你那麼忙……”白兒心的不詳之兆越來越強，回過頭扯出一付僵硬的笑臉。
“要的要的……我好象說過，要教你怎麼跑得比雞快對吧……來吧，找個僻靜的地方我教你。”這一刻，莫言溫和的神色在白兒看來是那麼地猙獰。
“哇——不要、不要啊！我不要練功啊……救命啊……”可憐的少女出悽慘無比的聲音，無助地掙扎著，可惜這未能打動那鐵石心腸的男子，無奈地被拖著一點一點地向前，地上留下長長的拖痕。
………………
“不許擠眉弄眼。”
“也不許吐舌頭。”
“扭扭捏捏地幹什麼，學蛇遊嗎？”
一塊平地上，一個白衣少女在愁眉苦臉地踏著步子，旁邊一個神情嚴肅的青衣男子坐在石頭上，一邊看著一邊搖頭嘆氣。
“你這是走的什麼東西？我什麼時候讓你跳舞給我看了？”莫言終於忍無可忍了，站起來責備道。
“好莫言，莫大哥……你就饒了我吧。”白兒哭喪著臉，“我真的不是這塊料，你行行好……要不這樣，讓我今天準備準備，明天再學……”
“不行！不是這塊料也得給我變成這塊料，繼續練！走上十遍再休息。”莫言嚴厲道。
“沒人性啊……我好慘哪……沒人疼呀……沒人愛呀……誰來救我啊……”白兒苦著臉一邊歪歪斜斜地走著貓步，一邊小聲哼唱著。
被白兒那憊懶的樣子弄得火冒三丈，莫言鐵青著臉，忍著氣站在那繼續看著，默不做聲。
“欺負人啊……我好可憐哪……沒天理啊……誰有我慘呀……”白兒一邊哼唱著，一邊偷眼瞧莫言，心裡也是鬱悶，以往娘逼迫自己練功時，沒幾下就會被氣走了，怎麼他的耐性那麼好……
胡亂走完了十遍步法，白兒擦了擦那一頭並不存在的汗水，做出疲憊狀道：“好累啊，終於練完了，現在可以休息了是吧？”
“不休息。”莫言面無表情，“……重練十遍。”
“有沒有搞錯？”白兒跳了起來。
“沒有搞錯……而且你要是還象剛纔那樣的話，絕對不會只是十遍。”莫言冷著臉道。
“你折騰人哪？……要練你自己練去，我不練了！”白兒賭氣便走。
靜靜地看白兒走上一段距離，莫言沉聲道：“你要是走的話，就走得遠遠的，別再回來見我了。”
白兒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莫言一臉肅然，情知不是說笑，小臉頓時挎下來了，慢吞吞地走回來了，嘟囔著：“練就練唄，要那麼兇幹嘛……這麼簡單無聊的步法，我還不如去練朦朧之舞……”
聽到了白兒的話，莫言搖了搖頭，道：“我可以保證，我所教你的身法，不會比朦朧之舞差上半分。”
“吹牛了吧？”白兒不信，“辛夷姐姐的朦朧之舞，可是從我族從上古流傳下來的頂級身法，你這歪歪斜斜的步法……”
“是你練得歪歪斜斜。”莫言打斷道，“你要是真得練熟，再學會心法，身法上絕對能和你辛夷姐姐相抗衡……只要身法凌駕於敵人之上，來去如風，便可立於不敗之地，這一點你辛夷姐姐就是最好的示範。難道你不想象她一樣嗎？”
“哦，那你快把心法告訴我啊？”白兒終於起了一點興趣。
“你步法還未熟，就想要心法……”莫言皺眉。
“可是，練這個真的好枯燥好無聊啊，這步法也太麻煩，實在記不住呀……而且馬上就要去找五靈珠，我們也沒時間哪，難道就沒有什麼成的辦法？”白兒抱怨道。
莫言凝視著白兒半晌，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走到了白兒的身後，握住少女的一隻皓白的手腕。
“你要幹什麼？”白兒不解道，然後覺得另一隻手上也是一緊，也被握住了，然後後背貼在了一個寬厚的胸膛上，耳邊傳來了呼吸的熱氣。
“你、你……”嗅著那男子的氣息，白兒臉上燒，心如小鹿亂撞，正猶豫著要不要掙扎，耳邊傳來了莫言的聲音：“白兒，跟著我的腳步走……我只演示一次，聽清楚口訣。”
白兒還有點迷迷糊糊的時候，莫言的腳步已經開始動了，同時在白兒的耳邊響起心法口訣，白兒不由自主地跟著動起來，起動挪移，步法變幻，起初還平穩，後來越走越快，最後好象是在浮空飛騰一般，若是有人在旁邊看，只怕連身影都看不見。步法精微變化，無窮無盡，句句玄奧口訣入耳，白兒這一刻才驚覺，剛剛自己覺得無聊的步法居然有這麼多神奇的奧妙。
轉圜之間，二人倏然站定，周圍卻還有無數個莫言和白兒的殘影，看上去栩栩如生，幾能以假亂真。
“真……真太神奇了。”白兒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殘影，好奇地伸手去摸，卻摸了個空，那殘影也如水紋一樣盪漾著消失了。
“實在太厲害了，我從沒想過不用靈力都能達到這個效果……這身法叫什麼名字？”白兒驚歎道，半晌卻沒有聽到莫言的回答，扭頭一看，卻赫然看到，青衣的男子已經倒在了地上。
“莫言！你怎麼了？”白兒急忙上前去扶，手上一握，驚覺全是汗水。
“我……我沒事。”莫言臉色白，以手撐著地坐起身來，滿頭是汗，勉強一笑，問道，“……白兒，都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都記住了……”見莫言臉色那麼差，白兒眼睛酸，心被深深地內疚折磨，不禁後悔莫及，“對不起，我不該想偷懶，讓你這麼辛苦……”
“沒有關係，一時脫力……”莫言擺了擺手，撐著身體慢慢站起身來，擔憂地望了望白兒，“白兒，我先回去休息了，你最好再練幾次熟悉熟悉……”
“我再練十遍……不！二十遍！”白兒紅著眼眶，握拳道，“放心吧，我偷懶我是小狗……你去安心休息吧。”
莫言笑著點了點頭，轉過身，緩步離開了。
目送莫言離去，直到看不見身影，白兒咬了咬牙，仔細回想剛纔感覺，閉上了雙眼，踏出了第一步。
石坪之上，青天之下，飄飄白衣，翩翩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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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蜀山上過了兩天，第三天一早，終於有蜀山弟子來叫衆人前往無極閣。
進了無極閣大廳，衆人便看到蜀山掌門清微道人和徐長卿正在那裡等候著。
稍稍寒暄了一下，徐長卿便切入正題：“有勞各位相助，和陽師叔通過巫卜判斷宜去南方尋找靈珠，我們現在就可以出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景天摩拳擦掌。
“去南邊嗎，好象下山後沒多久就到了唐家堡了呢，正好順路回去看看……”雪見思考著。
“我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白兒躍躍欲試。
待衆人離開了之後，徐長卿走了下來，向自己的師傅行了一個禮，不解道，“師傅，弟子不太明白，這是我們蜀山的事情，何必要讓外人相助？弟子一人便能……”
“長卿，這是關係蒼生的大事，可不能逞一時意氣，能多一份助力也是好的。”清微撫須道，“況且，依你和陽師叔的卦象，這幾位對你找到靈珠有著至關重要的幫助。”
“弟子明白了。”徐長卿點頭，遲疑了一下，問道，“師傅，那誅殺妖后之事……”
“你此行當以找尋五靈珠之事爲先，至於那妖后……”清微停止撫須，皺起了眉頭，“那妖孽法力高強，甚是麻煩，你見機行事，不必強求……但若是有半分機會，絕不可放過。”
“是！”徐長卿肅然點頭，向清微行了一個禮，轉身便要離去。
“長卿……”清微突然開口，“那位白衣的姑娘於你有恩，你與她一路同行，若是有暇，不妨多照拂她一些，若能與她結下善緣更好。”
徐長卿愕然回頭，望向自己的師傅，卻是有些不解其意。
“你去吧。”清微擺了擺手，沒有詳細解釋的意思，轉身踱入了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