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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花開堪折

妙妙本想小小教訓老頭一下,可聽到‘南海’兩個字,心頭一動。父親曾提及過,十幾年前,路過海邊,看到一個搖籃從海面漂浮而來。

奇妙的是,有數只鳥兒棲息在搖籃之上。它們彼此張開翅膀,爲搖籃之內的妙妙遮風擋雨。

林妙妙自從得知自己並非林天嘯親生之後,很想找到自己的父母。這倒不是因爲思念她們,而是想問一句:你們當初爲什麼拋棄我?

“先生,你可以算出我的身世嗎?”林妙妙一臉認真地看著算命先生,露出了期待之色。

林楓忽然想起來那日回青山鎮,妙妙的父親曾經說過妙妙並非他親生女兒。看著妙妙心切,林楓道:“先生,你要是算得準,要什麼報酬我便給什麼報酬。即便現在給不了,我林楓承諾今生一定做到。但是,先生若是胡謅,那我便沒有什麼好客氣的。”

林楓覺得這個老頭有些神秘莫測,想要進入其識海,總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一般。他說自己來自他鄉,若是聯想到地球,卻還真是他鄉。

算命先生看了林楓一眼,沉默了片刻,然後點點頭瞇著眼睛笑道:“不錯,不錯。當年替故人算一卦,得出一個人物來。今日有幸見到,也算圓滿。相逢便是有緣,姑娘不妨寫一個字,老朽就幫你解解。”

林妙妙想了想,便在紙上寫了一個‘問’字。

算命先生看到這個字,露出了靜靜笑意,捻著鬍鬚道:“‘問’字,可拆爲‘門’和‘口’。此意已然明瞭。又何須問家在何方?你早已住在城門之內,家就在你的身上。”

“先生,你這是何意?我聽不懂。我的家到底在哪裡?”林妙妙追問。

“天機不可泄露,你很快就會有答案。”算命先生故作神秘道。

林楓想著那句話,怎麼想都覺得是一句廢話,說了等於沒說。

“你這個老騙……”

林楓本想出口教訓算命先生,話到一半,卻發現算命先生憑空消失了。

林妙妙舉目四望,急切呼喚道:“前輩,前輩,還請明說啊。”

可左右前後都是人流,並沒有那個消瘦的老者。林楓看向案桌,發現妙妙寫的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詩: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是什麼意思?”林楓自語。

林楓收起這張白紙,總覺得老者出現的有些巧合,離去地有些古怪。定然是一位修爲極強的前輩高人。

看著妙妙悵然若失,林楓握住妙妙的手安慰道:“妙妙,不用擔心,我一定會陪著你找到他們的。”

“林楓,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找到他們,但我一點也不想念她們。”

“我知道。”林楓握住了妙妙的雙手。

“我只想要一個回答。”

“我知道。”林楓將妙妙摟入懷中。

妙妙抱著林楓,將下巴擱在林楓的肩膀之上繼續喃喃道:“我跟她們其實並沒有關係,你說對不對。”

“對。”

人潮人海中,一對少男少女擁抱在一起。倒是引來了一些人關注。

一個壯漢有些好奇地伸過頭去,當他看清楚林楓的臉後,忍不住大喊道:“大人。”

這突如其來的‘大人’在妙妙耳邊響起,妙妙忍不住嚇了一個哆嗦。而林楓恰好也看到了壯漢,雙目之中,滿是欣喜之色道:“常龍!”

“大人,你沒死啊……”

林楓和妙妙剛剛分開,便被常龍不由分說地摟入懷中。常龍緊緊地抱著林楓,竟然有些哽咽起來。

“大人,他們都說你死了呢。”

過往的路人看著林楓,一個個面露疑惑之色。這人誰啊?一會兒抱著女孩兒,一會兒抱著漢子。這……什麼節奏?

林妙妙看到這場景,也是一愣愣的。她想起了林楓講述經歷那日,提到過一人,名字叫常龍。

萬萬沒有想到此處會相逢。林楓感慨萬千,他抓住常龍的手臂問道:“你活著就好。胡兵呢,林德呢,其他兄弟們現在可好?”

“他們……他們……”常龍囁嚅,最後不敢直視林楓的目光,轉身看向他處。

林楓知道了事實,忽然覺得一股酸流涌上心頭,讓他想哭。林楓極力忍住,他看向北方,看向東平郡的方向。

“我林楓有幸遇到你們這羣好兄弟。總會有一日,我林楓會帶著我們的橫刀營玄甲兵,殺迴雪原,殺了那隻大老虎。替總兵大人報仇,替各位兄弟報仇。”

常龍雙手快速抹去淚水,再次看向林楓強顏笑道:“大人,兄弟跟著大人大殺四方,他們都覺得死得其所,不冤。早就掙夠本了。”

林楓點點頭,也不想再提起此事,便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陪著我家大人一起來的。我就是他的管家,照顧他衣食住行。”

常龍說著便示意林楓跟著他一同去往一個地方。林楓和妙妙便跟在常龍身後。三人穿過人潮,七拐八拐,最後進入了司馬府。

司馬上善正坐在大廳之內看著書籍,聽到腳步聲急急傳來。司馬上善不快道:“常龍,讓你買點酒,怎麼去了那麼久?”

等看到常龍兩手空空站在大門處也不進來,司馬上善更加不快道:“你怎麼回事?去了那麼久就空手而回?你還笑……你笑什麼?快去給我買杜酒來。”

眼見常龍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仍然站立不動。司馬上善站起身來道:“常龍,你今兒怎麼回事?我讓你去買酒,你沒有聽見嗎?”

“酒倒是有,可惜不是杜酒,司馬大人想喝嗎?”

說話間,林楓出現在大門口,妙妙靜靜地站在他的身旁。

“林大人……”

司馬上善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快步向前,走到了林楓身前拱手道:“貴客到來,有失遠迎啊。”

“司馬大人客氣了。”林楓笑道。

司馬上善搖搖頭道:“此處不是邊疆,我們也沒有了官職。若是林兄看得起我司馬上善,你我便兄弟相稱,如何?”

“司馬兄,正合我意。”林楓說著忍不住伸出了右手。

司馬上善一臉奇怪的看著林楓道:“林兄,你這是何意?”

“不好意思,恩……在我們家鄉啊,朋友見面就會握手。就是大家都伸出右手握在一起。”

“明白了,和我們的拱手行禮一個意思?”

“對,就是這個意思。看到司馬兄心中快慰,一時出了小差,亂入了。”

司馬上善伸出右手,和林楓緊緊握在一起,然後看著林楓笑道:“林兄,我覺得這個見面方式比拱手行禮好,更加實在。”

“司馬兄見笑了。”

雙方入座之後,司馬上善長嘆了一聲道:“不瞞林兄,那次大戰,我在沉睡之中度過。醒來之後,發現躺在了府邸。我的記憶,有些地方好像斷裂了一般,總是連接不起來。我記得我們曾經一起背靠背大戰魔族大軍,可是我竟然記不得爲什麼被魔族包圍。”

想起邊疆,想起那個美女上司香消玉殞,林楓忍不住一陣嘆息,道:“大局已定,記得不記得也不是那麼重要。”

司馬上善也是一聲嘆息道:“等我醒來得知林兄還有總兵大人戰死的消息。我如遭五雷轟擊,整個人都呆了。”

“(少來,你可是爲了唐瑾兒那個小妮子呆的,別以爲我傻。)司馬兄情深意重,令我佩服。”林楓擺出一副感動的樣子道。

“今日得見林兄生還,我忽然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聽常龍說,你是去救總兵大人了,不知道她現在如何?我想她應該也活著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司馬上善看著林楓,露出了急切,激動,而又猶豫,恐懼的複雜之色。他一心喜歡唐瑾兒,得知唐瑾兒戰死沙場那一刻,萬念俱灰。而今看到了林楓,又看到了希冀的曙光,卻又擔心結果還是那個冷冰冰的事實。

林楓看著司馬上善急切的目光,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林兄,總兵大人現在如何了?”司馬上善急切追問,表情看起來是笑,其實比哭還難看。眼裡的熾熱和恐懼更濃。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恩……怎麼說呢……我和墨姑娘一起殺入大戰中心,最終找到了總兵大人。她當時非常虛弱,身上的金龍玄甲破裂的不成樣子,體內的元氣已經耗盡,被武狂人……”

“林兄,我只想聽結果。瑾兒她……活著嗎?”

司馬上善沉聲道,語氣略帶哽咽。凝望林楓的眼眸之中,似乎有一層水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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