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毫無發(fā)覺到自己已經(jīng)上當(dāng)受騙的墨彥冥,正準(zhǔn)備走進(jìn)公主寢宮。
然而,墨瑤彩早已熄燈睡下。守夜的宮女迷迷糊糊被腳步聲吵醒,一見是太子殿下駕到,睡意全無,立即跪了下來,低頭恭敬的道。
“見過太子殿下?!?
墨彥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黑暗的屋子,眉頭一皺,甚爲(wèi)不悅,“不是說公主有事要與本宮商量嗎?怎的這會兒功夫就熄燈了?難道,真的是等本宮等的不耐煩了?”
守夜的宮女聽的一臉茫然,不明就裡的低著頭,只知道眼前的太子殿下怒氣衝衝,顯然不好惹。她哆哆嗦嗦地垂著腦袋,不敢發(fā)一言。
墨彥冥抱怨之餘,想到了方纔前來通報的宮女。便回了頭,冷聲問道,“方纔的宮女呢?快進(jìn)去,告訴公主,本宮來了?!?
然而,迴應(yīng)他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這異常的沉默,讓他心底的不安愈發(fā)擴(kuò)散出來。
“那宮女呢?”他猛地一把抓住身旁隨行的一位太監(jiān),惡狠狠的怒問。
那太監(jiān)哆哆嗦嗦,顫著音道,“奴…奴才…不…不…不知…”
“廢物!”大喝一聲,他狠狠的將那太監(jiān)推倒在地。目光則是在身後的一衆(zhòng)太監(jiān)宮女間尋找著,然而,早已沒了那宮女的身影。
皺眉沉沉的思考著,他隨即大手一揮,推開了公主寢宮的門。聲音巨大,吵醒了正在睡夢中的墨瑤彩。
“誰?是誰這麼大膽敢驚擾本公主殿下睡覺?!”
守夜的宮女慌忙跑了進(jìn)去,掌起燈。墨瑤彩慌忙之餘,就著了一身單薄的衣衫走了出來,面如寒霜,眉宇間盡是被擾了清夢的怒意。
待看清是墨彥冥的身影時,不禁微微一愣,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心虛。
“皇…皇兄,你…你怎麼來了?”
聽到她這般詢問的語氣,墨彥冥顯然比她還要疑惑。
“難道不是你派人來通知皇兄,說有關(guān)顧傾雪的事情,想要與皇兄商量嗎?”
他低著聲音,面色沉沉,心裡卻已然是怒火中燒。直覺告訴他,方纔那個宮女並不是墨瑤彩的宮女?;蛘吒蝗缯f,她根本就不是宮女!
果然,墨瑤彩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不解的問道,“皇兄,你在說什麼?。炕拭脦讜r派人找過你?更何況,皇妹又怎麼會知道顧傾雪那個賤人的事情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即將就要成爲(wèi)你的太子妃了,前幾日你不還警告過我,不要讓皇妹我再多管閒事嘛!”
她嘟起紅脣,滿面憤憤,表情十分不滿。
聞言,墨彥冥狠狠的一揮衣袍,扭頭便大步流星的出了墨瑤彩的寢宮,冷聲道,“走,隨我回寢宮!”
隨即,一行人便急匆匆的朝太子寢宮趕去。留下墨瑤彩滿頭霧水,有驚無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她看了看裡屋的方向,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守夜宮女,低聲惡狠狠的道,“你這沒用的宮女,太子來了,你爲(wèi)何不通報?”
那宮女身子瑟瑟發(fā)抖,顫著音解釋道,“公主請…請息怒,奴婢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麼就過來了…不過,不過看樣子,太子殿下並不是衝著公主您來的。”
墨瑤彩冷哼一聲,“希望是這樣,否則出了什麼紕漏,本宮第一個就拿你試問!”
隨即轉(zhuǎn)身回了裡屋,守夜的宮女在關(guān)門的一瞬間,耳邊傳來若隱若現(xiàn)的奢靡之聲…
回到寢宮的墨彥冥,喝退了所有的宮女太監(jiān),走到大殿時,下意識的就看了看四周。不知爲(wèi)何,他心裡總有一些不安。
那突然出現(xiàn),又奇怪消失的宮女到底是誰?爲(wèi)何會故意弄這樣一齣戲?!
他緊緊的凝起眉毛,越想越覺得氣不過。手猛地一掌拍在書桌案臺上,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密室的那面牆上。
冷眸凝起,他連忙打開密室的門。進(jìn)去之後,目光巡視一圈,突然他的瞳孔一陣收縮。
擺放在書架上的藥罐,竟無端消失了一部分。仔細(xì)查看之下,消失不見的都是可以讓人念力盡失的藥物。
眉頭緊鎖,他忽然擡頭,看向最頂層的方向。這一看,他的心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最頂層極爲(wèi)重要的紅色瓶子並沒有消失,依舊安靜的待在那裡。他伸手,將它取下,打開瓶塞,聞著那近乎讓他體內(nèi)念力蠢蠢欲動的血腥味,心情漸漸安定下來。
對於他來說,這一瓶鮮血的重要性,是其他丟失的毒藥是不能比擬的。這裡面是他最後的希望,至少,在顧傾雪真正被他控制之前,這瓶僅剩的血液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的念力只有依靠顧傾雪的血液才能提升,若是沒有了血液,他的念力便會以極快的速度開始下降。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會徹底失去念力。
想到顧傾雪,他的眸底閃過一層勢在必行的光芒,陰鬱而狠劣。
看了看牆角堆放的**,以及靠在牆邊的武器。想到那奇怪的宮女,他的心就猛地一沉。想必,這個密室中的所有東西,那女子已經(jīng)悉數(shù)知曉了。
只是眼下,還不能得知那女子的真實(shí)身份,怕就怕,這女子的身份不簡單,或者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想要對他不利。
“太子殿下!”
密室外傳來貼身侍衛(wèi)的身影,他將紅瓶收好,隨即出了密室,冷眸一凝,問道,“如何?可有查到那可疑宮女的去向?”
侍衛(wèi)搖了搖頭,“回稟殿下,屬下無能,想必那宮女早已畏罪潛逃。不過,我們在院牆下,找到了一名昏迷的宮女,身上的宮女服應(yīng)當(dāng)是被人頂替了?!?
墨彥冥沉吟片刻。心情有些煩躁“此時暫且壓下,不要打草驚蛇,尤其是不要驚擾父皇,明白嗎?至於那名昏迷的宮女,想必也不用本宮教你怎麼做?!?
“是,屬下明白。”
語罷,侍衛(wèi)退下,留下墨彥冥望著窗外沉沉的黑夜,獨(dú)自一人沉思。
然而,他並不知道,他一心想抓住的宮女此時正在墨彥陵的寢宮。而他更不會知道,那冒充宮女的人,居然會是顧傾雪。
此刻,墨彥陵正在打坐調(diào)和體內(nèi)的念力和藥物,爲(wèi)了在短時間裡更好的提升。
隔著屏障,她靜悄悄的看了看他,舒心一笑,沒有打招呼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簡單的將手中的解藥放下,壓在一張紙上。
想了想,她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青瓷小瓶,同解藥放在一旁。隨即,她腳步輕盈的離開了屋子,無聲無息。
夜幕沉沉,東方漸漸露出魚肚白。墨彥陵緩緩睜開雙眼,輕輕吐納呼吸。
感受到體內(nèi)念力的逐漸波動,他神情不禁一喜。
從屏風(fēng)後走出來,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的掃過桌子。桌子上,兩個瓶子躍然於眼底。
他走過去,輕輕拿起,發(fā)現(xiàn)墊在底下的宣紙。紙上,清秀的字跡在他的眼底浮現(xiàn)。
“白瓶是解藥?!?
這熟悉的字跡,不用猜,他也知道,是顧傾雪。也只有她,會喜歡用青瓷的瓶子。
不過,看了看那瓶白色的瓶子,他微微有些愣然。紙上說,這白瓶裡裝的是解藥。
可既然是解藥,她又是如何得到的呢?她說過,這毒是他的皇兄墨彥冥所賜。那這解藥,也自然是在他皇兄那裡。
既然是解藥,皇兄?jǐn)嗳皇遣粫p易給她的。如此,這解藥又是如何被她得到的呢?
“四皇子,您起了嗎?”
門外傳來宮女的聲音,他斂眸,將手中的東西收拾好,隨即又飛快地躺回牀上,低低的輕咳道,“嗯,進(jìn)來吧?!?
門外的宮女端著水盆推門而入,看了看他,隨即走到他的身旁,貼心的問道。
“四皇子,你今日覺著身子如何了?是否好些了?”
“嗯,還是覺得身子有些虛弱。太醫(yī)說了,需要靜養(yǎng)??瓤瓤取?
他裝作無比虛弱的模樣看著她,輕輕的說著。
那宮女遂沒有再說話,伺候他洗了臉,隨後又道,“對了四皇子,不知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響?”
墨彥陵心底一愣,隨即不解餓看著她道,“什麼意思?昨晚我一直在寢宮歇息,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響啊。怎麼了?宮裡是不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那宮女聽罷,欲言又止。
“你有事情瞞著我!”他神情一冷,微怒道,隨即又輕輕的低咳了起來。
那宮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哆嗦道,“奴婢不敢。奴婢也是聽別的宮女說的。說是昨夜裡,有刺客冒充宮女,潛入了太子殿下的寢宮,不過後來似乎是被太子殿下抓到了?!?
墨彥陵想起顧傾雪留下的解藥,心不由得一動,沒有說話。裝作茫然的樣子,毫不在意的道,“咳咳,那皇兄是應(yīng)該加強(qiáng)防範(fàn)了?!?
那宮女悄悄的擡眼看了看他,被他的餘光捕捉到。他不動聲色地捂住胸口,虛弱的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不舒服,再多睡一會兒?!?
“是,奴婢這就退下。”語畢,宮女端著臉盆,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關(guān)好門之後,她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靜靜的在門外側(cè)耳傾聽了片刻。發(fā)現(xiàn)並沒有異常動靜之後,才腳步一轉(zhuǎn),走到了一個角落裡。
“請回去轉(zhuǎn)告殿下,四皇子對昨夜一事,並不知情。奴婢查過了,昨夜四皇子沒有離開寢宮,也沒有任何人來此見他?!?
角落陰影的地方,傳來低沉的應(yīng)答聲,“好,我知道了。你繼續(xù)暗中觀察,一旦有任何異常,務(wù)必及時彙報給殿下?!?
“是,奴婢明白?!睂m女小聲的應(yīng)著,隨即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之後,低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