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幻裁,團裁。坐看江山鳶尾枯,不爲天下紅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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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夜生病了,那樣的環(huán)境下不生病纔怪。
躺在牀上發(fā)高燒,燒得小臉通紅。
花月滄邪雖然無性命之憂,可目前身體也並不好,高燒中的花月夜迷迷糊糊的,可是她不笨。常常,在照顧她的花月滄邪莫名其妙就轉(zhuǎn)身出了屋子,而那時,她就能聽見他壓抑的隱約咳嗽聲。
花月夜知道,花月滄邪只是不想她內(nèi)疚而已。
心裡某個地方變得又酸又軟,花月滄邪這樣神祗般的人,卻是爲她想到如此之多。她想,花月滄邪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人,用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對她好。
靈山道人一直沒出現(xiàn),好像又消失了一般。
花月夜和花月滄邪一個養(yǎng)病,一個養(yǎng)傷,只是養(yǎng)傷的人還會很細心的照顧養(yǎng)病的人。
日子無度,冬去春來,已經(jīng)是來年的春末夏初了。
花月滄邪還沒恢復武功,不過身體卻早已經(jīng)好了。
彼時,花月夜又是那活蹦亂跳的纏人模樣,樂呵呵的跑到花月滄邪的屋子裡,“滄邪,滄邪,你看我做了一個風箏~~”
照例撞開門,就見銀髮男子一手支著頭一手執(zhí)卷慵懶靠在烏木椅上臨窗而閱。
清傲遺世,脫俗貴雅。
光影替換間,流世的芳華。
見她進來,花月滄邪側(cè)頭,“夜兒。”
花月夜跑過去,把手裡的風箏擱在書案上,調(diào)皮的一下子抽掉花月滄邪手中的書卷,笑嘻嘻的說道,“滄邪,你在看什麼書啊。不會是什麼思想不健康的吧。”說完還古怪的挑了挑眉。不過打開書只看了幾眼就沒興趣了。
破舊的泛黃書頁,古怪的各種蠱蟲養(yǎng)成使用方法。
趕緊丟開,花月夜撇撇脣,“滄邪,我們出去放風箏吧。”
見花月滄邪沒動,花月夜彎腰抱住他的手臂,搖啊搖的,“滄邪,去嘛。”
“……”
“去拉,滄邪。”
“……”
“拜託拜託,人家好不容易試驗無數(shù)次才成功做出來的。現(xiàn)在春色明媚,不要老呆在屋子裡嘛。”鼓動三尺不爛之舌,花月夜拉著花月滄邪的手臂一直搖啊搖。只差把那華貴的紫袍扯滑落下來……
“……”
好半晌,花月滄邪終於起身。
花月夜一蹦老高的,舉起風箏滿臉興奮。“我就知道滄邪最好啦~”
不管什麼事,只要她撒嬌,花月滄邪都會答應,只是時間問題。自然,花月夜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其實很多事情只要她一說花月滄邪就在心裡同意了,只是故意不說話,就喜歡看她纏著他撒嬌的模樣。
這屋子前也有空地,不過離那片櫻花林太近,並不是放風箏的好場所。
花月夜想了想,踮起腳尖湊近花月滄邪的耳邊,賊兮兮的說道,“滄邪,我們?nèi)ソ匕伞D茄e有一大片草原一樣的地方,空曠得很。最適合放風箏了。”
話說完見花月滄邪微顰眉看著她,花月夜吐吐舌頭,“那個,呃,我是去過啦。那裡根本沒什麼,師父爲什麼不準我們?nèi)グ 7凑龓煾覆辉冢覀內(nèi)シ欧棚L箏沒事的。”
“夜兒,你真是胡鬧。”話雖如此,卻並沒有責怪的味道。不過花月滄邪倒是曲起兩指輕輕捏了捏她的臉。
花月夜拉下他修長漂亮的手指玩,咕噥道,“那能怪我麼,山上一個人也沒有,你又不和我說話,整天也見不到人,我自己一個人沒事幹纔到處跑的。這次我可沒闖禍。”又立刻表明。
“哦?”花月滄邪微勾脣角看著她。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最受不了你這樣子看著我。”因爲這樣太勾人了……這一句話花月夜沒說出來。她估計要是自己說出口保不準會被花月滄邪打一頓屁屁。
說起這個她的老臉就不知往哪裡擱。因爲一直以來都是花月滄邪做飯給她吃,那一天她突發(fā)奇想覺得自己應該做點美味的東西給花月滄邪吃。
誰知道東西是勉強做出來了,難吃不難吃先不論,問題是她這個能用刀利落殺人的人卻被切菜的刀傷了手。
越是笨拙的刀口流血越誇張,傷口也越恐怖。
當她咬著牙笑嘻嘻把成果端到花月滄邪面前時,花月滄邪倒是吃了,面上沒什麼變化,看不出來好吃不好吃。正當她緊張兮兮關(guān)注他的表情時,一個大意把受傷的手露了出來。
結(jié)果,結(jié)果就是花月滄邪瞅了她半晌,一下子翻過她的身子放在自己膝蓋上就打了她幾下屁屁。
說實話,這個時候花月滄邪沒有武功,沒有內(nèi)力。花月夜就算再不濟也還是有武功的,她完全可以掙開,卻愣是沒動得了。
只是委屈得不行,她想親手做東西給他吃哪裡錯了?
他不誇她就算了還打她。
她當真委屈。
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花月滄邪大腿上。
花月滄邪也沒使力,只是之前看過花月夜進廚房那般恐怖就告訴過她,以後不要去搗亂。花月夜當時很乖巧的答應了,眼下,她居然爲了要給他做一點吃的就傷了自己。
他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心態(tài),那一向淡漠冷情無視萬物的心在這一刻變得有些陌生,想也沒想一連番的動作就完成了。
打了看著自己的手出神了片刻,花月夜的眼淚沁溼了他的衣衫,溫熱的落在他腿上,也落在他心上……
默默的抱起她,小心的拉起花月夜受傷的手,花月滄邪給她吹了兩下,然後行雲(yún)流水般的給她包紮。
他很認真,很小心,也很溫柔。
花月夜慢慢的不流淚了,少女賭氣般的,“你打我……”滿是哀怨指責的意味。
花月滄邪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沒停,“倘若以後還是這般莽撞,這般不小心,我一樣會打你。”
“我討厭你!”
花月滄邪一僵。
花月夜見他紫眸變得越發(fā)幽深,裡面盪漾的東西她不懂,可是讓她心慌。猛地一下抱住花月滄邪的勁瘦的腰身,“滄邪,你怎麼那麼笨。”
女人對男人說討厭一般就相當於女人對男人說不要……
天生,就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他那麼聰明,居然想不明白,真是讓她……
當時花月滄邪怔了一下,也是勾脣說了一個‘哦?’字。
花月夜甚至懷疑,自己剛剛的判斷錯了。這個人,也許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明很多……
也腹黑狐貍很多……
回憶到這裡,花月夜緊張的看了花月滄邪一眼,見他似乎沒有其他反應纔在心底偷偷鬆了一口氣。
花月滄邪心情似乎不錯,“夜兒不想我看你,我不看便是。”還當真沒看了,花月夜有不爽了,“不準!”非常之霸道。
看著花月滄邪靜靜移過來的目光,花月夜尷尬赧然的笑了笑,“呵呵,我和你鬧著玩呢。啊,走吧走吧,這會兒還有一點春風,放風箏應該還不錯。”
話落率先跑進那櫻花林,往禁地而去。
花月滄邪注視著那火急火燎逃遁的紅色身影,紫瞳裡有淺淺寵溺的笑意。
當花月滄邪也出了櫻花林,看到那片茫茫無際的草原時。只一眼,便明白了。
這也用了五行之術(shù)。
他們居住的山,基本囊括了所有不同地域特徵,包含了人間四季。
本不該在一個地方出現(xiàn)的景物,地形地貌卻在這裡奇蹟般的融合在一起。
花月夜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跑過來把手裡的風箏往花月滄邪手裡一放,“滄邪,你拿著風箏,我來放線。”
那是一隻顏色像極了鳶尾花色澤的蝴蝶風箏,是一種很漂亮的藍紫色。
花月夜舉著線軸一直跑,差不多了回頭吼,“滄邪~~放~~”
花月滄邪將風箏向上一推,花月夜迎風奔跑起來。
那藍紫色的蝴蝶逐漸升高,最後穩(wěn)穩(wěn)的飛了起來。
一直在玩的都是花月夜一個人,她當真開心,笑得像個滿足極了的孩子。
曾經(jīng)是孩子時沒機會玩的,現(xiàn)在玩了。
儘管花月滄邪一直只是站在不遠處,可她知道他一直在看她,在她不遠處守護著她,在等她玩累了一起回去。
這樣,就是很幸福的事不是麼。(ww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