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化花花面花荷。關(guān)於那一場浩劫,並非發(fā)生在聖乾,而是比鄰而居的靈月國。不過聖乾邊境也慘遭橫禍,血流成河。
具體的事白夜也不知情,那些傳下來的版本里只有一種東西是共通的,就是鋪天蓋地的血色櫻花在靈月京城落了三天三夜,和地上的血混在一起,久久不枯。
白夜曾經(jīng)試圖去問花月滄邪,每當(dāng)此時,花月滄邪就會一臉淡漠的轉(zhuǎn)身。白夜甚至能感覺到他冰冷的態(tài)度不是平常那種性子,而是骨子裡浸出來的。
那時候,白夜看著花月滄邪的背影,那長及腳裸的銀髮讓她覺得莫名哀傷。後來,她就不在問了。
光耀帝殘酷的抿著薄脣,“你敢威脅朕?!?
白夜淡淡聳聳肩,“反正無論如何你都不會放過我,難道我還怕多一條威脅你的罪名麼?!?
光耀帝冷冷看了白夜半晌,丟下一句,“即便是花月教的妖人現(xiàn)身,朕也會一網(wǎng)打盡,你就乖乖看著吧!”話落,拂袖而去。
那厚重的門牆緩緩關(guān)閉,屋子裡完全和外界隔絕,連一扇窗戶也沒有,只有一盞昏黃的吊燈在牆壁上搖曳。
白夜深吸了好幾口氣,去往那唯一的一張牀上躺下。
圈著身,自己抱緊自己。
沒什麼可怕的,不就是一個人呆在不能出去的屋子麼!
對於白夜來說,五日不長,可是對於害怕幽閉空間又擔(dān)心未央的白夜來說,五日比五個世紀(jì)還長。
被抓來後,除了光耀帝,白夜一個人也沒見過,這地方,即便是蚊子也飛不進(jìn)來的。
甚至,每天來給她送飯的人是光耀帝自己,順便在和她說幾句變態(tài)的話。
終於,這一天,光耀帝滿臉興奮的告訴她,“夜兒,走,父皇送你去刑場?!?
白夜握握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後率先出去。
當(dāng)白夜被侍衛(wèi)駕到一個同樣空蕩蕩的屋子時,光耀帝再度進(jìn)來了。
“你不是要?dú)⒘宋尹N。”白夜冷冷的說道。
光耀帝雙眼閃著銳利卻如野獸般興奮的光,好像在等待著什麼讓人期待躍躍的事情?!耙箖?,朕的確要?dú)⒛??!庇值溃澳悻F(xiàn)在身處的地方就在刑場正對面,你可以完美的看見刑場上的一切?!闭f著光耀帝一揮手扯掉牆上滿滿的畫。
陽光,透過數(shù)十個小圓洞射進(jìn)來。
“夜兒,你不看看。”
白夜抿了下脣,湊近其中一個小洞口。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個被綁在木柱上的女子。
天空下,那張臉分外熟悉,熟悉得和她自己的一摸一樣。
白夜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的神情,氣韻,皆和她如出一轍,饒是她自己也分不出來。
替身?
光耀帝也湊近其中一個小洞,微微勾起脣角,“夜兒,朕鋪就天羅地網(wǎng),等著他們呢。你也知道朕讓人準(zhǔn)備的血魅櫻能控制人的心神,到時候老七一來,朕就讓周圍那些水泄不通的百姓去攻擊他,然後呢,老七無法必定殺了他們。到時候你可知道是什麼後果?他不但是叛逆,他還血腥殘暴,草菅人命。史官會這樣寫的?!?
又笑了一下,“如果有人曉得那些老百姓是被蠱惑了,這個時候問題就引到你們花月教身上了。世人會說,花月教邪魔外道,嗜血成性,狼子野心挑動皇家矛盾,人人得而誅之?!?
“呵,你想得可真周到。”白夜離開那小孔,淡淡的轉(zhuǎn)身坐在木桌旁。
這裡比上一個地方好多了,能看見外界,基本什麼都有。
“再說,你以爲(wèi)他們在意那些聲名?”
光耀帝回頭,“老七朕摸不準(zhǔn),就算他不在意,可過街老鼠般的日子,你希望他這樣過?至於你花月教,那是附帶的,失去了人心的花月教,只是一個普通的江湖教派,朕還不放在眼裡?!?
白夜不說話了,這人以爲(wèi)每個人都像他那般在乎江山麼?;ㄔ陆倘粢旆?,這聖乾的天早就變了姓了!
“朕很期待啊。”光耀帝給自己倒了茶,也坐了下來。
“皇上駕到~~”外面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進(jìn)來。
白夜一頓,條件反射看向旁邊的光耀帝,明白過來,“你自己不敢出去,用了替身?!?
光耀帝輕輕移動玉蓋,攆了一些茶沫出去,淺抿了一口。這纔看向白夜,“夜兒不用激動,你在裡面多大聲的說話外面的人都聽不見的。”
白夜垂下眼簾,這個想法的確閃過她腦海過。
光耀帝又抿了一口茶,笑道,“要說易容術(shù)這樣的事,老七纔是箇中高手。所以朕想看看,老七是否認(rèn)得出他朝夕相處的人。”
未央是易容高手?
這個時代會醫(yī)術(shù)的人大都會易容,光耀帝如此說白夜並不意外,只是能被光耀帝說是高手,不知到底有多高。畢竟,她沒見過未央易容的樣子。
一個可怕的想法閃過,白夜撲到其中一個小洞口,目不轉(zhuǎn)睛的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光耀帝笑得平易近人?!耙箖?,老七還沒來呢,你急什麼?!?
白夜壓根不理他了,只是緊張的注視著外面的動靜。
日頭漸漸正中,白夜看見外面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羣目光逐漸變得呆滯,血魅櫻……
回頭狠狠的,“你現(xiàn)在就對那些無辜的人用了血魅櫻!!”
光耀帝只是笑,又抿了一口茶。不得不說,他們一家子的優(yōu)雅是經(jīng)過歲月沉澱,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zhì),那是別人羨慕模仿不來的。
光耀帝是,花未央,花鴻顏,花冥天等等都是。
那是王者和普通人本質(zhì)的差別。
白夜吸了口氣,告訴自己,那些人的死活與自己不相干,他們是光耀帝的子民,又不是她白夜的!
“午時二刻?!蓖饷鎴?bào)時執(zhí)行官的聲音清楚傳來。
還有一刻。
光耀帝終於放下茶盞,站起來到白夜一旁,從另外一個小洞望出去。
“夜兒,朕告訴你一件事可好。自從朕給了老七消息後,在這五天的時間裡,北齊沒有任何異動,這沿路的城池也沒有被攻打的消息傳來,甚至,連一個可疑人物都沒有?!?
白夜抿著脣,不說話。
光耀帝一聲嘆息,又隱隱透著高興,“老七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呢?!?
“他不會來。”白夜平靜得出奇。雖然她知曉未央的性子不會做出這般衝動的事來,可他當(dāng)真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不知爲(wèi)何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儘管,她並不想他來。並不想他爲(wèi)了她背上一世罵名。
成者王敗者寇。如果想改變罵名,就不是救她那麼簡單了。他得讓皇權(quán)更替!而且,必須成功。倘若敗了,以後就是暗無天日的活著。
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係,不難想象。
“既然夜兒覺得老七不會來,那這麼緊張的注視著外面是爲(wèi)何?”
白夜一僵。
這纔是她最怕的事,她用百分百的理智去分析,未央不會來,不會做這種沒準(zhǔn)備沒把握的傻事??芍庇X又告訴她,未央會來,儘管這想來有些荒唐。
拳頭握得更緊,“你到底想做什麼?!?
“夜兒,白丞相可交給你什麼東西?”光耀帝輕飄飄的開口。
“沒有?!?
“當(dāng)真沒有?”
“沒有!!”
“你把東西拿出來,換老七餘下日子安寧?!?
白夜僵住。
光耀帝的話不能信,她要真的交出去了,她就必死無疑,未央也活不了。
“老七勝不了朕的,他們幾個誰都不行。夜兒現(xiàn)在好好想想,有是沒有?”
“沒有?!?
“呵,老七也是個可悲的人。被自己心愛的王妃拋棄?!?
白夜閉上眼睛,掩蓋了眸中所有情緒。“沒有那樣的東西,要真有那麼讓你在意的東西,我爹也不會死得那般慘!”她知道她越是說沒有,光耀帝越覺得有。
這樣,至少不論成敗,她和未央都會活著。
他們花家人的通病——多疑,不信任別人。
“夜兒以爲(wèi)這樣朕就不敢殺你?還是說這樣朕就找不到那東西了?夜兒,你太天真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想要,還沒有找不到的?!?
“呵,那你便殺了我,自己去找?!?
光耀帝瞇起的眼眸裡寒氣逐漸多了起來,“你先好好看戲吧!”
白夜看上去很鎮(zhèn)定,其實(shí)心一樣提到了嗓子眼兒。
心跳聲,時間走過的聲音。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白夜身子微不可見的顫了顫,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那放在牆面的一隻手已經(jīng)使力的弓起。
儈子手手中的刀不是平常用來斬人的大刀,秀氣很多,相比也鋒利很多。
當(dāng)那刀要落在假白夜身上時,‘?!囊宦?,被一個白色小珠子打中,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一粒珍珠滾落下去。
儈子手震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打掉自己手中刀的居然是一粒色澤上乘的豆大珍珠。最讓他驚駭?shù)氖牵堑渡砹芽p了,那珍珠卻完好無損,而他的手臂被震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有人劫法場!!”守護(hù)在四周的官兵立刻反應(yīng)過來,分成兩部分人,一部分上臺保護(hù)假光耀帝,一部分圍在假白夜的身邊。
衆(zhòng)人四下搜尋,都在找那個出手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