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忽然覺得心中一暖,這樣的話忽哥赤從來沒有對她講過。想起很久以前,忽哥赤總會輕視漢人,在他的眼裡漢人連他們的畜生都不如。如今,讓他能夠講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不是因爲她的原因恐怕就再也沒有其他的理由了。
忽哥赤端起身邊小茶幾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眉頭一皺,“宮裡的茶真是越來越難喝了。”說著似乎還帶著一些不滿,茶盞放在那木質的茶幾上發出一聲脆響。這個大殿原本就因他的一番話變得寂靜無聲,即使連察必皇后都聰明的沒有開口。此時,這一聲輕響顯得尤爲刺耳。可即使這樣,他仍舊不覺得一般的側臉望向阿諾,“這些茶水你就別喝了,小心對腹中胎兒不好。”
嗯?胎兒?阿諾忽然愣住了,瞧見了忽哥赤那一副樣子忙將自己的驚訝隱藏起來。既然忽哥赤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哦?”可汗似乎也有些驚訝,發出一個單音。
殿內所有人都望了過來,那目光有意無意的略過阿諾的腹部。
阿諾耳根有些紅,這傢伙真是連這樣的謊話都敢說出來。十月懷胎,若是她生不出該怎麼辦?何況,若真是有了身孕,那過些日子顯懷了她該如何?難道,他想要她扛著一個小枕頭欺騙所有人嗎?
“忽哥赤,可請太醫診脈了?”可汗聲音淡淡的,眼裡已經變得深邃無波。
忽哥赤點頭,“父汗,昨日阿木爾落水後兒臣便請了太醫來把脈,所以才得知阿木爾懷有身孕。”
“落水可有大礙?”可汗似有意無意的問道。
“說是受了點驚嚇,好好的照顧不要再遇驚便可。”忽哥赤目光望向察必皇后,“說來昨日阿木爾落水得救還要謝謝皇后娘娘身邊的侍女調教的好,否則,當時阿木爾溺水便是一屍兩命了。不過,兒臣一直不知道阿木爾在岸邊走的好好的爲何會落水呢?”
察必皇后目光陰冷,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她死死的瞪著阿諾同忽哥赤,若是眼光能化成飛刀的話,此時兩人定然已經被她凌遲。
“只是踩了一些石頭不小心滑入湖中而已,如今不是已經無礙了嘛!”阿諾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可那同察必皇后一瞬間相交的目光裡卻透著挑釁。雖然她不知道爲何入宮,可這個時候聽忽哥赤的話她卻也能猜到幾分。今日入宮定然同昨日落水有關,更是有一些對她不好的話語流傳而出。
南必端坐的身子微微動了動,手輕輕的放在了小腹上,“怪不得王妃直接回了王府,恐怕早已經知道了自己懷有身孕生怕有什麼事情才趕得匆忙。這樣一說,王妃也不是特意不去拜祭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一切還是因爲她懷有了皇孫啊!”這話說的輕巧,可將一切事情都直接點在了明面之上。
阿諾心裡一沉,果然陰毒。救了她一名的塔拉是察必皇后的侍女,且此時察必皇后恐怕已經傳出了她是個忘恩負義的女子,別人救她性命而喪生,而她卻連拜祭都不曾。若是再往大的去說,那便是她的德行有愧心狠無情……
一個寒顫,一陣後怕,阿諾望向察必皇后的眼裡更加的防備,這個女人真是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