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元極有些憤懣的低頭：“晚輩不敢。”
“不敢就好，記住我的話，別妄圖打冰研的主意，否則只會自食惡果。”
上官元極抿脣不答，只低著頭！
“想取冰研右眼的想法，你們還是放棄吧，冰研右眼已經碎了！”遊螭淡淡的說道。
“碎了？”墨靈犀疑惑問道。
遊螭點點頭繼續道：“龍眼化東珠，雖是神物，可也本就易碎，你們看到的望月湖就是冰研右眼所成，那是一汪死水，卻取之不竭，也是冰研滋養神魂的關鍵。”
“依你所言，那右眼是冰研自己弄碎的？”墨靈犀問道。
遊螭開口道：“不完全是，冰研右眼是遊氏祖先帶來的，是靈族給遊氏的彌補，鴻蒙之地沒有水源，祖先用此物取水，可衆人都低估了冰研的力量，右眼在靈族手中很快就被冰研奪回去了，爭奪的過程中，右眼碎裂，化爲望月湖，而冰研的神魂便寄居於湖中。”
衆人微微嘆氣，各有心思，白九夜想了想，開口道：“冰研爲何以人心爲食？”
遊螭猛地擡眼看向白九夜，接著漏出一個讚許的目光，淺笑道：“你倒是問到關鍵之處了。”
衆人不插話，都靜靜地等著遊螭繼續說下去。
遊螭繼續說道：“你們可聽說過信仰之力？”
衆人面面相覷，分別搖搖頭。
“人族，在三界六道中的能力最爲薄弱，冥界鬼，仙界神，隨意哪一個都可以輕而易舉將人族毀滅，可三界六道中，偏偏人族最爲壯大，你們可知爲什麼？”
“是因爲仙界冥界，都需要人族的信仰？”墨靈犀問道。
遊螭點點頭：“沒錯，數量巨大的信仰之力，可以讓一個小仙變得無堅不摧晉升爲神，也可以讓墮入阿鼻地獄的亡魂得到重新輪迴轉世的機會，西天佛祖爲何無人敢去挑釁，那便是他有著最多，最強大的信仰之力，這些信仰之力完全來自於看似弱小的人族。”
“冰研於我們遊氏一族七月，每月十五獻祭，除了吸納我們龍族的龍氣之外，便是吸收這些百姓的信仰之力。”
“百姓不知道望月湖的真相？”遊笑天問道。
遊螭點點頭：“自然是不知的，他們只知道這一汪清湖給他們每月初一取水的機會，供給他們在此處繁衍生存，心中滿是感激和敬畏。而心臟是所有信仰之力聚集之地，所以冰研，纔會以人心爲食。”
“那他爲何不直接將所有人都吃了？”
遊螭笑笑：“殺雞取卵，焉能長久，人若是活著，便可以長長久久的釋放信仰之力，他命所有人不能出聲，可若有違背的，便是對他不夠遵從，換言之，心中的信仰不夠堅貞，冰研便把那些不太信任他的信徒先吃掉，殺雞敬候，令其他人心生敬畏。”
“若是讓他收集到足夠的信仰之力，他就會重塑肉身嗎？”白九夜問道。
遊螭哂笑一聲：“若是有了足夠的信仰之力，他便成了神，哪裡還需要肉身。”
“啊！既然如此，爲何你們知道他的目的，不去阻攔，反而助紂爲虐呢？你們遊氏不來，讓冰研在這鴻蒙之地自生自滅，也沒有信仰之力，豈不是更好？”遊笑天追問道。
遊螭搖搖頭，嘆口氣道：“你們都沒有聽明白麼？冰研的重出三界，是無法避免的，這是命！遊氏幾萬年的安撫，還有你們的到來，都是爲了阻止這場浩劫，這是運！命數無法改變，可運道掌握在自己手中。”
遊笑天有些茫然的搖頭：“我……我怎麼聽不懂了，既然無法改變，又如何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等遊螭回答，墨靈犀就開口道：“冰研仍會重出三界，但是我們或許可以改變他的本性，讓他不再禍亂三界，你是這個意思嗎？”
遊螭笑著點點頭：“沒錯，他的重現無法避免，但是你們或許可以改變他，讓他不再成爲魔龍。”
遊笑天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開口道：“我們？那冰研怎麼看都不像能聽人勸說的樣子啊，我們要如何才能……”
遊笑天的問話還沒有問完，一道雄渾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墨靈犀！你的白九夜在本神手上，你當真不要出來救他嗎？”是冰研的聲音！
墨靈犀還沒有太驚恐，畢竟她已經完全確信了，身邊的人才是白九夜，可白九夜卻心裡咯噔一下，他怎麼把上官元修給忘了！
上官元修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死了，他們他們交換神魂的事情就會被天地規則發現，到時候，他的下場一定比冰研還要悽慘，畢竟他沒有冰研那樣不死不滅的神魂。他只是一個凡人，到時候只會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什麼白九夜，那根本不是白九夜，哼，醜丫頭，你別理他。遊城主，你繼續說，我們要如何做，才能改變冰研？”遊笑天急迫的想知道真相。
遊螭看了看墨靈犀又看了看鎮定的白九夜，暗暗點頭，繼續說道：“你手上的靈王黑木令，凝聚了無數了信仰之力，因爲它束縛了無數人的三魂七魄中的其一，關鍵之處，是那些人都是自甘獻出自己的魂魄，甘願成爲黑木令的奴僕。”
“是誰有這樣的能力？”墨靈犀有些疑惑。
“自然是墨青鸞，墨氏的祖先，一雙醫者手，救濟億萬人，所有被她救治的人，都對她有著信仰，而那些瀕死的人被她救活，更是甘願奉獻出自己的三魂七魄中的其一，成爲黑木令最忠誠的奴僕。”
墨靈犀從來不知道原來這跟了她許久的小小木牌竟然有這樣的力量。
墨靈犀低頭沉思，片刻後猛地擡頭看向遊螭，驚聲道：“你想讓我用黑木令，竊取冰研的一魂一魄？讓他屈從於我？”
“不，是屈從於黑木令，而且不是竊取，是讓他主動奉獻。竊取是不具有信仰之力的。”遊螭更正道。
“這怎麼可能！”墨靈犀驚呼道。
遊螭勾脣一笑，眼神帶著幾分玩味的看著墨靈犀，開口道：“自然可以，冰研再強大，也是男子，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只要他衷情於你，自然……”
“不可！”白九夜驚聲道。
他不願讓墨靈犀去冒任何風險，尤其還要去侍奉那個什麼魔龍，這絕對不可以。
遊螭不屑的笑笑，開口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只是用黑木令而已，爲何不能是其他女子？”遊笑天疑惑道。
遊螭沒有回答，墨靈犀卻開口道：“是因爲我有墨氏的血脈？”
遊螭搖頭，否定了墨靈犀的說法，開口說道：“因爲，你是他的孃親。”遊螭指向墨靈犀懷中的女嬰。
墨靈犀大驚！
“這和我的孩子有什麼關係？！不，我的孩子爲什麼在此處！？”墨靈犀急切的問著。
遊螭微微疑惑的皺眉，反問道：“不知道爲何？”
“不知！”墨靈犀如實回答。
遊螭皺眉道：“你用過兩生花，你不知道？”
“這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墨靈犀低頭看著懷中睡著香甜的女兒，滿是疼惜。
遊螭想了想墨南星的舉動，有些瞭然的開口道：“他讓你使用兩生花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你，是以子命去換父命對嗎？”
白九夜的手猛地攥緊了幾分，一股心痛的感覺壓得他胸口發悶，幾乎喘不過氣。
墨靈犀又心疼又憤怒，開口道：“沒錯，他什麼都沒跟我說過。”
遊螭抿了抿嘴，斟酌了一下措辭，開口道：“這孩子……這孩子出生之時，便沒有了心跳，其實，正常來說，你使用兩生花之後，便應該落胎，可你身體中有冰研的龍眼，是龍眼的力量支撐了這孩子的生命的延續，孩子若不離開母體，她會一直活著，若是離開便立刻會死，墨南星帶她來鴻蒙之地，其實是爲了救她。只有冰研能救她，冰研的力量和那你體內泉眼的力量是一樣的。”
“冰研那麼好說話？讓他救人他就救人？”遊笑天質疑道。
遊螭搖頭道：“那是墨南星和冰研的交易，我不甚瞭解，墨南星只告訴我，冰研很喜歡這個孩子，所以你可以利用這個孩子，接觸到冰研，得到他的信任，得到他的真心。”
“利用？”墨靈犀抱著孩子站起身，怒聲道：“我絕對不會利用我的孩子，更不會允許別人來利用我的孩子！”
“沒錯，利用一個孩子，豈不是顯得我們這些大人太沒用了些，既然冰研暫時無法出來，那就讓他呆著好了，什麼時候，他出來了，什麼時候我們再來收拾他！醜丫頭，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遊笑天怒聲道。
遊螭看了看遊笑天，搖頭道：“鴻蒙之地容易離開，可若不解決冰研，三界都會被禍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時候會有無數個這樣的孩子，早早夭折！”
“時辰……是不是差不多了？應該已經過了十五了吧？”一直沒有開口的金紅綃低聲問道。
遊蚺蚺點了點頭：“再有兩刻鐘，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衆人聽到此話都鬆了一口氣，唯獨白九夜一顆心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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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豬年大吉！羣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