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即將結(jié)束之時,兩個女孩子的腦袋再次湊到了一起,擁著鳳君邪幾人聽不懂的語言,低聲的交談著。
“阿星,你怎麼也掉到這裡來了?”拉著墨星,墨瞳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害怕邪王殿下追問,還特意用了自己熟練得跟母語似得英文,聽得幾名男子一頭霧水。
只當(dāng)她們姐妹有什麼私密花,不好當(dāng)著他們幾個大男人的面說出來,便換了一種語言,幾人便不再理會,繼續(xù)調(diào)侃著已經(jīng)陷入愛河,即將成婚的司宇。
墨星嘆了口氣,將事情緩緩道來,“那天看到你跳下去之後,我也攀著鐵絲跟著你跳下,眼看落地,忽然看到你身上帶著的狼牙散發(fā)出了淡紫色的光芒,把你真?zhèn)€人都包裹了起來,然後你的身體就慢慢的變得透明起來,我有點擔(dān)心就迅速落地,衝上前想要拉住你,誰知剛一碰到那紫光,就覺得有一股吸力將自己拉了過去,然後我就暈了,醒來後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在古代了。”
她有些沮喪的望著墨瞳,同樣用英文回答,兩姐妹從小受各種殘酷的訓(xùn)練,通曉大部分國家的母語,就是爲(wèi)了任務(wù)失敗的時候方便逃跑、問路。
沒想到,在這種地方,反而成了她們掩飾身份的一種手段,或者這幾個男人更覺得她們姐妹神秘,但爲(wèi)了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異樣,她們,也只能這麼做了。
“阿星,別擔(dān)心,我們還可以想辦法回去的。”墨瞳笑瞇瞇的看著有些失落的墨星,爽朗的摟著她的肩膀,瞇眼一笑,沒貨無雙。
“真的可以回去嗎?”墨星有些懷疑的皺眉,沒想到自己也隨大流的穿越了,他奶奶的早知道就不看那麼多要死要活的穿越劇了,真她媽的不爽。
這操蛋的世界,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高科技,又被那個男人奴役,她常日無聊,不止一次想要開著轟炸機炸掉他那一畝三分地有木有?
“應(yīng)該可以吧!”墨瞳有些狐疑,小手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狼牙,那是狼爸爸留給自己的護身符,眼眶微微溼潤了,“只要我們找到這裡的高人,一定能夠找到回去的路,再見師傅他們的。”
“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家,吃師傅做的水煮牛肉了!”聽到可以回去,墨星開心的跳了起來,可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神色又黯了下去,在鳳君梧等人的目光中,怏怏坐下。
“怎麼了?”墨瞳奇怪的看著她,有些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就這樣。
“沒什麼……”墨星看了看鳳君梧,搖頭,黑亮的眸底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情懷,快得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阿星,你……是不是捨不得,捨不得鳳君梧啊?”墨瞳定定的看著她,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魔魅大眼閃爍著複雜。
這,這才幾個月啊,阿星怎麼這麼快,就有了喜歡的人,而且還是這個世界上,最多情又最無情的男人!
“誰,誰會捨不得他?”墨星怔了半晌,別過臉,輕輕從鼻子裡哼出並不確定的音節(jié),“我只是……只是不捨得這美好的世界和這麼多的帥哥罷了!”
墨瞳眼尖的瞥見她臉上飄過紅雲(yún),心中暗暗發(fā)笑,這阿星,明明就是捨不得,還硬撐著不承認,真夠倔的!
半晌,在鳳君梧擔(dān)心不已時,墨星突然轉(zhuǎn)過臉來,燦爛一笑,“小瞳瞳,明天我們就一起浪跡天涯,尋找傳說中的高人好不好?”
說著,還很有幹勁的對墨瞳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她們姐妹從來都是無拘無束的,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牽絆,又何必在乎那麼多條條框框?
“好啊,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識見識這古代的山明水秀和俊秀小鮮肉了!”墨瞳摟著她的肩膀,瀟灑而笑。
笑聲爽朗而乾淨(jìng),虛僞不做作,頓時贏得了在場大半部分男子的好感。
“兩位美女說什麼呢?可以算我一個嗎?”墨星正要鄙視她,耳邊傳來男子清朗的聲音,她擡頭,望著近在咫尺的趙孜昔,強忍著沒有一拳打出去,黑亮瞳孔裡的震驚,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他……他……這個穿著新郎裝的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啊,父親還是當(dāng)朝王爺,他怎麼會說她們姐妹都懂得的,阿拉伯語?
“哈哈,阿星,忘記和你說了,他是墨晨,魂穿過來的,還拐了個美嬌娘,怎麼樣,厲害吧?”墨瞳得意洋洋的攬著墨星的脖子,笑得風(fēng)情萬種又嫵媚多情。
“墨晨?”再好的定力也忍不住,墨星“蹭”的從座位上跳起來,黑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面前俊朗瀟灑、溫潤如玉的紅衣男子,秀麗的臉上佈滿詫異。
怎麼可能?
魂穿?
這個消息,太震驚了!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失蹤了一年多的戰(zhàn)友,會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還是以另外一張臉,另外一個身份,說出他原來的名字!
“是,是我!”趙孜昔微微一笑,打量著她藍衣裹體如出水芙蓉一般的模樣,微微舉起手中酒杯,“感謝你來參加我的婚宴,無比榮幸!”
“你,當(dāng)初你和小瞳瞳……”下意識的,墨星看向墨瞳,因爲(wèi)身爲(wèi)墨瞳生死搭檔的她,清楚的知道墨瞳是什麼樣的鐵石心腸。
墨晨和她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訓(xùn)練,嚴格得來說算是青梅竹馬,更算是她們的哥哥,事事照顧她們、幫助她們。
他對墨瞳的感情,她也清楚明白的看在眼裡,無數(shù)次表白,無數(shù)次被拒絕,他依然不離不棄的繼續(xù)表白,這份執(zhí)著讓她都感動不已。
可墨瞳不一樣,墨瞳是那種冷酷無情的鐵石心腸,當(dāng)初手刃親生母親的戀人都沒有任何表情,一把火更是燒掉自己的母親心心念念多年的家園,一點兒留戀都沒有。
因爲(wèi)她的媽媽,因爲(wèi)小時候在野狼羣裡生活了數(shù)年,根本不懂得任何人情世故的墨瞳,是他們一起訓(xùn)練的十幾個人裡面,最無情無義的一個。
墨晨最後的表白,她在跟前,原本以爲(wèi)墨瞳會拒絕,沒想到她竟然說,“讓我考慮一下”,這個轉(zhuǎn)變,讓墨晨開心不已,也讓她震驚莫名。
一直口口聲聲說不相信愛情,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墨瞳,什麼時候有了心?
而墨晨失蹤之後,墨瞳魂不守舍了幾天,然後親自帶人趕到事發(fā)地點,爆炸剛剛過去也不管,用手掀開斷壁殘垣,尋找著她心心念唸的東西。
原本以爲(wèi)墨晨已經(jīng)在大爆炸中死亡,墨瞳的心也安靜了下來,再次的如一潭死水一般,不起任何波瀾。
沒想到他竟然靈魂穿越到了古代,還是身份顯赫的世子,而且還朕的拋棄了墨瞳,當(dāng)著墨瞳的面,和別的女人拜天地、結(jié)婚!
“我真是看錯了你,原本以爲(wèi)有師傅的教導(dǎo),你不會那麼快就變心,這才一年的時間,你就當(dāng)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結(jié)婚,你怎麼對得起她不顧自己的安危,親自跑到最危險的地方尋找你的下落?”她不禁爲(wèi)墨瞳憤憤不平,怒衝衝的拍案而起,在墨晨開口之前,狠狠的一巴掌甩到他臉上。
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枉墨瞳爲(wèi)他改變,爲(wèi)他動心,他竟然是這麼回報的,讓她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人,也寒了心。
虧得墨瞳那麼信任他,甚至不惜身份暴露,也要帶人進入死地,跟fbi的人玩了好幾天的貓捉老鼠,只爲(wèi)尋找他的下落,他倒好,不但不再守著那個約定,反而娶了一個公主當(dāng)老婆,真夠見利忘義的!
“阿星!”墨瞳伸出去的筷子頓了頓,魔魅大眼閃過一絲對往事的懷念,隨即燦爛一笑,低低輕喊了聲。
墨星冷哼一聲,不再開口,只拎了酒壺悶聲灌酒,她本就是海量,墨瞳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卻爲(wèi)她的關(guān)懷而倍覺溫暖。
在這個封建又古板的時代,最瞭解她的,還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搭檔出任務(wù),一起殺人放火偷東西的阿星了!
“阿星就這個脾氣,世子別介意,時辰不早了,爲(wèi)了不耽誤洞房花燭,你還是少喝點,進去吧!”歉意的對趙孜昔一笑,她的聲音輕柔中帶著傷感。
再怎麼說不在乎,面前的男人也是她第一個有感覺的人,是她曾經(jīng)想要三十歲之後退出殺手界,和他環(huán)遊世界的人。
一年前他出任務(wù),她和墨星又在東南亞和一個大毒梟玩遊戲,等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他爲(wèi)了掩護研究員撤退,和fbi的人同歸於盡的消息。
她當(dāng)場震驚得摔了訓(xùn)練用的手槍,衝出打靶場,跑向停機坪,搶了一架飛機便和阿星迅速飛往事發(fā)地點倫敦。
趕到倫敦時,往日熱鬧無比的分部已經(jīng)是硝煙瀰漫,成爲(wèi)一片廢墟,斷壁殘垣中滿是屍體,她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警察來清理現(xiàn)場,將那些兄弟的屍體,扔上大卡車,拉到了火葬場。
一支槍硬生生的衝進火葬場,翻遍屍體,弄得滿身鮮血,卻沒有找到任何關(guān)於墨晨的東西,她失望至極的正要出去,卻被fbi的人圍住。
雙眼血紅的殺了條血路出來,自己卻也中了好幾槍,然後阿星帶人趕到,她們坐直升機撤離,從此將那個青年,徹底的隱藏在腦海的最深處。
沒想到,沉寂了一年,她已經(jīng)心如止水,沒想到因爲(wèi)好玩來參加婚宴,卻被新郎官告知,他就是當(dāng)初讓她唯一難過的男人,她又怎麼能夠忍受?
想到來到這裡的初衷,她笑了笑低頭,勾起的嘴角閃過一抹酸楚,雖然只是一閃而過,距離她最近的鳳君邪卻還是敏感的捕捉,心中抽痛了下,默不作聲的將手放在她纖細的香肩上,給予她無聲的鼓勵。
“瞳瞳,當(dāng)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我以爲(wèi)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彷徨過、迷茫過,也難過過,甚至想過如果這個身體沒有了,我會不會回到原來的身體裡,在我最失落最傷心的時候,是樂瑤陪在我身邊,我……”深深的看著她絕美的側(cè)臉,趙孜昔欲言又止。
怎麼說呢?
當(dāng)著前女友的面,說現(xiàn)任女友的好,說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嗎?
那,和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又有什麼區(qū)別?
“世子新婚燕爾,我們就不打擾你的洞房花燭了,你快去吧!”再次擡頭,墨瞳絕美的臉上帶著完美的嫵媚笑意,推了推他的肩膀,“快去吧,當(dāng)心喝醉了,新娘子罰你跪搓衣板!”
“嗯!”見她雙眸堅定倔強,雖然還有些傷感,卻難掩臉上的神采飛揚,瞭解她的趙孜昔就知道,她是不會沉寂在這個情傷中的。
畢竟當(dāng)初,他們並沒有開始,不是嗎?
對風(fēng)君梧、鳳君邪等人點了點頭之後,他轉(zhuǎn)身離開,又給幾個好友告罪,然後在侍女的攙扶下,腳步踉蹌的從偏門進入內(nèi)院。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想到自己這一年來的放蕩不羈,墨瞳倏然笑的,笑容絕美中帶著淒涼,轉(zhuǎn)頭坐下,搶過墨星手裡的酒就一口灌了下去。
辛辣的感覺入喉,刺激著舌尖,瀰漫在口腔,她魔魅的大眼帶了霧氣,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燦爛。
鳳君邪擔(dān)憂的看著她借酒消愁,有幾次想要奪下她的酒杯,卻被她側(cè)身閃開,懶洋洋的身子靠入他懷裡,紅潤的脣瓣開合,溢出破碎嚶嚀,“初戀?果然初戀是註定要失敗的,我還沒戀呢,就這樣結(jié)束了!”
“瞳瞳!”墨星深深的看著她,黑亮的大眼睛盈滿擔(dān)憂,握住她的小手,強笑道,“怕什麼?你是打不死的小強,你怕什麼?沒有了一個墨晨算什麼?邪王不比他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麼?”
“你是要我找備胎嗎?”被她的話逗笑,墨瞳滿足的打了個酒嗝,魔魅大眼閃爍著迷濛,望著近在咫尺的妖孽容顏,那雙漆黑宛如碧潭的眸帶著明顯的擔(dān)憂,她又吃吃笑出聲來,“咦,你是誰啊?怎麼有兩個頭?”
“瞳兒,你喝醉了,我們回去!”看一眼招待賓客的趙王,鳳君邪對風(fēng)君梧等人點頭,溫柔的將墨瞳抱起。
“照顧好她,不準欺負她哦!”墨星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墨瞳因爲(wèi)醉酒而紅彤彤的臉頰,彎腰將她逶迤在地的長裙撿起,塞到邪王殿下懷裡,低聲叮嚀,“她心情不好,回去給她弄點兒醒酒湯喝,這丫頭,總是讓人操心!”
“嗯!”惜字如金的點了點頭,鳳君邪抱著墨瞳,堂而皇之的從大廳邁步出去,叫了追風(fēng)追影跟隨,上了馬車後,追雲(yún)馬鞭一甩,馬車便直奔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