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晴晴爺爺跟那人不知說了什麼,然後那男人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就快步走到街角,拖過一個大的旅行箱。旅行箱十分破舊,而且一看就是劣質(zhì)貨,但是勝在足夠大。
那男人輕輕拉開旅行箱一角拉鍊,立馬從箱子裡冒出幾根稻草,應(yīng)該被當(dāng)做防護墊用的。拉開一角後,那男人就不肯繼續(xù)打開箱子了。而是示意蘇晴晴爺爺透過一角往裡看。
蘇晴晴爺爺彎腰,往箱子裡瞄去。莊重也順著往裡看去,不看不要緊,一看卻是嚇了一大跳。
箱子一角露出的赫然是銅鏽色!而順著銅鏽看下去,能看到一個約莫半米長的青銅腿!青銅腿的上面是圓鼓鼓的銅肚。
莊重眼睛一跳,差點一個哆嗦。這尼瑪是一個足有一米高的青銅鼎啊!
雖然只是看見了一角,但是莊重潛意識裡卻有種感覺,那鼎是真的!當(dāng)莊重聚集精神,瞇起眼睛想要看清時候,卻陡然覺得眼睛一陣痠痛,竟然情不自禁的留下兩行淚水。雙眼如同被剜掉了一般疼痛,瞬間看不清任何東西,只剩下滿目黑色。
足足半晌,莊重才恢復(fù)過來,視野裡逐漸出現(xiàn)一點光亮,然後恢復(fù)正常。
“這是怎麼了?”莊重心中一驚。他眼睛的問題到現(xiàn)在還沒弄清楚呢,卻是屢屢出現(xiàn)毛病。而這次更像是看法器鏡子時候留下的後遺癥,導(dǎo)致眼睛自我保護性的流淚。
就在莊重想問題的時候,那男人已經(jīng)將旅行箱關(guān)閉了起來,此刻在跟蘇晴晴爺爺交談著。像是在討價還價。
“鼎是國之重器,國家嚴禁買賣與流通,更是嚴禁私人持有,你這是犯法的,知道嗎?”莊重稍微走近一點,就聽到了蘇晴晴的話。
蘇晴晴這丫頭實在是耿直,在古玩市場跟人**律。嚴格意義上來說,國家規(guī)定所有文物都不能買賣,只有古玩纔可以買賣。但是什麼是古玩,什麼纔是文物,這定義就不容易弄清楚了。總之,能買賣的就是古玩,不能賣的就是文物。私人收藏鼎的也大有人在,不過不對外宣稱就是了。而且關(guān)鍵一點,私人收藏往往都十分小心愛惜,對於文物的保護也比較到位,反之交給國家,往往因爲(wèi)疏忽而導(dǎo)致?lián)p壞的不計其數(shù)。
兩者孰是孰非,確實不好說。
“小姑娘,不想買就走,別說這些話唬人。爺們不是嚇大的。”那男人滿不在乎的說道。的確,像是他們這種走鬼貨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嚇唬。他們下地的時候,什麼事情沒見過?一般人還真嚇不著他們。
而蘇晴晴爺爺則擺擺手,制止了蘇晴晴,說:“這位兄弟,你這東西太大,我一時看不準,能不能給露個全貌?”
男人眉頭一皺,說:“這麼多人呢,肯定沒法露給你看。這樣吧,找個安靜地方看下。”
說著,男人就拉著旅行箱,要找地方。
而在男人轉(zhuǎn)身的剎那,莊重卻猛然在那男人額頭上發(fā)現(xiàn)一縷黑氣。再看那人的面相,眼睛圓大,神光外露,遊移不定,頭髮雜亂又比較粗,這種面相卻是極易作奸犯科。加上額頭那縷黑氣,讓莊重幾乎瞬間斷定,這男人馬上要倒黴。
“蘇爺爺。”莊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拉蘇晴晴他們一把。於是喊話叫住了蘇晴晴爺倆。
“啊,小兄弟啊,什麼事?”蘇晴晴爺爺轉(zhuǎn)過頭,看見是莊重,問道。
蘇晴晴爺爺這一轉(zhuǎn)頭,莊重則看到他奸門之處有一點黑氣。奸門就是眼角魚尾紋位置,這地方有黑痣的人容易有牢獄之災(zāi)。而且多是被連累。
“爺爺,你看你這麼大了,吃飯也不注意,這眼角沾上了粒芝麻。”蘇晴晴卻是忽然說話,然後伸出手將蘇晴晴爺爺奸門的黑點抹去。原來那是一粒芝麻。
這粒芝麻沾的位置十分不巧,配合上那走鬼貨男人的面相,莊重心中已經(jīng)瞭然。今天必然要出事,而且八成就是要應(yīng)在這個青銅鼎上。
“蘇爺爺,有些話,我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莊重猶豫下,畢竟跟蘇晴晴爺爺還不熟,要是莊重直接說,我看你印堂發(fā)黑必有災(zāi)難,恐怕會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
“小兄弟但說無妨。”蘇晴晴爺爺停下腳步,說道。
“其實,我覺得蘇姑娘講的不錯,鼎乃國之重器,不適合私人持有。而且……我也學(xué)過一點相人之術(shù),老爺子今天卻是有點犯煞啊。”莊重想了想,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
蘇晴晴爺爺聽罷,卻是微微沉吟,隨後看向莊重,眼中多了一絲不信任。
在他看來,莊重就是一個撿漏的高手,如今忽然莫名其妙的說,讓他不要碰這個青銅鼎,是不是想著自己撿漏呢?難道那個青銅鼎是真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莊重的心思也未免太陰險了些。
想著,蘇晴晴爺爺雙眼一瞇,全身驟然迸發(fā)出道道威壓,原本一團和氣的老人,剎那間化身爲(wèi)執(zhí)掌一方水土的開疆大員,那種凜冽的官威,讓莊重忍不住眉心一痛。
以前莊重只是聽人說,做官做久了就會生出官威,之前他還不信,以爲(wèi)都是胡扯。現(xiàn)在莊重算是相信了。一個人長期處於上位,發(fā)號施令慣了,自然而然就會生成睥睨萬人的氣勢。那種氣勢一旦釋放出來,一般人確實難以抵擋。
蘇晴晴爺爺?shù)臍鈩菔质ⅲ磥硪郧安皇亲鲞^大官就是在社會上有所成就。
“小夥子,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蘇晴晴爺爺緩緩開口說道。莊重在他嘴裡也成了小夥子,而不再是小兄弟。由此可見他對莊重已然不再信任。
莊重心底苦笑一聲,這年頭真的是忠言逆耳啊。不過他該做的也做了,既然別人不聽,他也沒辦法,總不能強行將人綁架走吧?
“那算我多嘴了。再見。”莊重說著,轉(zhuǎn)身就走。
而還沒走出兩步,就聽見蘇晴晴爺爺在感嘆:“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
莊重算是徹底明白了,什麼叫做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就是他!上!”
“站住!別動!”
……
忽然一陣噪雜聲響起,接著就看見兩個便衣警察從人羣中鑽出,掏出槍就對準了那個走鬼貨的男人。
而那男人身子一抖,眼中兇光乍然外露,突然一把拉過蘇晴晴,伸手扼在了蘇晴晴脖子上,同時從褲兜裡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蘇晴晴腰眼上。
“別過來!你們敢過來,我就殺了她!”男人情緒激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