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梨抓了一把飼料喂池子裡的魚:“顧員外,你不要這麼警惕嘛,我這一次真的沒別的想法。”
“前幾天你被三王連人帶牀從將軍府?dāng)E回了三王府,這是怎麼回事?”顧錢細(xì)細(xì)打量了她兩眼,確定她沒有瘦沒有被欺負(fù)的憂鬱臉這才鬆了口氣。
“你說什麼?蘇恆醒把我連人帶牀擡回的王府?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顧梨心肝抖了抖,一想到那熾熱得萬衆(zhòng)矚目的眼光,她就恨得牙癢癢!
“哼,那些商友還特地跑來問我三王妃怎麼了!你若是實在不喜歡那三王府,那就回來吧,就算你花錢大手大腳,爲(wèi)父也養(yǎng)得起你。”一向見錢如命的顧錢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顧梨看陌生人一樣的瞧著他。
“老爹,你確定你沒有哪裡不正常?比如說吃錯了藥,神經(jīng)錯亂之類的?”平常要個一文錢都摳得跟什麼似的,雖然最後也會給,可是那過程是相當(dāng)殘酷的啊。
“瞎說什麼?你娘當(dāng)初執(zhí)意要給你許一門親事,本是許給將軍府那孩子,後來卻許給了三王,這確實是你孃的願望,不過,你是這顧府的寶,即便是嫁出去,那也不是給別人欺負(fù)的!”顧員外嘆了嘆氣,這段日子裡雖然外人傳言是三王夫婦伉儷情深,可是這背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顧錢這個做爹的看得比誰都清楚。
“說得好!顧員外,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你這麼酷,要不然你先借我三百兩?”
顧員外轉(zhuǎn)過頭來看她:“銀子?”
“不是,金子。”顧梨眨了眨眼,手都伸了出去了。
顧員外一巴掌拍在她的手心上,氣得臉色沉沉:“自己去王府支去!如今你是王府的王妃,還能支不出三百兩金子不成!”
“爹,三百兩啊,夠王府兩年的開銷了,蘇恆醒那麼摳門,怎麼可能白白借給我?要是到時候他問我要利息,那不是肥水流到外人田裡去了嘛?”顧梨死不要臉的挽著顧員外的手。
父子兩就這麼拉拉扯扯的走在長廊上,海棠在這兩個人的身後搖了搖頭,管家看了眼海棠:“這些日子小姐在王府過得如何?”
“好是好得很,不過和王爺好像就沒在一塊睡過啊,對了,我昨天晚上還看見小姐跟一個女人睡一塊,你說小姐會不會……是那個?”海棠腦洞大開,扯著管家那八字鬍,瞪大了眼睛說得一本正經(jīng)。
管家拍開她的手,兩隻手?jǐn)n在衣袖子裡一臉狐疑:“不可能啊。怎麼可能呢?”
“我也覺得不可能啊,可是哪個人睡在一塊會連衣服都……”在管家那幽幽的視線下海棠終於閉了嘴。
“行了,不該說的話就不要亂說,趕緊去伺候著。”管家幽幽的飄去了帳房。
海棠吐了吐舌頭,匆匆追上顧梨的腳步。
顧梨拉著顧員外坐在餐廳裡,那餐廳上擺著三四樣早點,每一樣都不多,但是做得很精緻。
顧梨有說有笑的陪顧員外吃了一頓早餐,天色漸漸的轉(zhuǎn)正,顧梨替顧員外夾了最後一個糕點,
笑道:“顧員外,跟我做一筆買賣吧?”
“說說,你想做什麼。”顧員外擦了擦嘴,端著茶盞吹了吹熱氣。
“我想把極音坊買下來。”顧梨捧著臉,笑瞇瞇的瞧著顧員外那一口茶噴出來的狼狽樣。
“你!你一個女人,你買極音坊幹什麼!趕緊回王府去,嫁人了就該安安份份的,別成天的再不著調(diào)了。”顧員外放下茶盞,瞧著顧梨總帶著些恨鐵不成鋼。
“顧員外,我是找你投資入股,賺了我跟你五五分好不好?”她扯了扯顧錢那沉黑色的衣袍,顧錢好像除了顧梨大婚的時候穿過喜慶的衣服,其餘的時間都是黑色。
“不好!你別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老子的錢也不是這麼好騙的,去找你家王爺去,如果王爺不給,那你就休了他,去吧去吧,管家,送小姐出府。”顧錢簡單粗暴的給了顧梨一道瀟灑的背影,顧梨站在客廳裡風(fēng)中凌亂。
海棠站在她的身後,看了看顧錢,又看了看風(fēng)中凌亂的顧梨:“小姐,要不然,咱們先回去吧。”
“你說借個錢怎麼這麼難?”顧梨這個時候又不想去動用赫戰(zhàn)雲(yún)的積蓄,所以只能自力更生了。
“小姐,員外最疼您了,您千萬不要生氣,說不定你再回來的時候員外就答應(yīng)了呢?您小時候要什麼老爺都說不行,可是一轉(zhuǎn)身,不就給您準(zhǔn)備了嘛,多好的爹啊,奴婢看了都好生羨慕呢。”
顧梨沒搭理一旁嘀嘀咕咕的海棠,她想到一個很要緊的事情:“你呆在這裡等我,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了。”
顧梨提起裙襬追著顧員外的身影而去。
顧員外這個時候已經(jīng)回了帳房裡了,那一水的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見顧梨跑了來,從衣袖子裡掏出五百兩銀票給她:“要金子沒有,五百兩銀票,你自己看著辦!”
啊?真給了啊?
“不是……”顧梨跑得有點喘,她搖了搖頭。
顧老爺挑了挑眉:“不要啊,那正好,夠我府上幾年的開銷了。”
“不是,我是說我找你不是這件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顧梨環(huán)顧四周,見這些帳房先生都在低頭算帳,這才湊近顧老爺?shù)纳砼孕÷暤膶字沟氖虑檎f了出來,當(dāng)然,刺客那一段是隱藏了的。
“你記得啊,要是別人問起來,你就說我身邊的那個丫環(huán)白止是你從黑市買回來保護(hù)我的。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顧梨抱著五百兩銀票一陣風(fēng)一樣的跑了。
顧老爺氣得直錘桌子:“看看看看!這就是養(yǎng)女兒!這是要氣死我!”
“顧老爺,您家小姐可算是好的了,像我家那個,嫁去了雲(yún)城那天遠(yuǎn)地遠(yuǎn)的地方,回個家都得十天半個月的,這都好幾年沒回來了,連她生了個小外孫吶,都是別人傳消息過來的。”
“是啊是啊,想想我家那孩子……”
一羣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著顧員外,顧錢轉(zhuǎn)念想了想,就又罷了。
他一個人賺這麼多的錢,不給這孩子花還能給誰花?給自己嗎?一不抽二不逛的,要這麼多來幹什麼。
顧梨坐著馬車去了一品閣。
此時正是中午,一品閣一至三層那都是高朋滿座,顧梨走進(jìn)一品閣的時候都能清楚的聽見那些宴客們的聲音,海棠跟在顧梨的身後,小聲的提醒道:“小姐,咱們來這裡到底是幹什麼啊?”
“見個人,小二,三樓上房。”顧梨看了眼迎上前來的小二,長得不好卻是骨肉均亭的,年紀(jì)還小,以後長起來會很高。
“好咧,客官您樓上請。”小二歡天喜地的替顧梨引路。
“那兩位客官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他一路將顧梨引到了三樓天字房的門口。
這三樓分?jǐn)?shù)個包間,每一個包間裡都獨佔特色,顧梨來到的這一間裡擺放著許多的荷花缸,有花與葉生得亭亭玉立,赫戰(zhàn)雲(yún)正站在窗前,手中捏著一盞酒,另一個人背對著顧梨,手裡把玩著一把小匕首,那匕首做工精緻,隨著他偶爾的拔動摔落在桌面上,發(fā)現(xiàn)清脆的聲響。
聽見敲門的聲音這兩人回過頭來,這時對面的門竟也開了。
蘇恆醒著一件白金紗袍,白色淺紗外罩著身,顯得他有些飄逸出塵,帶出了幾分難得的清貴溫雅。他手中摺扇刷的一聲打開來,朝顧梨笑道:“愛妃可算是來了,本王久等。”
他別有深意的目掃過對門的顧梨,那坐在桌前的人朝蘇恆醒作揖:“兵部鍛造史陳元晉見過王爺。”
顧梨這個時候纔有空仔細(xì)打量陳元晉,看起來很年輕,整個人長得跟白面書生似的,顧梨不知道這個人打起鐵來該是一個什麼模樣,只是單看他的手,會讓人覺得很有力量。
“原來是陳大人,大人不在兵部的鍛造門呆著,卻跑來這酒肉堆集的地方,當(dāng)真少見,既然來了,那便好好玩吧,小二,這兩位大人的用帳就算在本王的帳上了。”蘇恆醒溫和的目光從顧梨的臉上一掃而過,落在臉色沉冷的赫戰(zhàn)雲(yún)身上。
赫戰(zhàn)雲(yún)來到顧梨的身旁,揚了揚劍眉:“三王妃前些日子遇了刺,恰巧得本將軍所救,故而今日三王妃特來請客,王爺既然有佳人要陪,那便不必客氣,本將軍與三王妃隨意便。”
一句話將自己與三王妃的關(guān)係扯近了。
蘇恆醒瞇了瞇眸子,連一旁的小二都察覺到了那蹭蹭直冒的火花,想起這三人三角戀的傳言,心裡兀自堵定了,嗯,這三個人肯定是有奸、情的沒錯。
小二哆哆嗦嗦著提議:“要不……拼在一起?”
蘇恆醒斜眸瞧了眼小二,挑了挑眉:“既然是本王愛妃的救命恩人,這飯局自當(dāng)本王與愛妃一同請客,愛妃,你說可是?”
顧梨咬了咬牙,在外人面前,總要顧著蘇恆醒的面子:“是是是,王爺您裡面請。”
“嗯,先上菜吧,本王去去便來。”他伸過手來,將顧梨耳邊的發(fā)拂至耳後,眸光裡卷染著溫和的笑意,一轉(zhuǎn)身便去了對面的包廂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