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這一研究，就研究了整整七日。

希爾芙每日清晨都會準時去查看變異生命之樹上那顆日漸飽滿的果實，瓦西妲和莉莉絲時常在草地上對戰(zhàn)，卻再未見莫蘭踏出房門一步。

只有她居所周圍每隔幾日便悄然新增的白色尖頂帳篷，無聲地證明著她仍在屋內廢寢忘食地研究著。

這一日午後，溫暖的陽光灑在草地上，希爾芙正與瓦西妲、莉莉絲享用著精緻的下午茶。

突然一陣帶著淡紫色光芒的旋風從屋內席捲而出，莫蘭的身影伴隨著激動到發(fā)顫的喊聲破門而出：“我成功了！”

“找到妥善滅殺惡魔的方法了？”莉莉絲手中的茶壺紋絲不動，琥珀色的茶水穩(wěn)穩(wěn)注入瓷杯，語氣平靜得彷彿在討論今日的天氣。

墩墩木立刻邁開樹根般的雙腿飛奔而來，及時接住了因衝勢過猛而險些直接躺倒在草地上的莫蘭。

瓦西妲順手將盛滿點心的瓷碟往她面前推了推：“快說說，到底是什麼辦法？”

莫蘭清了清嗓子，從懷中鄭重取出厚厚一疊卡牌，每一張在陽光下閃爍著聖潔的光芒：“都來看看吧！”

“{魔法卡-聖光之焰}、{魔法卡-聖光療愈}、{魔法卡-聖輝之盾}、{魔法卡-邪惡顯形}、{魔法卡-聖裁之環(huán)}”

希爾芙逐一念出卡牌名稱，突然瞪大眼睛，“這不是天使的聖光魔法嗎？不是說聖光魔法需要捨棄情感，依靠信仰之力才能發(fā)揮效果？你該不會.”

話音未落，三人不約而同地露出擔憂的神色，目光齊刷刷落在莫蘭臉上。

“來！莫蘭，笑一個看看！”瓦西妲急切地捧起莫蘭的臉頰，柔軟的指腹輕輕按壓著她的蘋果肌，像是要確認什麼重要證據。

莫蘭被迫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嘴角不自然地抽搐著。

“完了！你和那些天使一樣變成面癱了！”瓦西妲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提高了八度，“你瘋了嗎？爲了消滅惡魔連自己都搭進去？那些惡魔的靈魂就算回到深淵又如何？新生的惡魔又不是原來那個了！”

莫蘭努力想掙脫瓦西妲的“魔爪“，卻徒勞無功，只能無奈地辯解：“你這樣突然要我笑，我怎麼可能笑得自然？放心，我真的沒有變成無情的天使！”

“確實！”希爾芙仔細觀察後指向莫蘭的頭頂，“她頭上沒有出現天使特有的光環(huán)。”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莉莉絲放下茶杯，問出了關鍵問題。

“我並沒有親自施展聖光魔法，”莫蘭終於掙脫瓦西妲的雙手，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卡牌，“是用卡牌之書製作的卡牌。卡牌之書既沒有情感可以捨棄，也不會被魔力轉化的信仰之力影響心智，自然不存在這些問題了！”

“你確定卡牌之書不會反過來影響你？“莉莉絲微微蹙眉，顯然還未完全放心。

“不會的！“莫蘭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反覆檢查過自身狀態(tài)，一切正常！雖然我們的意志會影響天賦具現物，但天賦具現物本身沒有靈智，不可能反向影響我們。不過……”

她稍作停頓，“我目前只能製作這種直接使用的{魔法卡}，如果是{技能卡}的話，卡牌完成能量轉化後，輸出的信仰之力和光元素力，還是會影響使用者。“

“能做出{魔法卡}已經很了不起了。”希爾芙也爲她感到高興：“對你來說{魔法卡}和{技能卡}使用效果差不多。這下你就能徹底淨化那些惡魔了。”

“待會兒我就去把他們都處理掉，省得在這裡佔地方。”莫蘭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大把暗色卡牌，“對了，我還嘗試製作了一些惡魔魔法的{魔法卡}，但只有暗黑魔法的卡牌製作成功了。那些核心能力相關的魔法、靈魂魔法和僞裝魔法都製作失敗了，{卡牌之書}提示缺乏重要素材。我猜測可能是需要靈魂相關的材料。”

看著手中成沓的卡牌，莫蘭忍不住嘴角上揚。

一想到從惡魔和天使記憶中獲取的魔法知識最終還是化作了自己實力的一部分，喜悅之情就溢於言表。

瓦西妲仔細觀察著莫蘭眉飛色舞的表情，終於確信她的情感確實完好無損，這才長舒一口氣，問起了其他問題：

“這些卡牌，你是打算只上架到女巫版卡牌魔法商城嗎？”

“不！”莫蘭搖了搖頭，指尖在桌面上輕點，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我準備挑選其中一部分弱化版或者低級版的{魔法卡}，放到黎明學會的卡牌商城裡公開售賣。尤其是這些聖光魔法相關的{魔法卡}。”

她頓了頓，又拿出了一張知識卡：“再加上這個——不涉及具體魔法知識，只講解惡魔這個種族特性的刪減版{知識卡-惡魔詳解}。”

她的指尖在卡面上輕輕劃過，嘴角微微上揚，“嗯……我還會在裡面適當加入一些關於深淵威脅的論述，讓閱讀者明白，惡欲和惡念會促使靈魂墮落，而墮落的靈魂越多，深淵的力量會越強，孕育的惡魔就會越多越強大。長此以往，整個瓦倫世界都可能被拖入深淵的懷抱。”

莫蘭這些日子她翻閱了太多惡魔的記憶，那些充滿扭曲與黑暗的片段讓她確信，放任深淵力量不斷壯大絕非明智之舉。

不過她也清楚地知道，只要世界上還存在非女巫的普通生靈，惡念與惡欲就永遠不會消失，深淵自然也就不會真正消亡。

“光明永遠只能壓制黑暗，卻不可能讓世界只剩下光明。”她輕聲說道。

莉莉絲聞言輕笑出聲，紅寶石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玩味：

“我倒是很期待，以後那些膽敢來到地表世界的惡魔們會作何反應……”

瓦西妲想象了一下惡魔們來到地表世界，打算大肆收割美味的靈魂，結果發(fā)現人手幾張聖光魔法類卡牌的樣子，也有些期待了：“只能說，祝他們好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