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氏來使狼狽不堪被趕出樓家的消息頃刻間傳遍帝都,不論是皇室還是其他家族均作壁上觀,看兩個家族終究會走向哪一種局面。
當(dāng)然,這些事情樓九夜是絲毫不擔(dān)心的,此刻她忐忑不安地瞟了眼身旁樓欽鳴的臉色,微微嘆了口氣:“哥?”
樓欽鳴拽著樓九夜進了玲瓏閣,便一聲不吭的走到一旁沏茶,冷峻如皓雪的容顏沉靜如水,古井般眸底卻風(fēng)起雲(yún)涌般滌盪著磅礴的情緒。
“哥,你到底怎麼了???”樓九夜頗有些費解,尋思著管氏來人也怨不得她,他這一張臭臉是擺給誰看的喂……
樓欽鳴依舊不言不語,修長的手指擺弄著桌上小巧精緻的茶杯,若有所思地將目光停駐在嫋嫋升騰而起的茶氣。
“哥!”樓九夜終於遲鈍地意識到不對,急忙上前扯了扯他衣袖:“你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麼?”
“……沒什麼?!睒菤J鳴抿抿脣瓣,手指僵了一下,然後掩飾般地輕咳了聲,沏了兩杯茶,自始至終都沒看樓九夜一眼。
樓九夜沉了眸子,猛地拉扯他手腕拽了過來,而他手中的茶壺恰好傾瀉下來,滾燙的茶水直接淋在了她蔥白纖長的手指上,燙得她微微瑟縮。
“你……胡鬧!”樓欽鳴倏地轉(zhuǎn)過臉來,一把抓住她縮回去的手指,忙不迭的吹了幾口氣。樓九夜看他終於轉(zhuǎn)過眼來看著自己,剛要刨根問底剛纔鬧彆扭的原因,卻被他接下來的動作駭?shù)么粼谠亍?
他……他竟然……把她的手指含在了嘴裡!
一大羣烏鴉飛過頭頂,樓九夜靈動的星眸頓住,身體僵硬得像被施了定身術(shù)。從指間傳來的溫暖的包裹,緩慢劃動的甜膩觸感,全部化成十萬伏電流直接竄到了身體內(nèi),生生逼著她打了個顫!
白淨(jìng)的脖頸涌起羞紅,樓九夜咬了咬牙忍住了心臟‘嘭嘭嘭’的亂跳,使力想抽回手指,卻沒成功,不由尷尬地開口:“哥,我沒關(guān)係了……”
樓欽鳴擡起一雙墨色鳳眸,瑰麗如黑曜石的瞳孔不知何時,染了溼漉漉的霧氣,一眼看去竟是被勾得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他只微微擰著眉,舌尖小心翼翼地舐過口中手指嬌嫩的肌膚,方纔低喃:“九夜,你會覺得我很噁心麼?”
“咳咳!”樓九夜猛地嗆了一下,微瞇的眼睛溢出微薄水氣,這次換成樓欽鳴忐忑了,不知所措地看著樓九夜面部極爲(wèi)扭曲地扶著桌子一頓猛咳。
“……我爲(wèi)什麼要覺得你噁心!”樓九夜磨了磨後槽牙,這少年是怎麼搞的,三天兩頭自我嫌棄。如果單單是這樣也就算了,偏生還每次都拿乞憐的眼神瞅著自己,像是被拋棄的小狗一樣。
他是她的哥哥唉!怎麼搞得像自己隨時都要始亂終棄一樣!
“九夜懂麼?”樓欽鳴眼眸倏然變深,舌尖微微吐出劃過脣瓣,將她手指輕巧退出,卻牽扯出一條銀色唾線,陡然將氣氛渲染得曖昧至極。他反手將樓九夜纖瘦的身體推到桌旁,單手摟住她纖細(xì)的腰肢,俯身就在她耳尖輕咬了一口:“這樣……懂麼?”
“這樣呢……這樣呢……這樣呢?”樓欽鳴的脣瓣不斷劃過樓九夜的耳畔、頸側(cè)、眉睫,最後停在她脣上,肆意而貪婪地廝磨著,絲毫沒有了之前的溫雅如玉,反倒更像侵略性極強的獵豹,陣陣溫?zé)嵝n得樓九夜站立不穩(wěn),只能軟軟倚在他懷裡。
“我是哥哥,卻這樣對你,覺得噁心麼?”樓欽鳴低啞的聲音響在耳畔,冰冷的指尖點在樓九夜耳後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紅痕上,眼神劃過暴戾的暗色:“是誰,像我一樣在你身上留下了記號?”
“是誰!”
驚雷一般炸響在樓九夜心間,喚回了她那點可憐的理智,陡然想起之前在宿舍蕭自在的動作,終於明白樓欽鳴突然‘發(fā)瘋’的原因,不由彎了彎脣:“哥,別這樣,抱得我快喘不過氣了……”
樓欽鳴卻沒像往常那樣鬆開她,反而摟得愈發(fā)緊了,手掌更是帶著熾熱的溫度撩開了她鬆散的衣裙,附在她光潔的背上摩挲著:“九夜,現(xiàn)在逃還來得及……”
“你會放手麼?”樓九夜意外的挑眉,說實話自她穿越以來,能夠依賴信任的也只有樓欽鳴一人,不論是出於未來打算還是情感寄託,她都習(xí)慣性地順從著樓欽鳴。
但是她的靈魂已經(jīng)變了,她不是之前那個只會一味逃避忍受的樓九夜,她是來自異世絲毫不遜於男人的女軍神!要她乖乖地當(dāng)一個被囚禁的寵物,她怎麼會甘心!
但面前這個少年,沉靜內(nèi)斂和肆意狂傲的複雜結(jié)合體,看她時認(rèn)真溫柔的眼神,和眼底埋藏的深沉情意,都讓她不止一次的縱容了他。到最後……連他未凝聚的淚水,都能輕易撥動她的心絃,讓她情不自禁的心疼。
前世,她一直將自己的心封鎖起來,不容任何人接近,而在穿越異界伊始,這個少年便走進了心底,毫無爭議地佔據(jù)了那個位置。
樓九夜伸手,輕輕撫平他糾結(jié)的眉心,脣瓣劃過附在他冰冷的脣角:“樓欽鳴,你是我的哥哥,不是麼?”
“是……是哥哥?!睒菤J鳴瞳孔一縮,脣抖了下,才一臉苦笑地微闔了眼眸。
“我的意思是說,你是我的,沒錯吧?”樓九夜嘆口氣,把話又說了一遍。樓欽鳴一怔,霍地睜開眼睛屏息看她。
樓九夜點頭,笑意盎然地捏捏他手心:“管氏的人不要去理會,今日既結(jié)了怨,想來以後也不會再來碰釘子了?!?
樓欽鳴展了展眉,又看到那剛纔讓他情緒徹底失控的紅痕,眼底劃過一道晦澀的光芒,再次俯首壓住她嬌柔的脣:“以後不準(zhǔn)別人碰你,女人也不行!”
他已經(jīng)猜到那痕跡是蕭自在留下的,但是那妖嬈的女人總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冥冥之中產(chǎn)生了莫名的敵意。
“說到她……唔。”樓九夜剛想說她就是契約之人,卻被樓欽鳴熾烈的吻堵了回去,輕輕低吟了一聲她轉(zhuǎn)而輕輕環(huán)抱住他。
屋內(nèi)一時曖昧陡升,當(dāng)兩人結(jié)束一個長吻後,樓欽鳴將頭伏在樓九夜肩上,急促地低喘著,平復(fù)著身體內(nèi)涌出的熱潮。樓九夜則慵懶地靠在桌旁,稚嫩的臉龐初露風(fēng)情,微瞇的眼眸流光微轉(zhuǎn),陡然捕捉到窗沿外一閃而過的鵝黃色衣角,不由緩緩凝了眉。
樓未央?她怎麼會來玲瓏閣,剛纔的事情她又看到了多少……
“唔……”樓欽鳴不滿她的走神,手掌貼在她臉上,薄脣蹭過她細(xì)膩的頸窩。
“等等?!睒蔷乓股裰腔謴?fù)一絲清明,推了推樓欽鳴雙肩,忽略他不情不願的神色,整了整衣衫才低聲道:“二姐剛纔好像在外面。”
“二姐?”樓欽鳴愣了下,眼中朦朧轉(zhuǎn)瞬消逝,渾身氣勢一厲,瞳孔縮了縮掃向窗外,卻只見的樹影婆娑,哪裡有什麼樓未央的身影。
“剛纔在窗外。”樓九夜肯定道,那匆匆忙忙離去的背影肯定是她那位足智多謀的二姐沒錯,就是不知,她會有什麼對策。
樓欽鳴手指從她肩上穿過,攬了攬她散亂的黑髮,小心翼翼的理好立領(lǐng)的內(nèi)衫,才稍微後撤。一雙眸子定定凝在她臉上,表情柔和了下來:“管她做什麼,不足爲(wèi)慮。”
“可她……”樓九夜猶豫著剛挑起話頭,就被樓欽鳴狀若無意地打斷:“你好好休息吧,剛纔跟大姐大戰(zhàn)一場你也費了些力氣,我先出去了?!?
“等……喂!”
結(jié)果樓欽鳴頭也沒回就出了屋子,樓九夜恨恨地咬了下下脣,到底也沒辦法追出去,大庭廣衆(zhòng)之下將他給拖回來,只得悻悻作罷。
樓欽鳴雅蘭色身影在玲瓏閣後花園一閃,晃入一片竹林之間,隱去了行蹤。又急行了百來步,纔來到一片湖泊連綴的世外之地,水汽迷濛中鮮有人氣,顯然是偏僻之地。
“主人?!被乙履凶影虼笱鼒A,臉上帶著詭異猙獰的銀色面具,將整個容顏都遮了去。明明是兇神惡煞一般的氣勢,卻在見到樓欽鳴出現(xiàn)的時候,迅速的收斂了起來,恭敬地彎腰行禮。
“派兩個人跟上樓未央,記住她最近接觸的人,如果她有意圖說出去些什麼,就直接除了她罷?!睒菤J鳴恢復(fù)了冰塊臉,俊美容顏覆上了層冰霜,他本就棱角分明的臉龐,在不茍言笑時顯得分外冷酷。
那灰衣人絲毫沒有猶豫地點頭應(yīng)是,從竹林間透過的光打在他身上,卻顯得毫無生氣。他淺灰色的領(lǐng)後,用淺銀色的絲線,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九頭鳥’,此刻正展翅欲飛,顯得格外氣勢迫人。
“還有……”看到灰衣人恭順的態(tài)度,樓欽鳴皺起的眉頭舒展了些,雙手插在袖籠中沉吟半晌,才恍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偏過頭湊近灰衣人,壓低了聲音囑託道。
“如果樓未央去找樓九夜麻煩的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