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離開了仙雲城，最後和許嫦一敘後，就正式前往了天鬼門所在的蕩天山脈。
在現實中回到自己遊戲中建立的宗門，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當然了，物是人非，如今的天鬼門估計也沒幾個弟子知曉天鬼門老祖了。
就算知曉也沒見過。
蕩天山脈。
牧野一連飛了十多日，才抵達蕩天山脈的邊緣。
“好像…比我想象的要荒涼那麼點…”
“也沒有遊戲中那些宏偉的建築羣…”
“也是，天鬼門都沒了多久了，若非這什麼黑山老鬼重鑄天鬼門，估摸著這裡應該是一堆廢墟吧？”
到了之後，牧野有些失望。
遊戲中後期的天鬼門，即便是歷經上古魔修焚天的洗禮，曾毀於一旦，可重修後的天鬼門依舊極其氣派。
而如今的這個天鬼門，倒是更像自己建立天鬼門二三十年時的模樣。
不算很大。
但看著依舊養活了不少弟子。
山門下。
“是白師兄吧？”
守山的天鬼門弟子看上去眼眸炯炯有神，雖只有練氣九層的修爲，但精氣神卻完全不一樣。
“你們見過我？”牧野問道。
“沒見過！”那弟子熱切道，“但白師兄的大名，早已傳頌在我們蕩天山了。你以一人之力就重創了東荒兩大宗門，幫助我們天鬼門放出了三隻曾經天門七鬼！這等事蹟，簡直像是傳說一樣，你還只有金丹期。就算當年我們天鬼門的蕩天七聖，七位元嬰真君，在您這個修爲階段，都未曾做到過這種事兒…”
“傳聞中，我們天鬼門的天鬼老祖，就曾在金丹期就幹出過一番轟轟烈烈，直面元嬰強者的事蹟。”
“伱們還知道天鬼老祖的事兒？”牧野問道。
“剛入門時不知道，後來師尊與我們說了一些…”
不多時，一位看著身份地位明顯更高的弟子從山上飛了下來，打量了牧野一陣道：
“白師兄，師尊等你許久了，請隨我來。”
牧野與兩位守山弟子含笑點點頭，跟著這位弟子走上山門。
一路上，牧野看到了不少天鬼門弟子，從他們的面容精神來看，頗有種回望當年的味道。
從這來看，這位黑山老鬼重建荒蕪的天鬼門，能做到這一步，基本上也等同於自己在遊戲中重新建立天鬼門了。
不同的是，遊戲中的自己乃是玩家，擁有不少特權。
比如能直觀的看到弟子潛在的天賦。
所以才能教出那幾個弟子。
而這位黑山老鬼顯然不具備這種逆天的能力，收的弟子雖然多但大部分都不算特別強。
並且也沒有走種田發展之道，來時牧野沒看到太多的靈田…
來到山上，牧野沒有看到天鬼門標誌的玲瓏塔。
這讓牧野微微一凝。
倒是在天鬼門大殿外，看到了幾尊零零碎碎的雕像。
這些雕像看著不像是人，更像是一尊尊鬼靈，只不過大部分都是殘破的，估摸著是因爲時間的關係受損嚴重。
其中只有一座，看上去經過修繕，最爲完整。
“我天鬼門以鬼靈立道，這些雕像便是當年留在我天鬼門的七位鬼靈。”帶路的弟子很是驕傲的說道，“也就是令東荒修仙界聞風喪膽的天門七鬼。只是後來怎料…”
弟子微微搖頭，旋即他面目一變，冷笑道：
“沒關係，當年那些聯手滅了我天鬼門的，如今都要一個個討回來！”
“雕像怎麼有八尊？”牧野看向最中央的那尊雕像，順口問道。
“這一尊乃是我天鬼門的創立人，天鬼老祖的鬼靈。”弟子臉色立刻變得肅穆莊嚴，“乃是衆多鬼靈裡面傳說中的陰聖，至高無上。迄今爲止，僅此一尊。”
“根據師尊所說，乃是萬鬼之聖，能統御無數鬼靈。”
牧野看了一眼，發現與陰聖確實十分相似。
若非親眼見過，定然不可能如此完美的復刻出來。
一時間，倒是令他不知說什麼了。
“師尊就在裡面。”帶路弟子領著牧野走至大殿外，“白師兄你自個兒進去吧…”
牧野微微點頭，心中一凜。
要見正主了。
他伸出手，正要推開大殿的門，不想大門主動打開。
牧野一頓，走了進去。
數丈高的木質大門再輕輕關閉。
餘光掃了掃四周，這大殿倒是與遊戲中的大殿十分相似，沒太大差別。
連周圍柱子上雕刻的一些鬼靈圖案都和遊戲中的相差無幾。
最前方，大殿之上，一名帶著鬼面的神秘人靜靜高座主位。
漆黑的瞳孔透過面具，射出一道道森然的目光落在牧野身上。
沒有神識，只是純粹的凝視，就散發著極其一股令人窒息的無形威壓。
當然，牧野是不怕的。
他淡定自若的走了上去。
“你就是白展風？”黑山老鬼淡淡道，中性的聲音分辨不出性別，也聽不出喜怒哀樂。
牧野微微點頭，沉吟不語。
“本座問你，你是從何處學來的我天鬼門的馭鬼之術？在我天鬼門的弟子名冊中，並沒有你的名字。”黑山老鬼繼續詢問道。
對於這點，牧野或者說是許嫦早已準備了說辭。
“從一位死去的天鬼門弟子身上學的。”牧野道，“那位弟子死前告訴我，他是天鬼門弟子，便傳授了我十衍鬼訣。他是在天水宗那一帶坊市中的一位煉器師。後來天河宗弟子追殺…”
“同是要我潛伏在天水宗，潛修馭鬼之術，等待後續弟子與我聯繫…”
這事兒是真的。
天鬼門之事，起因就是自己爲了得到那一階上品法器，雲來瓶。與一位坊市的煉器師做交易，後來經過許嫦告之才知曉那傢伙是天鬼門弟子，本想通過許嫦師妹潛伏在天河宗裡面，結果被許嫦發現了。
雲來瓶其實就是陰魂罐，專門養鬼的。
但既然天鬼門有派遣弟子潛伏在各地，這種事兒就是有可能的。
“此人叫什麼？”黑山老鬼淡淡道。
“他叫齊鳴。”牧野道。
“可有證物？”黑山老鬼繼續問。
牧野旋即掏出當初從齊鳴身上得到的那一枚真意玉簡。
許嫦當時判斷此物能以神識隔空交流，估摸著是專門用於和其他天鬼門弟子暗中交流的法器。 本來自己當時得到齊鳴遺物後，還想直接賣了。
玉簡飛至黑山老鬼手中。
後者摩挲片刻，緩緩道：
“確實是我天鬼門的鬼鳴玉簡，看來你所說不錯。不過齊鳴此人心性不正，當時已經被門內逐出，他傳你馭鬼之術說明是想利用你，又怎會讓你等候與其他弟子聯繫？”
“你還是說了謊。我看，那齊鳴應該是被你殺了吧？”
聽到這，牧野一點不慌，心中甚至覺得新奇無比。
因爲這些反應，倒是和許嫦說的相似。
這些說辭，都是許嫦與自己商量後再反覆演練的。
本來最初牧野是打算全盤拖出，甚至把自己殺了齊鳴之事也直接說出來。
但許嫦反而說，若直接說出來，顯得過於實誠，那黑山老鬼疑心極重，肯定會懷疑你的身份。
因爲你殺了齊鳴還敢加入天鬼門，無論你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反而令人容易懷疑。
不如真說一半，假說一半，讓黑山老鬼看出你在撒謊。這樣反而顯得你比較無知。
牧野沉默許久點頭道：
“是我殺的…後來得知他是天鬼門弟子後，我怕天鬼門怪罪…便暗中潛伏在天水宗，直到後來妖面花鬼來襲，我藉此機會若能憑藉自己的馭鬼術制服妖面花鬼帶回天鬼門，至少能將功贖罪…”
“後來途中通過妖面花鬼，以及打聽到的其他傳聞，我又在馭鬼一道上更有自信，便想著放出其他幾隻鬼靈…”
“再以此當做條件，加入我天鬼門？”黑山老鬼接著牧野的話，似乎知曉後者會這麼說。
“沒辦法…”牧野輕嘆一聲，“我的資質到了金丹就再難提升，於其他各道均無甚天賦…反而在馭鬼一道上頗有幾分天賦。這天鬼門又是東荒修仙界如今唯一精通馭鬼的宗門。我自然加入了…”
話到此處，牧野就沒說了。
不得不說，這套說辭還是很合理的。
大殿中，過了許久。
“歡迎加入…天鬼門…”
黑山老鬼的聲音略帶幾分波動，多了幾分感情。
說完，還一步步從主位上走了下來。
走至牧野面前。
隔著如此近的距離，牧野也不敢擅自用神識探察，以肉眼觀察，也無法通過面具看到對方就近是誰。
性格一時半會兒也分辨不出來。
“我天鬼門，已經許多年沒有天賦如此之高的弟子了。”黑山老鬼凝視著後者，眼眸似有幾分滿意，“很好！”
“只可惜，我實力地位，於如今的天鬼門幫助不大…”牧野謙虛道。
一個金丹修士，在天鬼門與東荒修仙界各大宗門的爭鬥中，確實沒啥作用…
“不，你的作用個很大。”黑山老鬼揹負雙手，淡淡道，“你的到來，比一位元嬰修士加入我天鬼門都要有用。”
“啊？”牧野一愣。
不至於吧？
這口氣，怎麼聽著和許嫦一樣都要給自己畫大餅？
“這倒是讓我受寵若驚…”牧野不解道，“我雖給宗門帶回了三隻天門七鬼，但以宗主的實力，就算沒有我，這也是遲早的事兒。怎會比一位元嬰修士都要有用？”
黑山老鬼不語，轉身朝著大殿的後方走去：“你先隨我來。”
牧野跟了上去。
離開大殿，走入後方，在遊戲中這應該是玲瓏塔所在的廣場，是天鬼門的聖地了。
只是此時的玲瓏塔不在了。
“我天鬼門想要擊敗東荒修仙界…”黑山老鬼帶著牧野緩步向前，“僅僅依靠如今天鬼門的實力還是不夠的。東荒修仙界元嬰修士雖然極少，但終歸還是有那麼幾個。雖然有一些受傷了，但他們不是死了。”
“一旦聯合起來，沒那麼容易。”
“宗門不是說曾經的幾位蕩天七聖會歸來麼？”牧野問道，“他們不都是元嬰真君麼？”
“沒錯。”
“可他們幾個麼…”黑山老鬼道，“不是那麼容易回來的，就算回來了，實力有沒有當年不說。就算有，也未必會幫助天鬼門對付東荒修仙界。”
“這是爲何？”
“因爲他們當年離開天鬼門，目的很純粹。不達目的，絕不回來，即便天鬼門被滅了，他們也不會回來。”
牧野哦了一聲。
忽然，黑山老鬼指著前方的虛空：
“以前，這裡有一座玲瓏塔。裡面藏有萬千鬼靈，皆是天鬼門弟子於這天地間捉拿的作惡的妖靈鬼怪，關入塔中，讓弟子以馭鬼術改其性，塑其形。”
“那天門七鬼，就是當年我天鬼門老祖一個個給那幾位弟子尋來的第一隻鬼靈。”
“後來天鬼門被滅後，那玲瓏塔消失了，以至於現在的弟子並非全都擁有鬼靈。”
“消失了？”
“被奪走了。”黑山老鬼淡淡道，“東荒修仙界認爲玲瓏塔鬼靈太多，恐成大禍。就將其帶走，說要獨自鎮壓。其實無非就是想要獨佔此寶。但可惜，他們沒有玲瓏塔的密鑰，根本無法進入其中。”
這倒確實是。
如果玲瓏塔鬼靈太多，弟子沒更上，馭鬼數量太少了，玲瓏塔還確實有些危險。
但說辭也確實虛僞。
可惜了。
“另一個緣由，就是害怕。”
“害怕？”
“他們害怕，玲瓏塔裡面藏著天鬼門老祖的鬼靈陰聖。”黑山老鬼冷笑一聲道，“只能將其奪走封印。封印之地，就在天河宗這個東荒修仙界最大的宗門裡面。”
“說是怕鬼靈，不如說是怕天鬼門老祖。”
黑山老鬼輕笑一聲，“怕一個不知道消失了多少年的人物，真是可笑啊。”
牧野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又道：
“宗主與我說了這麼多，我還是不太理解…與之前你說的有什麼關係？”
“自然有關係。”
黑山老鬼轉過身，看著牧野，“不久後，我將帶著天門七鬼殺入天河宗。彼時的天河宗內，定然匯聚了東荒修仙界其餘宗門勢力的各大元嬰強者。”
“而你，將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牧野心中隱隱有種不太對的感覺，“我能發揮什麼作用？”
“我需要你假扮一個人。”黑山老鬼緩緩道。
“誰？”
“我天鬼門的創世者，陰聖鬼靈之主，也就是傳說中的——”
“天鬼老祖。”
“……”
啊？
今天更新時發現草稿箱還有一章，結果發現昨天碼完了沒發出去只是保存了…翻開後臺一看，果然是…
咳咳…最近打遊戲打的昏天黑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