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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志雲頭疼的醒來,雪白的牆壁,天藍色的窗簾,牀邊的輸液架,手上的輸液管,這是醫院的病房,陌生中透著熟悉。

她來過這裡嗎,沒印象,印象,她的腦子裡好像什麼都沒有,她是誰,是誰,她怎麼想不起來了。

“不著急,我不著急,我一定會想起來的……”志雲不停的安慰自己,額頭上不停冒出的汗水,昭示著現在的志雲有多麼不安。

“志雲,你醒了”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驚喜的看著志雲。

“志雲?我叫志雲?”志雲詢問的看著中年男子。

“你怎麼了?你不記得你叫什麼了?大夫,去叫大夫”中年男子衝著門口的警衛員大喊。

經過一番檢查和詢問,大夫下了結論,志雲失憶了,能不能恢復記憶靠天意了。

大夫和護士陸續出去,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

“沒事,志雲,你還有爹,以前的記憶沒了就沒了,今後跟著爹,爹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趙庚笨拙的安慰道。

“爹?”

“哎,我的閨女”趙庚高興的有些眼眶溼潤。

“你能和我說說我以前的事嗎?”

“這個爹也不是很瞭解,但爹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你是我女兒,但卻不是在我身邊長大,你娘是我的三姨太,沒落富家的小姐,性子嬌氣,脾氣大,剛娶她時,我還是新鮮了一陣子,比較寵她,時間久了,就有些看不上她,後來又娶了老四,對她就越發冷淡,那時她懷了你,仗著懷孕,越發的無法無天,有一次她欺負老四,我讓她賠禮道歉,她和我嗆聲,我衝動給了她一巴掌,沒想到,當天晚上她就跑了”

“勇氣可嘉”志雲很佩服這烈性的女子。

“那叫愚蠢,兵荒馬亂的,一個婦道人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拿什麼養活你”

“我不是我娘養大的嗎?”

“根據我派去找你們的人打聽到的消息,你娘在你6歲那年的饑荒中餓死了,從此你下落不明,不知死活,我都以爲你死了,沒想到老天待我不薄,又把你送回了我身邊”

“你怎麼找到我的?”

“不是我找到你,是你送上門來”

“?”志雲疑問的看著趙庚

“咱們父女兩真的很有緣分,爹第一次見你時,是在3個月前,爹從上海回來,碰到暗殺,中了一槍。是你給爹做的手術救了爹,我當時還在想,不知誰這麼有福氣,有這麼出色的閨女。”

“出色?”

“嗯,年紀輕輕,手術卻做的乾淨利落,操刀如行雲流水,動作一氣呵成,簡直是藝術”

“我?”志雲很是懷疑。

“當然是你”趙庚與有榮焉的肯定道。

“咳咳”這樣的稱讚弄得志雲很不好意思。

“可是我現在失憶了”想到這,志雲很失落。

“也許過兩天就恢復了,實在不行,咱們再從頭開始,反正你還小”

“嗯,不過,我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那時你給我做完手術就離開了,3天前,我們一營配合其他部隊去剿匪,途經溪邊時士兵發現了你,發現你時你就這樣了,一營一連的連長譚澤見過你,認出了你,就通知了我,我去看你時,發現了你脖子上帶的玉墜”

“這個”志雲拿出玉墜看了看。

“你看上面的這朵蘭花,是我親手刻的,因爲你娘叫柳蘭,背面還有我刻的一個柳字”

“的確是這樣,可是你不會就只因爲它,就認爲我是你女兒吧”

“這還不能夠說明嗎?”

“那還有可能是我撿的呢?”

“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

“雖然一切都順理成章,可是我總覺的不應該是這樣”

“那是因爲你失去了記憶,所以感覺不安”

“家裡的其他人呢?”

說道這個話題,趙庚沉默了一會兒。

“沒了,都死了”趙團長一下子很頹廢。

志雲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他,屋裡的氣氛一下子沉悶了下來。

“爹,我餓了”靈機一動,志雲趕緊岔開話題。

“哎呀,瞧爹怎麼把這事忘了,爹親自去給你買”小老頭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看著他走遠,志雲把站崗的警衛員小張叫了進來。

“我問你,我爹叫什麼,是幹什麼的?”志雲剛纔就想問,可是當面問人家好像很不禮貌。

“你爹姓趙,名庚,是國民黨三十九師尖刀團的團長”

“團長?團長管多少人?”

“2000多人”

“這麼多”

“我們可是主力團”

“我問你,你們團長的家人是怎麼回事呢”

“那是去年的事了,當時我還沒有參軍,這些都是我聽戰友們說的,我們團原先駐紮在慶安縣城,日本人攻打慶安城, 我們團奮勇禦敵,日本人久攻不下,耍陰招,綁架了團長的家人,要挾團長投降,團長沒有低頭,三個老婆四個兒子全部被殺了。最後慶安城保住了,可是卻也損失慘重。後來,日本人又打了過來,全團上下都做好了以身殉國的準備,卻沒想到上級命令我們放棄慶安城,後撤,團長是個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一下子團長蒼老了很多。其實團長現在才45歲,正直壯年。”

小張哽咽的說完,志雲的眼淚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團長等會兒就要回來了,千萬不要讓他看出你哭了,你不知道,發現你是他女兒時,你不知道他有多高興,老淚縱橫的對著蒼天,感謝老天爺讓他趙家沒有絕後”

小張越說志雲越哭個不停。

“小姐,不要哭了”

“怎麼了,閨女,你怎麼哭了?”趙團長放下食盒,趕緊幫志雲擦眼淚。

“還不是怪你,去了這麼半天,我都快餓暈了”志雲嘟著嘴撒嬌道。

“是爹的錯,來快吃”老趙趕緊把飯菜拿了出來。

“還有爹,我沒什麼事了,不想住在這裡,我們回家吧”

“好,吃完飯,咱們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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