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峨嶸趕緊把落水男子拉坐起來,一陣拍打。
好半天這人氣順了,他先看看海峨嶸,又看看自己,然後一愣,用難以置信的口氣說道:“我還活著!你救了我?”
“是啊,好好的爲什麼要尋短見啊。人生長路慢慢總有點不順的事,別想不開啊。”海峨嶸看這人恢復意識了,就趕緊勸說。
不想這人被海峨嶸一說,神情一僵,接著立馬全線崩潰,嚎啕大哭起來。
“你爲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我算是個什麼東西啊,輸光了家當,現在連阿蓮也贖不回來了。我再也沒臉活在世上了啊!”如此哭喊著,這人“噗通”一聲躺倒在地上,任淚水沖刷他尚且溼潤的臉頰。
海峨嶸明白想自殺的人,情緒難免不受控制。想要開導這樣的人,並不能毫無根據的瞎勸,他看向寶寶求助,但是寶寶坐在一旁回給他一個無能爲力的手勢。
“咦,那是什麼?”正在發愁該怎麼處理這個人,海峨嶸卻發現湖面上漂著一樣東西,撈起來一看,原來是張方正的紅色紙質的帖子,耀眼的燙金大字“邀請函”在陽光下折射出別樣的誘惑感。這張請柬雖然浸過水,但是絲毫不見溼軟,足見質地上乘。海峨嶸不禁有些好奇,順手打了開來,裡面夾著一張溼透的信紙,上面寫著什麼,但是字跡被水暈開,變得模糊不清。揭下信紙,一串遒媚秀逸的楷書入眼——“今日,槐楊路,拍賣會靜待駕臨”。海峨嶸頓時覺得這封邀請函很不簡單,如此強勢的邀請,聽所未聽,聞所未聞。海峨嶸心念一動,轉頭看向寶寶。
寶寶依舊沒開口,但是表情有些莫測,讓海峨嶸看不透。
“溼透那個是遺書……”這時被救上來的自殺男忽然開口了,“內容是,蓮,我對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男友,我甚至不配做人,不過就算我想向你道歉你也看不到了吧,那就讓這封遺書一起沉於湖底吧。”
海峨嶸沒想到這傢伙這麼絕望,寫了遺書也不想讓人看到,竟然帶著遺書自殺!
沉默了片刻,這男子再度開口:“都怪我太天真向黑市借錢,最後賭錢輸光了,蓮也被黑市奪去,落的一無所有,我真的該死了算了。”
聽到這,海峨嶸似乎明白了一些:“蓮,是你女朋友嗎?”
“是……”
得知這個男人居然因爲賭博把女朋友輸了!海峨嶸怒氣上涌,一把抓住落水男子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用近乎於吼的口氣對他說道:“那你爲什麼不是死在去救你女朋友的路上,而是死在這裡呢?!”
這個男人自嘲的發出一聲乾笑:“哼,我有什麼臉去救她呢,自從我把她抵押給黑市,蓮她應該就和我再無瓜葛了吧!”
“你還算是男人嗎?再問你一次,去不去?”
“……”
來龍去脈已經大致搞清楚了,海峨嶸聽到這個男人居然是主動把女友抵押出去的,更是怒不可恕。他一把把落水男子摔在湖堤邊,用完全是蔑視的眼神盯著他:“那好!既然你不去救,我去!只不過我把蓮救回來之後,再也不準你見她!而你,想死就死吧,我不該救一個出賣自己女朋友的男人!”
似乎是從鬼門關轉了一趟回來讓他想開了,被救的男人緩緩起身,卻沒有再跳水的意向。
他用嘲諷的口氣向海峨嶸說道:“就憑你?你一個普通人都不知道黑市是什麼,更別提了解黑市有多強大了。你連黑市的門臉都找不到,就別信口胡說了!”
“能不能找到那已經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你!已經是無關人等了!”
說著海峨嶸把手伸進被救男子的衣兜,掏出了他的錢包。錢包裡果然一分錢也沒有,只有一張女孩的照片,眉清目秀,長相標緻。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女孩的笑容,即使是透過照片,依然讓人有三月融雪,十分陽光的感覺。
被救男子被海峨嶸拿走錢包,似是不捨,上前跟海峨嶸爭搶。
“把照片還給我!”
海峨嶸抽出女孩的照片,把錢包扔還個男子,冷酷的說道:“這張照片以及照片上的人已經不屬於你了!”
說完海峨嶸抱起寶寶,也沒忘拿上那張奇怪的邀請函,快步離開,完全不去理會身後男子的哭喊。
行到半路,海峨嶸忽然對寶寶說道:“事情的詳細你應該早就十分清楚了吧?”
“沒錯!那個自殺男的底細,和他女朋友的事我都預測出來了!“
“給我講講吧!”海峨嶸的口氣不容置疑,他已經猜想到今天他將再度派上用場。
寶寶知道海峨嶸怒氣未消,不過對於那樣無用的男人,他也不屑一顧,他只是爲了得到那邀請函纔沒有阻止海峨嶸救自殺男,要不以寶寶的冷酷氣質來說,在知道事情原委的情況下,不去救那男子也是有可能的。
“那個男人叫賈才德,做過兩年生意。從我預測到的信息來看,他是因爲向黑市借了很多無息貸款,償還不上才選擇自殺的。”
寶寶說到這,海峨嶸感覺有些怪異:“無息貸款?貸款還有不收利息的嗎?這個黑市有這麼好心?”
“既然叫黑市,自然不是什麼善良之輩。想要獲得無息貸款,就得答應一個特殊條件,必須交出一件東西作抵押,而這件東西如果沒有相應的價值,那麼黑市也不會隨便放貸!賈才德爲了獲取無息貸款,抵押上的是——他的女朋友。”
“什麼!居然用人做抵押,這個賈才德到底是怎麼想的!”海峨嶸想不通居然會有人拿女朋友換錢。
“這也就是他的可悲之處了,賈才德幾近就是一無所有,近兩年還迷上賭博欠了一屁股債。唯一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就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他急於翻本,又被人介紹說黑市可以無息貸款,所以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黑市讓客戶還款的方式非常特別。不定期的,黑市會舉辦拍賣會,拍賣一些平常市面上絕對不會流通的東西。而那些貸款客戶抵押的物品,也會被以放貸價格作爲底價,放到拍賣臺上進行拍賣。
所以貸款人想要贖回自己的東西,就必須參加拍賣,但是就算他湊齊了錢,也不一定能買的回抵押之物。拍賣本身就充滿競爭,到最後那件東西很可能被擡至成倍甚至幾倍的價格,付出的價格遠遠超出他所借的那些。這張邀請函,就是邀請賈才德去參加拍賣會的。也就是說今天就是還款的日子,可是賈才德已經把貸款輸了個精光,根本無力償還貸款,女朋友再也贖不回來,心灰意冷下,賈才德才絕望的想到自殺。”
聽完這一段,海峨嶸明白過來黑市的險惡用心。以無息貸款吸引人,然後讓人交出有價值的東西作爲抵押,再把抵押物拿來拍賣,讓人競價。最後貸款者想要贖回東西,可能付出的是成倍的價格。
“這麼說,賈才德的女友會被拿去拍賣?!”既然人可以拿來作抵押,海峨嶸瞬間想到也會被拿來拍賣這個可能性。
寶寶肯定的回答道:“沒錯,黑市的商品無所不包,只有你想不到的,卻沒有他那裡不賣的。”
越想越覺得這個黑市組織可惡,海峨嶸猛的攥緊拳頭:“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買賣女性的事情發生的!黑市,哼哼……”海峨嶸冷笑兩聲,眼神中透出殺伐之意。
看到海峨嶸如此決然,寶寶也瞬間下定了決心:“既然老爹都已經下定決心,我也不該這樣猶豫不決。其實黑市也有超能力者參與其中,僅僅是我所預測到一天之內會出現的,就有三位之多。而其中有一個異能者,能力十分強大,咱們兩個都不是他的對手……其實我一上午都在用預測的方法試探,但是都找不到那個異能者的破綻。所以我才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與黑市爲敵……”
“黑市之中有三名超能力者?難道他們和TGOZN有什麼關係嗎?”海峨嶸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要與超能力者作對。
“這點我還不能肯定,我覺得黑市組織一定是太過龐大,龐大到連TGOZN也不能隨便對其強加管束的地步。所以纔有超能力者參與其中,爲其效命!”
“就算明知會失敗,卻依然要嘗試。這不是寶寶你自己說的嗎?而且我們選擇敵人,不是看他能不能被打敗!而是看他到有多壞!如果這個敵人喪盡天良,就算不可能打倒他,我也要讓他嚐盡痛苦滋味,後悔自己犯下的罪行!”海峨嶸聲色俱厲的說道。
經過幾天不斷找人對打練手,海峨嶸增強的不只是肉體實力。在連續的戰鬥中,他的個性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變得更直接,更強硬,也更加無所畏懼。再加上海峨嶸天生對女性的保護欲,聽到黑市買賣女性,海峨嶸就註定無法放下這件事不管。
“嘿嘿,老爹你太霸氣了。”寶寶再度恢復了狡黠的樣子,“我一直想著如何讓老爹去擊敗那個異能者,但是剛剛我發現我錯了。其實要擊敗一個人不一定要靠武力來解決,咱們可以給他搞點破壞,讓他自在不起來!”
“既然你想通了那就好,地址已經知道了,咱們現在就去把他的拍賣會端了,把賈才德的女朋友救出來!”看著寶寶已經恢復,海峨嶸想要現在就行動。
“NONONO,老爹,不能心急,好戲可要晚上才能開始呢。而且你早晨不是還要和霍老切磋嗎,咱們什麼也不耽誤。實力越強才越有保障。”
海峨嶸看著手中照片上的燦爛陽光,心想絕對不能讓這樣笑容任人買賣,救出這個女孩的心情十分堅定。
接下來海峨嶸全神貫注的學習了霍華傳授給他的新招式,然後就是馬不停蹄的到處去收集能量,爲晚上的活動做準備。因爲是隻收集不消耗,所以一天下來,海峨嶸收集到的能量達到了驚人的地步。在能量的刺激下,他的身高暴漲了四釐米,達到了一米八以上,渾身肌肉隆起堆疊,身軀也寬厚了一圈。
然後穿著完全繃線,隨時都會剝離身體的破衣服回到住處,海峨嶸發現一個很直觀的問題,他所有的衣服都不合身了。幾次嘗試把舊衣服套在身上,結果稍微一動作,衣服就會被肌肉撐爆。爲此海峨嶸最喜歡,也最有彈性的一件襯衫也報廢了。
“哎,一直羨慕那些動畫人物帥氣的爆衫,現在我明白了,真是難爲他們總是不穿衣服……”
就在海峨嶸發愁應該怎麼出去買新衣服的時候,寶寶把他早先捐款得來的米蘭設計師的那套服裝給翻了出來。無奈其他衣服都不行了,海峨嶸只能試穿了一下這件國際名牌。接著在寶寶得意的表情中,這件米蘭設計師所打造的奇裝異服展現出了驚人的彈性,雖然從原先的運動裝變爲了緊身衣。但是不論海峨嶸怎麼運動,它也沒有被撐爆的跡象。
海峨嶸苦著臉對寶寶說:“你早就知道會這樣了對不對?所以你沒有提前告訴我,讓我買幾套大號的衣服。就是爲了讓我穿著這個衣服出門。”
“嘿嘿,誰讓老爹你只是想著把它當成收藏品呢,衣服買來當然是讓穿的啦。不過想參加拍賣會,這樣穿確實太另類了。待會咱們出去還得買身西裝。”
這下海峨嶸沒得選了,只能穿著它出門。勉強在緊身衣外面套了一件夾克,遮住米蘭設計師在上半身最爲別緻的設計。海峨嶸將寶寶裝在一個籃子裡,遮住表面讓人看不出來,然後向拍賣會出發。半路上,寶寶找了一家西裝店,讓海峨嶸買了一身合適的西裝套在外面。
寶寶的計劃是,在有異能者看護會場的情況下,先假裝成競拍者,參與競拍,把賈才德的女朋友先拍下來。然後在拍賣結束以後,那個異能者放鬆警惕之時,進行偷襲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