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小神通玄麒掌,祭靈賜福鸞鳥兵 一大早。
祖廟外的樹蔭下。
轟隆隆! 火樘渾身散發著熾熱,黑髮被血氣衝得飛舞起來,一股至剛至陽氣息從他擡起的掌中衍生。
隨著手掌擡起,一頭火焰麟狀獸形快速的蛻變而出,衝出數十丈之外。
這動靜,引起很多在靈樹下修行的族人矚目。
如今能挨著祖廟,並且在靈樹下修行的族人,不過寥寥兩三百餘人。
這些人中一共分爲四個部分。
以火章爲首的三十六位刑獄。
在炙炎部搬遷到河谷後,和外界聯繫斬斷,沒有了血巫等人的侵擾。
各附庸部落也都在休養生息,大片的土地都耕種不完,哪有時間起紛爭。
所以,作爲刑獄的火章等人暫時清閒了很多。
以火黿爲首的三十六位武殿年輕一代佼佼者。
以火易爲首的三十六位巫殿神識最強的巫徒。
當初晉升上等部落大祭的時候,有一羣少年和娃娃在祖廟前表演了荒獸儺舞。
這批少年和娃娃都受到了祭靈賜福,其中有一多半的人神識都得以增強,使得巫殿又增加了數十位修巫者,總數量超過了兩百。
剩下的人,就都是得到蒼鸞鳥認可的族人了。
爲了和蒼鸞鳥加強親和力,這些族人一大早就會來投喂蒼鸞鳥。
以至於樹下有不少蒼鸞鳥在和族人嬉戲打鬧,或者和認可的人族一起修煉。
此刻,火樘所修煉的正是大衍玄麒掌的簡化版。
是沈燦花了三天時間觀摩印記,又用掉了八百年的壽元推衍出來的。
威力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卻可以當成天脈境武者的殺招。
火樘打出這一掌後,就走到一邊休息了起來。
作爲殺招,大衍玄麒掌對於血氣的消耗特別大,一掌下去幾乎將他全身的血氣給抽空。
火樘坐在一旁,喝著火鹹遞過來的大碗水,看向了樹下修煉的族人。
曾經族內只有火山、火岐兩人超過了三十六荒之力後進階天脈。
現在族中,超過三十六荒的開山境武者有很多,或許大部分族人只能達到四十、五十荒之力,可依舊足以證明族力的提升。
如今巫殿配置的提升潛力巫藥,很多族人都會想辦法積攢功勳,兌換一份來浸泡。
不僅是巫藥,還有甲冑、兵器,族人從薊地送回來的很多東西,都不是族內目前能打造出來的。
想要更好的兵甲,就多多爲部落做事,用自己的功勳來兌換。
火樘心中不斷思索,想著是不是該正式設立兌換之所了。
一個部落最多的還是普通的族人,因此族內會提供基礎的修煉資源,基礎的制式兵甲,滿足最下限的需求。
“族內在外闖蕩的族人,雖說沒有給他們籌算功勳,可應有的功勳實際上早已經足夠了,可以傳授這門掌法給他們。
等以後,後面的族人想要修行,也要用功勳來兌換。”
休息了一會後,火樘再次起身修煉。
他一遍一遍的體會著玄麒掌的運轉法,沒有再和之前一樣調動血氣轟出。
祖廟內,轟鳴作響。
引得一部分修煉的族人矚目,一些愛熱鬧的蒼鸞鳥更是探頭望過去,嘰嘰喳喳的叫喚著。
接著,就捱了一大翅膀。
捱揍後,蒼鸞鳥們就老實的縮回了腦袋不再叫喚。
祖廟爲啥有動靜,原是沈燦在修行。
沈燦整個人渾身匯聚著五行源力,肌體表面浮現出各種紋路,一雙眼睛都變成了暗金色,散發出了蒼莽的氣息。
只不過這樣子,用沈燦自己的話來說,他不純了,變成了串串了。
背生雙翅,臉長虎頭紋,額有獨角,頭有金毛,身披鱗紋……
看上去好似有不同的荒獸在身上閃現。
吼吼吼! 一陣陣獸吼聲響起,震盪著沈燦的意識,他能感受到了身上的混亂,還能感受到身上變化出現的劇痛。
可他並沒有停止下來,如此狀態下,他能清晰的感覺自己的神識在凝實,甚至比耗費壽元推衍的效果都要好。
身上的這種情況,在他推衍的時候就已經推衍到了。
沈燦沒被龍服務過,可也知道龍身有九相,每一相恰到神韻,方纔有了龍相。
他現在就在找五頭荒獸神形最好的融匯點。
此刻,沈燦神識中五頭神形虛影奔騰咆哮,引的渾身血氣、巫力都如汪洋一般涌動,傳遞出轟隆隆的聲音。
半個時辰後,他渾身都泛起了一重暗金獸紋,氣息開始暴動起來。
當即,沈燦睜開了眼,血氣翻涌席捲全身,將一切獸影都壓入體內。
他猜測是他每天動用壽元推衍的緣故,意志力在不知不覺中早就磨礪的很強大,所以才能壓住這些暴動的獸形。
從懷中摸出一張獸皮卷,上面是一頭五不像在仰天咆哮,煞氣驚人。
重新取出一張獸皮卷,將今日修煉所衍化的獸形刻畫在了上面。
和前一張相比,這一次的獸相又有了一些細微的不同。
之前推衍的功法、巫術,哪怕四階神通都有盡頭,可這門五行同修的法門就好像無底洞。
他每天的推衍,都會推衍出一種新的可能。
好在,這種推衍並不耽誤修煉,沈燦還能照常修行提升境界。
並且,因爲在身上‘折騰’的緣故,反而加快了對源力的吸收。
特別是祖廟外這株不知名的靈樹移過來後,木屬性源力充沛,使得血氣中木屬性氣息開始增強。
從最開始的水到火,再到現在的木源力,反而有些調和了血氣中水火兩種氣息的衝突。
……
“阿燦,修煉完了?”
火樘在聽到沒有動靜後,才走進了祖廟。
“小玄麟掌我已入門。”
進來祖廟後,火樘朝著先祖、祭靈行禮致意。
“也不知道外面這些傢伙,搞成什麼樣子了。”
之前按照沈燦所想的辦法,要族人在梟陽運送戰利品的路上尋找機會,這命令早就傳出去了。
火樘當時就想要一塊出去的,可被沈燦留下修煉了小神通。
四階神通簡化的小神通,哪怕有沈燦手把手的教導修煉,他依舊學了三個月纔算是入門。
聽到火樘的話後,沈燦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準備祭祀吧。”
這次火樘外出,沈燦準備讓一部分與鸞鳥互相認同的族人一塊去。
鸞鳥通靈飛的快,既可以偵查,還可以輔助戰鬥,碰到危險直接飛天逃走,生存力也相對較強。
相比之下,人族到了四階才能短距離踏空而行。
這次外出搶奪梟陽族的戰利品,哪怕啃下一艘船的戰利品,物資也會很多。
若能趁著夜色,從高空橫渡梟陽族地,運送物資那可就快了。
只要晝伏夜出,提前做好安排,被薊地武者抓住的概率很低。
至於河谷隱蔽問題,早就在遷徙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提前預先安排過了,尋找了好幾處假的族地作爲迷惑。
這兩年來,這幾個假的族地已經安排上人居住生活,族民來源都是火擎在外收攏的。
遷徙進到假族地後,一切按照正常的部落繁衍進行的,有族兵,有耕田,有狩獵。
誰來看,都是真的。
蒼鸞鳥歸來後,就會先去某一座假族地停歇,沒有問題再返回河谷。
沈燦也沒有什麼好交代的,梟陽部落攻破薊地萬里,不知道多少部落受到衝擊。
這堆積起來的戰利品不得成山脈,他也眼饞。
綿延萬里的押運線,機會太大了。
啃一口就有可能讓炙炎節省幾年的發展時間,不趁著咬幾口下來,以後未必能碰到這麼好的機會了。
由於是族人和瑞獸第一次合作外出,所以,準備進行一次祭祀祈福,加深蒼鸞鳥和族人間的夥伴關係。
“還是那句話,能搞到一艘那也是賺的,若有危險,寧願不要。”
“那是自然,安全爲先。”
火樘點了點頭,對於搶奪梟陽戰利品的機會,本身定下的底線就是能啃一口就啃,啃不到就當多跑點路了。
一切都以不影響河谷族地發展爲前提。
第二日。
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蒼鸞鳥高亢啼鳴,整個族城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一頭頭鸞鳥飛起,在祖廟上空盤桓起來。
族人們一大早起來朝著祖廟而來,一位位武者穿上了擦拭一新的甲冑,少年人穿上了新的袍子。
“阿靈,快下來。”
“啾啾!”
隨著少年人呼喊,一頭幼鳥落到了少年跟前。
呼喚聲音不斷響起,蒼鸞鳥不斷從半空飛落下來,落在了不同的族人面前。
三百多頭蒼鸞鳥中,認同族人的有兩百三十頭,這其中成鳥和幼鳥都有。
很快,祖廟前的空地上,蒼鸞和族人湊在一起朝著祖廟望去。
“啾!”
蒼鸞頭領一聲高亢啼鳴,在場的蒼鸞鳥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火樘也從遠方走來,走到了祖廟外的廣場的最前方。
蒼鸞扇動著翅膀落下,和火樘並列站在了一起。
整個場景一下子肅然起來,圍觀的族人們也都息聲凝神望向了祖廟。
祖廟兩旁的廟侍肅穆而立,一頭上面佈滿了刀痕和爪印的三階荒獸,被廟衛押在祖廟外的廣場上。
這是火樘和蒼鸞在山中合力抓到的,是一頭類似地龍的荒獸。
祖廟大門緩緩打開,沈燦身穿盛裝從祖廟中走出。
後面跟著的侍從抱著一卷卷獸皮卷,快步的朝著在場的族人和蒼鸞鳥走去,將獸皮捲髮了下去。
“今日祭祀,是爲了昭告先祖、祭靈,蒼鸞一族族人和我炙炎部族人將離開部落並肩而戰。
雙方當互相輔助,若有族人貪生怕死,舍戰鬥夥伴而去,將舉族唾棄,死不入祖廟。”
“祭祀開始。”
沈燦先按照步驟,拎起獸耳繪製獸血巫符。
被束縛的荒獸劇烈的掙扎,發出了低沉的咆哮,可當鸞刀附著上一重血氣的剎那。
荒獸咆哮停滯,眼中浮現出了懼意。
“噗!”
血光在地龍狀荒獸脖頸的位置亮起,佈滿了裂紋的鸞刀扎入祭獸的脖頸處。
【祭主掠取三階鐵紋甲蜥壽元一千一百三十七年】
沈燦清楚的感受到在他下刀時候,荒獸產生了懼怕,就好像下位荒獸碰到上位荒獸的那種驚恐,不敢有絲毫的掙扎。
獸血嘩啦啦從脖頸中滴落血樽中,一下子將整個血樽灌滿。
沈燦站在血樽前方,開始以巫力繪製祭祀巫符,一枚枚符文沒入到了獸血中。
作爲廟祧,在一次次祭祀中,他也在挖掘著祭祀過程中的玄妙。
“來。”
在沈燦的示意下,火樘和蒼鸞一人一鳥往前而走。
擡手(爪)沾了有著巫符加持的獸血,按在了之前發給的獸皮捲上。
隨後,血樽往後傳,結成戰鬥夥伴的族人和蒼鸞鳥,紛紛有學有樣的在獸皮捲上按下印記。
當完成了這一步驟後,兩百多卷獸皮卷落到沈燦面前。
他神識放開,招手間血樽內的獸血受到了牽引,當空快速的化爲獸血巫文,落在了每一卷獸皮契約上。
“啾!”
這一刻,領頭的蒼鸞發出不斷的啼鳴聲,它在給族人們述說,之前沈燦所言的那些。
蒼鸞鳥們也紛紛張開翅膀,將人族同伴庇護在羽翼之下。
告祭祖廟,結成戰鬥夥伴,當同心協力,不得捨棄自己的夥伴。
隨後,這些單獨的獸皮契約在侍從的收攏下,送入了祖廟之中,一一擺在供桌上。
侍從們放好之後就轉身離去,留下了沈燦站在供桌前,神識牽引著獸血巫符的氣息,朝著祭器而去。
與此同時,祖廟外的一些圍觀的族人,有些雙目閉合,有些在念念有詞,有些攥緊拳頭。
一股股願力匯聚成潮汐狀,涌入了祖廟之中。
“嗡!”
供桌上堆成小山狀的契約泛起了血光,一枚枚巫文亮起,和祭鼎之間產生了一道血霧通道。
咚!咚!咚! 祭器有了動靜,聲響越來越大。
嘩啦啦! 血樽也開始震盪起來,滴滴血水濺起,每一滴中都浮現出了一枚若隱若現的巫文。
下一刻,血珠在祭靈散發的波動下飛出了祖廟。
血珠當空如雨滴落下,噼裡啪啦的打在了在場的族人和蒼鸞鳥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