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著十分熟的牛排，就著沒聽過的紅酒，江一鳴咂著嘴裡的酸澀，望了眼窗外的夜景道:“你十二年換了十八份工作，可以告訴我是什麼讓你不斷去嘗試新事物麼？”
任非凡嚼著水果沙拉道:“我也想知道，堂堂戰神做什麼綠色環保事業，能開得起三百萬年薪。”
“喂，好像是我先問的。”
任非凡聳肩，“我喜歡解決麻煩後的快感，討厭平淡的發展。”
“那這份工作你肯定喜歡，一切從頭開始。”江一鳴切下一塊牛肉，蘸著醬料放進嘴裡，邊嚼邊道:“剛註冊，所有旁枝末節都等著你去處理。”
任非凡牽起餐巾擦著嘴角，“這不是麻煩，是瑣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江一鳴看著任非凡白皙的膚色，笑道:“你也沒回答我的問題嘛。”
任非凡一愣，端起高腳杯抿著紅酒，目光盯著江一鳴，好像想看透江一鳴似的，“有能力沒實力，不想妥協又沒有自有平臺，所以只能不斷展現能力嘍。”
“太消極了吧？”江一鳴能理解這種心態，穿越前他妥協過，穿越後他也妥協過。只不過他沒想到任非凡這麼堅持原則。
當然，換句話說，就是丫野心很大。
但他敢當著有可能是未來的老闆說出來，就讓江一鳴有點摸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了。
“在已有的行業裡，核心規則的制定權和話語權，都牢牢掌握在少部分手裡。新人想要上去分一杯羹，根本不可能。”
任非凡舉著叉子，在水果沙拉里挑挑撿撿，“而開發新興行業的風險太大，更何況敢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見得就是能掌握螃蟹交易的人。”
這個舉動的意味就很明顯了，看似在挑選水果沙拉，實際上卻是在表達他對新興行業的看法。
江一鳴回憶了下獵頭公司發來的資料，“你應該是第一批做光伏產品的人，沒把握住？”
任非凡笑了，很高興江一鳴能和他處於同一頻道交流，但他搖頭，“也談不上什麼把握，光伏產品技術含量挺高，反正也不專業，倒不如早些套現。”
江一鳴放下刀叉，端著酒杯道:“你表現出這麼大的野心，我想看你的能力，又怎麼知道你聽完我的想法後，會不會另起爐竈？”
能這麼說，那就說明這個事業很有搞頭嘛。
可光從獵頭公司那邊的資料來看，綠色，環保，低碳，八極拳……這幾個關鍵字怎麼聯想，都想不出一條財路啊？
但江一鳴又同意三百萬加分紅的年薪，這就讓任非凡對這個綠色環保事業，越發的好奇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任非凡才道:“那就看你有多大實力了。”
“你倒是很坦率。”江一鳴讚道。
任非凡把問題丟回來讓江一鳴選，如果江一鳴自認實力不夠，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大家嘻嘻哈哈吃完就各奔東西。
以後是競爭對手還是合作伙伴，全看事態如何發展。
而如果江一鳴自認實力強大，那了不起就是任非凡展現一次能力……當然，之後會不會另起爐竈，那也是不確定的。
所以江一鳴想了想，把帶在身上，原本是準備用來裝逼撩妹用的證件，推到了任非凡面前，“這應該是我能讓你知道的實力。”
任非凡眉頭一挑，所以這話裡的意思，就是你還有不能讓我知道的實力嘍？
低頭看證件，暗紅色的封皮上，蜿蜒著一條燙金的東方神龍，神龍下方是兩排同樣燙金色的文字。
一排寫著:龍國人民解放軍。
二排寫著:軍官證。
軍方的人？
任非凡眉頭微微一皺，翻開軍官證一看，裡面果然是江一鳴的照片，還蓋著鋼印。
部別:寧京軍區。
職務:總教官。
銜級:少校。
嘶~
任非凡沒忍住倒抽了口涼氣，寧京軍區總教官！這是想嚇死誰啊？這還是你能讓我知道的實力，那不能讓我知道的呢？
你咋不上天……咦？
軍區總教官的軍銜才少校？
任非凡不由疑惑的看向江一鳴，然後在看證件上的年紀，自動腦補一下。哦~這麼年輕就總教官，軍銜確實不好升得太快嘛。
雖說少校對於總教官來說，太低。
但少校對於江一鳴的年紀來說，卻太高。
開玩笑，24歲的少校，你以爲是戰爭年代啊？
這時，任非凡倒是有點懷疑這個軍官證是不是假的了。
江一鳴見他疑惑，便道:“信不過的話，明早可以和我去警備司令部逛逛。”
“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去白不去。”任非凡故意轉折訕笑，既活躍了氣氛，又確保了他能去確認江一鳴的身份。
江一鳴把軍官證收回來，“現在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幫你打工唄，不過我還是要先聽聽到底是什麼事業，如果沒有發展前途，只能抱歉。當然，在你說之前，我可以籤保密協議。”
對啊，尼瑪，我怎麼把保密協議給忘了？
江一鳴暗罵一聲，雖然保密協議並不見得就能讓任非凡保密，畢竟等共享單車開始在校園試點，那就等於公開，沒什麼好保密的了。
但保密協議卻提醒了江一鳴，他完全可以和任非凡籤另一種協議，約束任非凡在多長時間內，不能從事相同的工作。
以任非凡的性格和野心，不能親自做，那還有什麼樂趣？
更重要的是，他和江一鳴一樣，野心大疑心重，怎麼可能把這種權利，拱手讓別人？
於是，江一鳴和任非凡約好，明天早上先去軍區逛逛，然後再籤協議，最後談這個綠色環保事業。
有利益瓜葛的事情談妥，剩下的就輕鬆愉快了，旋轉餐廳既能鳥瞰城市夜景，又能仰望夜空，正好是談風論月的絕佳場地嘛。
一頓飯吃完交談甚歡，時至九點才埋單走人。
任非凡一彈響指，買單走人……不過給錢的還是江一鳴。
兩人離開餐廳進了電梯，就見杜鵑揮舞著鈔票跟了進來。
“愛豆來吃飯怎麼能收錢呢，拿回去。”
“……”江一鳴也不想糾纏，直接收錢踹兜，“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啊。”
杜鵑一愣，心說江一鳴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難道不是應該相互推來送往，然後電梯門就關上，兩人正好獨處……哦~還有個電燈泡。
“愛豆你喝酒啦？喝酒不開車人家送你吧？”杜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同時還拿腳去踹任非凡。
而任非凡多精的人啊，怎麼會讓杜鵑踹到？
他早就退到了電梯外面，笑著擺手道:“我等下一部，老闆，明天見。”
“喂！”
江一鳴還想跟出去，卻被杜鵑糾纏著，只能眼睜睜看著電梯門關合，以及電梯門關合時，任非凡握拳加油的模樣……
“……你想怎麼樣？”江一鳴貼著牆壁脖子後縮，整個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聲音都變調了。
“送你回家呀？”杜鵑貼上去。
“我有司機。”
杜鵑一番磨蹭，江一鳴口乾舌燥。
系統喵你看好了，是她撩的我！是她主動的！是她……她噘著嘴湊上來啦……
“警告！警告！寄主違反悲劇的任務，三次警告無效，則直接抹殺。”
你麻痹！
江一鳴趕緊推開杜鵑，淚奔而去。
杜鵑望著江一鳴的背影跺腳，“愛豆就是愛豆，逃跑都跑得這麼帥。”
“人家又不吃人，有這麼可怕麼？不過我親到戰神了。哎呀~忘了沒拍下來……”杜鵑擡頭看到電梯裡的監控，“找保安要拷貝去，羨慕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