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日升的事情傳到春城時,沈一也有所耳聞。
當(dāng)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沈一就知道這件事九成是真的。
因爲(wèi)楚蓉對沈一說過,軒日升剛到春城那兩天,說話不喜歡坐著,喜歡站著。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絕對會感覺坐著舒服。
而不願意坐著說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屁股疼,菊花疼。
後來張子衿週末去省城看父親,更是詳細(xì)將這件事情的經(jīng)過聽了一遍。
回來之後就告訴沈一等人,沈一差點沒被笑趴下。
一個堂堂局長,被爆了菊花,恐怕也就只有軒日升才能做出這麼奇葩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沈一這兩天也沒好過到哪兒去。那天他被何小月發(fā)現(xiàn)與楚蓉性命雙修,晚上何藍(lán)回來之後,三個人輪番勸了一個多小時,何小月還是沒明白性命雙修是怎麼一回事兒。眼看時間不夠,沈一無奈之下只好先去和楚蓉一起修行。
結(jié)果這樣以來,可算是將何小月給得罪透頂了。
這幾天何小月都沒拿正眼看過沈一。
沈一自己都感覺奇怪,這何小月是不是有毛病?
自己和楚蓉雙修,何藍(lán)都不說什麼,她這是生哪門子氣?
其實沈一不知道,何小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wèi)什麼那麼生氣。
表面上看她是在替何藍(lán)生氣,可是內(nèi)心裡,她也知道何藍(lán)並不生沈一的氣。她這個當(dāng)媽的跟著瞎胡鬧,著實有些管的太寬。但是她就是生氣,而且也有些存心刁難沈一。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她自己都有些不懂。
這一切都被安陽菁心看在眼裡,她很瞭解何小月的這種心理。
因爲(wèi)當(dāng)初她就是以這樣的心態(tài)來看沈一的,只不過她當(dāng)初可比何小月要狠辣的多,她當(dāng)初想著的不是刁難沈一,而是殺了沈一。看明白這一切之後,安陽菁心就下了斷論,何小月的心態(tài)有問題。
安陽菁心選了個時間,將何小月叫到她房間裡。
她淡淡的笑著對何小月說:“何姨,您最近睡覺安穩(wěn)嗎?”
何小月並沒有將安陽菁心的話當(dāng)回事兒,心直口快的說:“還好吧,有時候失眠多夢。”
安陽菁心點了點頭說:“那我來給你做個心理測試,找出問題的所在好不好。”
聽到心理測試,何小月心中咯噔一下,諂笑著說:“不用了吧,菁心,我不習(xí)慣做這個。”
安陽菁心很輕鬆的說:“不是窺視您隱私的心理測試,而是幫你緩解心情的一種辦法,有點類似於心靈安慰劑。”
聽安陽菁心這麼一說,何小月心裡頓時就有些明悟。實際上,她最近不光失眠多夢,她自己都感覺壓力有些大。每一次看到沈一的時候,都會生氣。現(xiàn)在安陽菁心這麼一說,她就點了點頭說:“好吧。”
安陽菁心遞給她一顆藥丸,讓她吃下去。然後在她耳旁說:“閉上眼睛。”
何小月很乖巧的閉上眼睛,安陽菁心開始引導(dǎo)何小月在腦海中構(gòu)建一個世界。這只是一種簡單的心理暗示辦法,例如在腦海中構(gòu)建一個有山有水的美好畫面,等等種類,有許多。不過安陽菁心用的卻是讓何小月自己想象,過了一會兒,何小月腦門上面全部都是汗水,她驚呼了一聲:“哎呀。”
安陽菁心眉頭一皺,問:“看到什麼了?”
“一片火,沖天大火。”何小月著急地說。
安陽菁心問:“火裡呢。”
“人,一個人。”何小月顫慄著聲音說。
“是誰?”安陽菁心問。
“誰?”何小月的言語有些驚恐。
安陽菁心繼續(xù)逼問:“是誰,到底是誰,告訴我。”
何小月的嘴脣在顫慄,她的眉頭緊蹙在一起,像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一樣。整個世界都是歪曲的,何小月啊的大叫一聲,猛然間大叫一聲:“沈一。”
然後,她就睜開了眼睛。
看著面前的安陽菁心,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眸子中全部都是恐怖,僅僅是這幾句話,就讓她渾身上下佈滿了細(xì)膩的汗水。
安陽菁心拿過一旁的盒子,從裡面拿出來一枚剛纔何小月吃過的藥丸,然後遞給何小月說:“這個是糖豆,沒有任何作用,這下您明白我在做什麼了吧。”
何小月低著頭,喘著氣,看著手中白色的糖豆,恍然大悟。
她仰起臉,看著眼前的安陽菁心,眼睛裡面全部都是恐懼。
安陽菁心淡淡笑了笑說:“何姨,您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今天的事情,我以前讀過一些心理學(xué)的書籍,所以對人的心理猜測的比較透徹。您這種行爲(wèi),可能是和您年輕時受到的感情創(chuàng)傷有關(guān)係,所以屬於正常行爲(wèi),只要不跨過哪一步,就不會有事。”
安陽菁心的話,讓何小月怔在原地害臊的不行。
安陽菁心又說:“勿想,勿念,即可慢慢消散這種心態(tài)。您多放平心情,不去管他,也不去管他和什麼人在一起,只需過好自己的生活即可,聽聽?wèi)颍找币幌伦约旱男那椤!?
何小月默默點了點頭,安陽菁心和她說了半天,她才離開安陽菁心的房間。
何小月一直不願意承認(rèn)的事情,在經(jīng)過安陽菁心的這麼一次試驗,總算是讓她自己得到承認(rèn)。不過經(jīng)過安陽菁心的指導(dǎo),她卻放平了心態(tài)。晚上睡覺的時候特別安穩(wěn),而且她也不再看那些宮鬥劇和肥皂劇,轉(zhuǎn)而研究起了音樂。她並不是老古板,喜歡聽?wèi)颉K容^喜歡中國的傳統(tǒng)音樂,古曲。
比如大名鼎鼎的霓裳羽衣曲,就是她的最愛。這樣過了幾天,她也就淡化了對沈一的管教。可是事情的發(fā)展往往是出人意料的,有一天小桃子來沈一家裡玩,手裡拿著一罐糖豆,小桃子小嘴不停的吃,結(jié)果她太不安分,一不小心就灑了一地,剛好這時候何小月回來了,她看到一地的糖豆,頓時眸子中露出驚恐的表情,跑回自己的房間。
小桃子看了看何小月的背影,有些奇怪。
當(dāng)天晚上,何小月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面,全部都是光怪陸離,全部都是惡魔厲鬼,還有沖天大火。
醒來的時候,她坐在牀上,心裡面全部都是害怕。
她怕被人發(fā)現(xiàn)心中的“糖豆”,她也不敢再去找安陽菁心,白天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寧。剛好這兩天安陽菁心也在忙,所以也沒有注意到她。又到夜幕降臨的時候,何小月躺在房間裡面。痛苦,害怕瀰漫了她的心靈。她不敢入睡,在這樣憂心忡忡之中,她在天色黎明的時候才睡著。
她又做了噩夢,這一次夢中有她,還有一個人,她看不清楚這個人長什麼樣。醒來時,她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下午。她坐在牀上,魂不守舍。
何藍(lán)來看她,她也不敢對何藍(lán)說。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她更是自己將飯拿到房間裡吃。
何小月不知道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她的良心,她的靈魂,正在經(jīng)受著一次又一次的炙烤。她將良心與靈魂放在炭火上面,這兩種東西慢慢變的炙熱無比。然後,她整個人融化了。第三次的噩夢,是在一次黃昏降臨時嚇醒的。她看著窗外的黃昏,走到洗手間裡,發(fā)現(xiàn)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頭髮散亂,如同古怪老魔一樣。
她忍不住掩面哭泣,蜷縮在洗手間裡。曾幾何時,她也是京城最有名的大美人,就像是今天的女兒這樣。可是她遇人不淑,錯被軒世榮染指。一輩子全部毀在了他的手上,而現(xiàn)在,年華散盡,見到女兒能遇到這樣好的一個郎君,心中怎能不高興呢?可是,那一次僅有的身體互換,讓她就好像是得到楊貴妃的唐玄宗一樣,舞一曲霓裳羽衣。
那一段時間,她真的想就那樣吧,霸佔女兒的身體。
可是事與願違,能得到就能失去,她最終還是失去了女兒的身體。可是那天含在口中的安陽菁心的“糖豆”,卻讓她徹底明白,原來有些東西,不是身體換回來能夠改變的。說這是感情,恐怕有些禁忌。
畢竟這是女兒的男朋友,而且女兒是那樣愛他。何小月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她也想像女兒那樣,得到那一切。猛然間,何小月瞳孔一縮,她站起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看著如同鬼怪一樣的自己,慢條斯理將頭髮整理起來,然後再洗臉化妝。
片刻之後,鏡中出現(xiàn)一個如花似玉的精緻美人。
儘管年齡已不小,但是何小月可非常注重保養(yǎng)。
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平平常常,吃過飯後,也沒有說什麼。反而是帶著笑意去睡覺,睡夢中,她又遇見了那一場沖天大火,火光洶涌。魔鬼兇惡,這一切都要將她吞噬。可是,這一次,在火中的卻不是她一個人,更有一個人站在她的身邊,這個人,就是沈一。
一場被火焰炙烤的感情,在經(jīng)受著鳳凰涅槃重生。
她感覺到自己身上暖融融的,前所未有的溫暖,很舒服。彷彿下一刻,即便是死了,也值得。她活了小半輩子,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她和軒世榮的孽緣,本就是上天創(chuàng)造何藍(lán)的過程。而這一次,她卻像是一個少女一樣,情竇初開。就好像是當(dāng)初何藍(lán)愛上沈一一樣。
何藍(lán)!沈一!
正處於快樂中的何小月猛然驚醒,夢中的美好全部不見。
沖天大火將她焚燒,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她嘶吼著,喊叫著,可是這沖天大火,卻毫不留情的帶走一切。她哭泣著,這是屬於女兒的感情,不屬於她。她不能去想,一點都不能。因爲(wèi)這樣的感情,是人性的禁忌,是倫理譴責(zé)。她不能讓女兒揹負(fù)這一切,她只能自己默默的,孤老一生。
或許,當(dāng)初生下何藍(lán),就似乎一個罪過。
因爲(wèi)何藍(lán)本就是一個意外。
何小月蜷縮在大火之中,默默哭泣。慢慢的,何小月發(fā)現(xiàn)夢中的大火不見了,周圍長出綠草,身邊多出一條小溪。她睜開眼睛,看到刺眼的陽光。眼前兩隻蝴蝶正在翩翩飛舞,她爬到河邊,往河裡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河裡出現(xiàn)一個倒影。映照的正是她年輕的時候,那一瞥一笑,就如同畫裡一樣。
又和現(xiàn)在的何藍(lán)一模一樣。
而在遠(yuǎn)方,走過來一個騎著白馬,穿著戰(zhàn)袍,手提巨劍的男人。
男人策馬奔騰,馬到跟前時,她看到男人的面部。
原來是……沈一!
何小月心頭忽然一驚,猛然睜開眼睛!
眼前出現(xiàn)一張熟悉的臉,與夢中一模一樣。
夢裡有時終須有,夢裡無時莫強(qiáng)求。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PS:爲(wèi)了寫好這個情節(jié),著實下了不少功夫。來晚了,實在對不起。不過對於早起的同學(xué)來說,應(yīng)該還算準(zhǔn)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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