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很輕鬆,就像是在請人喝茶一樣。
可是,王彪卻變了臉色:“你們,居然敢明目張膽的用槍!”
原來,王蛇說話的時候,手下兄弟,一個個居然都掏出了槍,對準王彪和程龍。
程龍憤然道:“王蛇,你這手玩的也太陰了?!?
王蛇嘿嘿一笑:“龍哥,你吃錯藥了吧,咱們混黑道的,誰還在乎他什麼陰不陰,不陰還算是黑道嗎?”
程龍聽得一怔,但無可辯駁,畢竟王蛇說到有道理。
跟黑社會講道義,就如同跟強盜講道理一樣。
都很可笑。
王彪卻不甘心:“王蛇,你這樣做,就不怕風聲傳出去,要是給那人知道了,你的麻煩就大了,聽說,那個人還在外面巡場呢!”
“你說陳超?嘿嘿,他在外面又怎樣,反正你們來這裡,就是有陰謀的,殺人不成,反被人殺,豈不是很正常嘛,況且,等他進來,我們事情早辦完了,若是沒有人在外面看著,瞅著,我們會這麼衝動的過來嗎?”王蛇淡淡的道。
王彪死了心,說實在的,在這裡被發現了行跡,幾乎上已經沒有活著的可能。
他剛剛說陳超,就是希望王蛇能夠對這個人有些忌憚,不至於胡亂作爲。
可沒有想到,王蛇居然不怕。
而且,還肆無忌憚。
程龍這個時候道:“王蛇,我們怎麼說,也在一個城市,鬥爭了這麼久,可是,誰也不曾對誰造成過實質性的傷害,你這次真的要把我給逼進絕路嗎?”
王蛇不屑一笑:“我逼你?嘿嘿,程龍,咱們是在同一個城市了許久,可是你該知道,我們一直都是敵人,一直也都想殺了對方。”
程龍沉默。
王蛇則繼續道:“你難道不想有一天,主宰我的生命嗎?只不過,這一天,對於我先來了一步,你沒有制住我,反而讓我制住了你。”
程龍苦笑:“江湖本來就是一條不歸路,若不是我今天陷入局面,也許就是他日你陷入局面,只不過我比較倒黴一些,呵呵,我該認命,畢竟,這纔是江湖?!?
王蛇神色一冷:“既然你知道這個道理,就該認命,也該聽天由命?!?
程龍很無奈的道:“我現在就算是不聽天由命,還能有別的出路嗎?”
就在他說這話的時候,忽然已經鑽入桌底,身形一竄,搶入王蛇兄弟的身邊,手一伸,已經躲過手槍,王蛇立即下令開槍。
可是,那些人的槍聲,只不過是射中了自己兄弟的體內。
原來程龍奪槍之後,就立即拿那人作爲墊背,攔在自己的身前。
也正是這樣,他逃過一命。
可是王彪就沒有那麼容易逃命了。
程龍開槍,打倒一個王蛇的兄弟,就閃到桌後,準備來到王彪身邊,掩護他離開。
可是他剛剛滾到王彪身前,攔住他的時候,就感覺到背心一亮,身體驀然僵直,他沒有回身,因爲感覺到後背有一利刃在抵著。
“王彪,咱們兄弟多年,你怎麼這樣對我?”
王彪有些愧疚的笑道:“龍哥,我承認,這幾年來,你一直待我不錯,可是,我跟著你,永遠都是小弟,只有將偉哥給拔除了,我纔有出頭之日?!?
程龍冷笑:“這樣,你就不惜連我也出賣。”
王彪低下頭:“有你在,我永遠都是第二?!?
“你覺得,當第一,就比第二好嗎?”程龍的語氣有些淒涼。
其實很多時候,真的當第一,也許煩惱遠比第一所帶來的聲明要多得多。
因爲有時候,並非衆人所矚目的大英雄,只不過是個出頭鳥一樣的作用。
槍打出頭鳥。
自古以來的道理。
凡是堪稱第一的人物,就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不當第一的人,永遠都想爭做第一。
可是,當了第一的人,卻只想做回一個普通人。
但,江湖就是一條不歸路。
你一旦踏上征程,想要回頭,已經是不可能。
“我不知道第一是什麼滋味,因爲,我還從來沒有當過第一”,王彪有些期待的道,因爲他馬上就要當上第一了,只要程龍掛了,郭威倒了,青幫的老大李濤,就答應他掌管十堰市的另外一半勢力。
程龍搖頭:“我既然栽在你們手上,已經無話而說,可是老彪,有句話我還是要告訴你,雖然背叛一個人,可以擁有前程似錦,平步青雲,但是,自古以來,背叛者,也從未有一個好下場?!?
王彪怔了一下,但馬上就道:“龍哥,你已經死到臨頭,覺得說這話,還有什麼意思嗎?”
程龍悽然一笑:“我當然知道沒用,可是咱們以前畢竟是兄弟,該說的話,我一定要說,至於該不該聽,那是你的事情。”
王彪冷哼一聲:“聽?我以前已經聽你的太多了,這次說什麼也不會聽,蛇哥,現在人已經制住,要怎麼處置,你來說吧?!?
王蛇這時候笑笑道:“既然是彪兄的功勞,我老蛇,也不適合插手,這個人,就由你處置好了,不過我提醒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該怎麼辦,你一定比我清楚?!?
王彪自然理解王蛇的意思,就是現在程龍被抓住了,可是怎麼處置,由王彪親自處置。
而且這話裡另有玄機。
雖然說任由王彪處置,可是,這麼多人在這裡看著,王彪除了幹掉程龍一途,已沒有別的選擇。
另外,只要王彪親手幹掉了程龍,從此以後,他就除了投靠青幫一途,再沒有生路。
因而,王蛇這看似很給王彪面子的一句話。
其實,已經把王彪送入了一個死路。
王彪懂,但是他無怨無悔,他想當第一許久了,只要有程龍在,他從來都是老二,甚至是小弟。
他不滿足,爲什麼自己的才華,就永遠比不過程龍呢?
只要把這個絆腳石給踢走了,
那他就是老大了。
所以,他雖然抱愧,可依舊無悔。
“龍哥,你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不該做這個位置”,說完,王彪就要將手中的一柄小刀,往前一送。
可是他沒有送。
因爲他還沒來得及送,自己就先被戳了一刀。
不,不是刀。
是劍!
他覺得心很冷,很涼,很寒。
之後,就什麼也麻木了。
就像是夢碎了,化爲了水泡,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當然不是睡著了,也不是醒著。
而是忽然間,就沒有了意識,也沒有氣息。
對,他死了。
這個剛剛背叛了自己大哥,還意圖成爲老大的人,就這樣,莫名其妙,也不知不覺的就被人奪取了性命。
與此同時,一個穿著白色衣裳的年輕人,悠悠然的走入包廂。
他的容貌清秀,但很冷峻。
帶著一絲輕狂,彷彿偌大天下,巔峰江山,對他來說,都不屑一顧。
他自然就是冷十三。
王蛇看到這個人,就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彷彿這個人周身三丈七尺,都帶著令人不可逼近的氣息似的。
“你是誰?”
冷十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我是誰不重要,不過,我討厭背叛人的人,所以下手重了些。”
其實,他也不以爲下手有什麼重。
因爲他以前做任務的時候,只要一出手,就是殺人。
他的手上已經佔滿了無數的鮮血。
有時候想起這些事情,他就忍不住以爲,正是自己手上這些鮮血,才讓他跟許薇之間的感情,不能夠開花結果。
不,也許是開花了。
可結成的卻是苦果。
以至於讓他現在想起來,心裡都苦澀的。
到現在,他都想問問葉痕,許薇的下落。
可是當初許薇在自己心口戳那一刀,一直讓他張不開口,因此,他只有埋在心裡。
王蛇冷哼:“這是我們青幫在處理家務事,不知道閣下是什麼來路?”
冷十三不屑:“你不用管我什麼來歷,現在在這個人我要帶走?!?
王蛇大笑:“你,一個人,要帶走他!”
冷十三淡笑:“怎麼,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王蛇也拿出了一把槍,指著冷十三:“當然可以,不過,你總要問過他願不願意。”
冷十三的眼中浮起一絲笑,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蔑視,又像是一種到了高處不勝寒的孤寂,然後,他就忽然出手,其實,他到底出沒出手,沒有人看清。
可是,每個人都看到了一件令人還駭人聽聞,也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把正在王蛇手裡的槍,此刻已經到了冷十三的手裡。
冷十三有些冷酷的一笑,然後,就開了一槍。
其實,他只有一把槍。
就算他打出一槍,王蛇的兄弟,可以打出十槍八槍。
然而,他的槍法卻快的令人不敢相信。
就在他一槍打出的時候,王蛇的兄弟還沒有回過神來,直到槍聲響,冷十三淡淡的道:“你左臂上的那顆龍眼,不該望著我?!?
在他說話之前,他已經一槍打掉了王蛇左臂上的那顆瞪著他的惡龍眼睛。
這一槍,讓所有人爲之震懾。
王蛇也嚇怕了,臉色變得蒼白。
別看他平時長相挺嚇人的,可是,這麼看起來的時候,臉色白的像是要滲出汗水,令人看起來,也十分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