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邵曉雅的表現的確不一般,駱天並沒有想到很遠,反倒是邵兵一進門就發現邵曉雅的不對勁了,眼神中沒有以前的無辜與無助,反倒是堅定了不少,還有就是看到自己的時候,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表現出依賴的動作來。
兄妹倆從小相依爲命,邵兵對於曉雅的瞭解多過於任何一個人,所有的細節他都完全能夠留意到,這纔是他把駱天叫出來的原因。
駱天的感覺有些怪異:“你是說現在的邵曉雅其實是一個完全正常的成年女性了?”
“對,我敢肯定?!鄙郾f道:“我還發現一點,他現在對你的依賴遠遠多過於我的,駱天,看來你的魅力不小嘛。”
駱天最怕的事情發生了,他站了起來:“好了,趕快把你妹妹帶走吧,我不想到時候被你扣一個大帽子,我不是虧死了,還有啊,謝謝你的支票?!?
“當然了,我現在回去就是帶她走,我們接下來不會留在中國了,我們會返回美國?!鄙郾f道:“不過還是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
“希望你以後不要一聲招呼不打就把妹妹丟在別人的家門口,很危險的。”駱天送他一個衛生眼:“我上輩子欠你錢不成?”
“也許吧,那你最好祈禱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邵兵還真是冷血,用完就要把駱天甩在一邊了,駱天無奈:“放心,接下來一個星期我每天晚上都會祈禱的?!?
回到家裡,程真已經準備好了一桌飯菜,見兩人進來,說道:“臨時加了兩個菜,沒有做特別的準備,不好意思了?!?
“謝謝你?!鄙郾粗陶妫骸爸x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妹妹?!?
“不用客氣的,再說,你們都是駱天的朋友嘛?!背陶孢@話真情流露,邵兵皺了皺眉頭,駱天故意拿胳膊肘子拐了他一下,連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要做這麼幼稚的事情,邵兵悶哼一聲,坐了下來,駱天冷冷地說道:“先洗手!”
不明白兩個男人爲什麼突然針鋒相對,程真有些無助了,盛好飯,坐在駱天的身邊:“你們怎麼了?”
“因爲有人無理取鬧,所以我也只有無理取鬧了?!?
“真幼稚?!背陶鏌o語了。
邵曉雅看著互動的兩人,臉色突然變了一變,這正落在從洗手間出來的邵兵眼中,果然自己的猜測沒有錯,現在的妹妹不是十二歲的那一個了,她現在是成年女性了,邵兵走到曉雅的身邊:“吃完飯,我們馬上回美國,你也打擾了駱天這麼久了,不能再呆下去了。”
“好?!彪m然嘴巴上答應著,邵曉雅的臉上卻寫滿了不樂意。
這一頓飯好像吃得格外漫長,邵曉雅的心事越來越重,駱天知道內情,心裡有些難受,替曉雅,也替自己,完全矇在鼓裡的程真倒是一如既往地爲邵曉雅夾菜,邵曉雅看一眼她,眼圈突然泛紅:“程真……”
她叫的是程真,不是程真姐,看來邵兵說得果然是真的,現在的邵曉雅已經恢復正常了,不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一直在隱藏這件事情嗎?
“怎麼了?是不是捨不得我?”程真的語氣很歡快:“你回到美國以後也要經常給我打電話,我把我的電話存到你的手機裡了,一定不要忘了我,我們是最好的姐妹?!?
“我知道了。”邵曉雅低下頭去,默默地吃著飯。
這一餐終於過去了,到了該走的時候了,程真替邵曉雅收拾著行李,並不多,三肉件衣服,還有那個大的玩偶,駱天說道:“我送你們去機場?!?
“不用了。”邵兵說道,意有所指地說道:“有人接送?!?
“好吧,再見?!彼蛢扇说搅穗娞萸埃匆婋娞蓍T關上,駱天心裡即難受又有一些——放鬆,看到這樣表現的駱天,程真極爲不滿:“喂,駱天,你太沒有人情味了吧,曉雅走,你怎麼表現得這麼輕鬆自在?是不是早就嫌她礙事,不,你是嫌我們兩個人都礙事吧?”
這誤會大了,駱天正色道:“她還不走,接下來可就麻煩了,你天天和她在一起,難道就沒有察覺到什麼嗎?”
“察覺到什麼?”
“剛纔她哥哥告訴我,其實曉雅已經痊癒了,她已經不是之前十二歲的邵曉雅了,既然這樣,她留在這裡豈不是太尷尬,對她也不是一件好事。”駱天問程真:“你就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嗎?”
“其實也不是沒有……”程真猶豫道:“有一次,她說的話真的讓我很疑惑?!?
那一次,邵雅突然這樣說,“我好喜歡駱天?!?、“我想和他結婚?!?、“我喜歡駱天,除了哥哥以外,我最喜歡駱天?!鄙蹠匝乓蛔忠活D地說道:“我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
難道那時候的曉雅就已經恢復正常了?程真心裡有說不出來的難受,她自認爲照顧曉雅是費盡了全部心思,可是……程真突然快步地朝屋裡走去:“曉雅走了,我也沒有必要留下來了,我去收拾一下?!?
駱天想說些什麼,可是又不能開口挽留,現在讓程真留下來,就真的是孤男寡女了,不合適,也不合乎情理,駱天心裡卻又有些空蕩蕩地,他迅速地掏出一張支票來,在上面填了一個數字,這才朝房子裡走去,程真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駱天小心翼翼地過去,將支票放在程真手上:“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還真不少啊。”程真接過那張支票:“好吧,我就笑納了?!?
駱天心裡好受了一些:“我送你回去?!?
“我想直接回香港一趟,出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姐姐結婚後過得好不好?!背陶嬲f道:“我自己打車走,再見?!?
駱天送程真到電梯,程真衝他揮揮手,臉上看不出來一絲情緒,駱天轉身離開,下意識地走到房間裡,愕然發現,那張支票正躺在牀上,它平靜地躺在那裡,波瀾不驚,像是在嘲諷自己,程真啊程真,駱天心裡就悠悠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