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駱天和謝明正穿梭在潘家園中,在駱天的強烈要求下,只是將行李放在酒店,兩人就跑了出來,爲的就是一睹潘家園的風采。
潘家園古玩市場,佔地足足有四萬八千五百平方米,市場分爲工藝品大棚區、古舊傢俱區、古舊字畫書刊區、古玩區等四個經營區,共有三千多個攤位。市場的經營者來自北京、天津、河北等二十多個省、市、自治區,除了漢族外,還有回、滿、苗、侗、維、蒙、藏、朝鮮等十幾個少數民族。傳統的古玩交易方式、獨特的趣味性民俗性、千奇百怪的藏品、一流的市場設施、巨大的客流人氣,是潘家園能夠成爲國內最大的民間工藝品集散地的幾大因素。
每逢週六週日,這裡就是車水馬龍,尋寶獵奇的,湊熱鬧的,觀光的,熱鬧異常,駱天來的這一天恰好是週日,看著人頭攢動的人羣,此起彼落的各種方言,各國語言,他有些不敢擠進人羣中去了。
“潘家園平時的人就不少了,今天趕上週末,人就更我了,要想見識見識,就擠進去吧。”謝明已經司空見慣了,摔先擠了進去,回頭交代駱天:“小心錢包。”
駱天跟跟在謝明的身後,身邊來往的人羣一會兒就將駱天擠得人仰馬翻,他得拼命地保持身體的平衡,才能繼續前進,走了小一會,駱天發現這裡和其它的古玩市場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除了地方大點,攤位多點,要想在這裡撿點貨真價實的“漏”,更是沙裡掏金,難度更大了。
仿古傢俱、文房四寶、古籍字畫、舊書刊、陶瓷、中外錢幣、竹木牙雕、佛教信物、文革遺物等。地攤上的舊貨五花八門,但魚龍混雜,仿品也很多,如仿冒明清或現代名人的字畫,幾可亂真的歷代陶器,染色的古玉,造假的青銅器……駱天已經眼花繚亂了。
實在疲累不堪的駱天叫住了謝明:“謝哥,我們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吧。”
謝明體諒地笑道:“想你也受不了,清閒悠哉地狂古玩街,在這裡是行不通的,就算是平時,也不過比這種程度略好一些,我知道有個地方讓你休息休息,而且還有免費的茶水。”
謝明帶著駱天在人羣中左穿右穿,終於來到一個人略微少一些的攤位前,但侃價正在進行時,好不熱鬧,等那老闆模樣的人與客人侃完了價格,看著客人走遠,熱火朝天地數著錢,等數完了這纔看到滿臉是笑的謝明,他一拍大腿:“怎麼是你呀!!”
“哈哈……看你數錢數得不亦樂乎,我不敢上前打擾啊。”謝明這話講得有些陰陽怪氣。
那人就有些惱火的樣子:“你說話還是這麼陰陽怪氣的,咦,這位是?”謝明還沒有介紹,這人就想起來了:“這個不是就是古墓,還有夜明珠的……叫駱天,是吧?”
“是。”駱天的虛榮心小小地滿足了一下,畢竟是個人,虛榮心誰沒有?
“幸會幸會。”那老闆的手很粗糙:“想不到你和謝明也有交情。”
這家攤位主要是經營舊式傢俱的,可能是經常搬動傢俱的原因,老闆的手掌上磨起了老繭,聽他說話的口氣很爽朗,應該是和駱天一樣,出身市井,並不是什麼老學究之類的,駱天挺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顧忌的事情要少些。
“我的朋友遍天下,駱天,給你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兄弟了,顧豐。”謝明很激動:“想當初我一文不名在北京漂著的時候,顧大哥對我的幫助很多,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這些事駱天以前在雜誌上看到過,謝明之前在北京呆過一陣子,那時候還是落魄之人,後面時來運轉,從賺到第一桶金後一發不可收拾,在拍賣行業名聲雀起不說,在鑑定方面也小有所成,關於北京的那段往事,謝明不曾仔細說過。
顧豐豪邁地擺擺手:“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人要向前看,這次來是交流會吧?”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啊。”謝明點頭:“沒錯,明天開始,所以今天帶駱天來轉轉,他來過北京,可是還沒有見識過潘家園呢。”
“來,裡面坐坐吧,今天人多,我們應該改天再來。”顧豐招呼著兩人,倒上茶水,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裡地方小了點,你們就將就將就吧。”
“潘家園真是個神奇的地方。”看著路過的人羣中,摻雜著不少白皮膚,黑皮膚的人,駱天不由得感慨道,文化能夠吸引不同膚色,不同的人種到達同一個地方。
“可不是嘛。”顧豐給駱天倒上茶,不過他誤解了駱天的意思:“1997年4月,著名攝影家李振盛從“潘家園”以稱斤論兩的價格撿到了萬幅名家攝影原作的大漏,這批包括吳印鹹、陳復禮、石少華等大師巨幅精裝精裱原作,竟出人意料地被當做垃圾處理,李先生只花了630元,就淘走了價值幾十萬元的寶貝,一時引起轟動,傳爲佳話。藏書家劉建業僅花了2000元便在舊書堆裡慧眼識得19冊65卷清代禮部珍藏過的明萬曆版《十三經注疏》。”
是的,顧豐以爲駱天說的是撿漏,駱天好奇道:“在潘家園撿到漏的人多嗎?”
“這麼大的市場,要想不撿到漏也是不可能的,就拿我這個古傢俱店來說吧,大多是仿貨,可是我也賣過漏。”顧豐嘆口氣:“就在上個月末,我這裡的一個四條屏,兩千塊出手,我自認爲賺到了,結果呢,人家拿去找專家一鑑定,原來是清代的,價值好幾萬呢。”
顧豐又自我安慰道:“還好,也不是多大的漏,過一陣子也就沒事了。”駱天和謝明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這個顧豐根本就不是一個心裡會放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