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走近,看到原本白中帶綠的玉上,突然多了不少黑斑,而且這黑斑出現(xiàn)在和並突兀,相當柔和,像是與玉並存了很久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好厲害?。 ?
魯泰安從桌上又拿下來一塊新玉,丟給駱天:“你來試試!!”
駱天也不慌,他在腦子裡早就把所有的流程記得一清二楚,前面的程序他倒是順利地進行著,可到了後面的刷蠟,他這才知道一手轉動鐵叉,一動均勻刷蠟這難度可不小,不是刷得太多,蠟嘩嘩地掉進木炭中,就是忘記了轉動,刷得不均勻,這下子整得駱天手足無措起來,勉強完成之後,駱天舉出玉石,黑倒是出來了,不過是焦黑,黑得也不夠均勻,就像是弄髒了的一塊石頭,這與魯泰安燒出來的玉完全差了不是一個檔次。
原本自信滿滿的駱天一下子有了受挫感,他長嘆一口氣:“看來我真不是這一塊料?!?
魯泰安卻搖搖頭,從剛纔駱天的動作來看,完全不像是第一次進行的嘗試,要不是後面太心急,舉許會更穩(wěn)一些:“熟能生巧,你第一次能燒成這樣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剛纔魯泰安燒出來的玉石已經(jīng)涼透了,駱天拿起來,用舌頭添了一添,再拿未後天加工的玉石嚐了一嘗,他閉上眼睛,將這細微的變化記在腦子裡,看到駱天的這個動作,魯泰安和周伯齋對視一眼,讚賞地點了一下頭,這個駱天心細如塵,將來必定非同凡響。
駱天不甘心,還想再試一下,魯泰安卻伸手攔住:“不必心急,記住每一個細節(jié),還是那句話,熟能生巧?!?
師傅這樣說了,駱天只有暫時放下那顆意圖成功的心,今天晚上魯泰安的心情很不錯,並不打算就此結束,他又拿來一塊普通的白玉:“我現(xiàn)在再來給你演示一下雞骨白的製作方法,這個是基本造玉方法,你先去裝一碗冷水來?!?
駱天馬上端來一碗冷水,看著魯泰安把白玉伸進火中烤著,直到白玉燒得遍體發(fā)黑,幾乎要燒透的時候,魯泰安把玉取出來:“快潑冷水!!”
駱天利落地將冷水燒在發(fā)黑的白玉上,只聽到一陣的嗤嗤聲,一股青煙冒了出來,待玉冷卻之後,駱天一看,整塊玉就像燒透了的雞骨頭,“雞骨白”應運而生了??!
真是神奇啊,原來沁色的種類這麼多樣,簡直就是大開眼界,以前總聽周伯齋說,卻及不到今天親眼看到這麼震撼。
“駱天,做玉的方法有很多種,現(xiàn)在因爲材料有限,我不能給你一一演示,不過我會在這一個星期裡將我所知道的所有方法詳細地告訴你,就靠你自己慢慢領悟了,希望對你以後的鑑定生涯有幫助?!?
“多謝師傅?!?
“被人叫師傅的感覺還真不錯?!濒斕┌舱f著哈哈大笑:“老周,你這是從哪裡找來的後生,又知事,又有天賦。”
“不是我找回來的,是虹兒……”說到這裡,周伯齋心裡一陣痠痛,駱天又何嘗不是。
無意中挑起了老友的傷心事,魯泰安有些手足無措,只有將手放在周伯齋肩上:“老周,想開一點?!?
老周點點頭,妻女都走了,幸好還有一個駱天在,這駱天人也算真的不錯了,替自己挑起奇芳齋的擔子不說,隔三叉五地就陪自己喝茶品古玩,像這麼有耐心的年輕人不多了,其實要說擔心並不是沒有的,人心隔肚皮,還有人與人之間的好能否細水長流,這些都值得憂慮。
畢竟是過來人,魯泰安有心替老周尋個後路兒:“我看虹兒不在了,雖然說駱天願意照顧你,可是你們之間畢竟沒有明確的名份,我看倒不如讓駱天認你做個乾爹,這樣照顧起來更得手,你這奇芳齋也更名正嚴順地交給駱天了啊?!?
周伯齋很動心,駱天立刻跪到地上:“乾爹!”
這孩子這麼有眼力見兒,周伯齋心裡一暖:“好,好孩子,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爺倆了!!”
魯泰安擺擺手:“咦,光這樣子可不行,至少要擺上幾桌,公佈於世才行啊,這樣纔像那麼一回事嘛??!”
“唉呀,你這個老頭子事還真多,不要爲難孩子了。”周伯齋簡直拿這個魯泰安沒有辦法。
駱天卻搶著說道:“師傅說得沒錯,這個是必須的,我明天就去安排,選個好日子。“
“這……”周伯齋有些心疼駱天:“孩子,這些日子可累苦你了?!?
“不,有親人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的,有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