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姐姐也不要傷心了,妹妹這不是好著呢嘛。”蘇玉兒微微一笑,竟笑的單純善良,似乎這件事情,都不是她所爲(wèi)。
鳳御臣背對著她,閉眼,無奈嘆了口氣,眼中的不忍一閃而過,然後扶著蘇玉兒,離開了。
凌楚搖攥著拳頭,手掌心被她掐出了一個個指甲印,咬了咬牙,一怒之下提起裙子朝著殿外走去。
皇宮之外,人來人往,凌楚搖一個人就這樣搖搖晃晃走出了皇宮,走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夫君都不相信的人,又有誰會相信?縱使一身嘴一肚子嘴,恐怕也說不清道不明,更何況,她的夫君,可是當(dāng)朝太子。
你居然不信我,你居然向著那個人!凌楚搖吸了吸鼻子,忍著眼淚,街上人來人往,讓凌楚搖看著糟心不已,又想起壽宴上人來人往的,那鳳御臣在人羣中間,指著她:“你居然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越想越傷心,眼淚順著臉頰簌簌而落,引來無數(shù)路人的側(cè)目,這女孩,是被人欺負(fù)了不成。
目光恍惚見身旁有個酒館。
“小二!來一壺女兒紅!”凌楚搖剛踏進(jìn)酒館就大喊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扔在了桌上。
“來嘍!二十年的女兒紅!”小二動作到也快,手上拿著一瓷白小壺就放在了凌楚搖面前,拿起了桌上凌楚搖扔的銀子,嘿嘿一笑,躬身道。“姑娘您慢用,有什麼需要就叫小的啊。”
凌楚搖揮了揮手,讓小二下去了,便拿起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猛地灌了下去。
辛辣的酒水讓她臉色從脖子以下紅到了耳尖,吐了吐舌頭,卻還沒喝夠,伸手又倒了一杯酒,咕嚕一下灌了下去,吐著舌頭,又倒了杯酒。
“喲,這不是凌大小姐嗎?”突然,身邊一個微醺帶笑的聲音傳了過來,有些恍惚的凌楚搖轉(zhuǎn)頭,恍恍惚惚的視線中好像看見了什麼熟悉的人,不禁咧嘴一笑。“啊,秦之軒大公子!”
秦之軒抿嘴微笑,目光有些恍惚,拿起酒壺和酒杯就坐到了凌楚搖身邊,酒壺一放,給凌楚搖倒了杯酒。“凌大小姐,壽宴還沒有結(jié)束,怎麼就跑出來了?”
凌楚搖晃了晃腦袋,一仰頭將一杯酒倒進(jìn)了嘴裡,吐著舌頭用手扇了扇,平日裡清新脫俗宛如九天仙女的她,此時更像一個可愛的小孩,撇了撇嘴,一臉委屈。“這可說來話長。”
秦之軒淡淡一笑,看著凌楚搖,無言,又爲(wèi)她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徑自飲下。
“不知道秦大公子,爲(wèi)什麼也偷跑出來了啊?”凌楚搖伸手,像好哥們兒一樣將秦之軒的肩膀勾了過來,歪了歪嘴,將頭靠在了秦之軒的胳膊上,嗤笑。
秦之軒心中驀地漏跳了一拍,轉(zhuǎn)頭,看了看那微紅絕美的側(cè)臉,咳了兩聲,不留痕跡的將凌楚搖的手拿了下來。“還能因爲(wèi)什麼,古語到:‘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我自然是來解憂的。”
凌楚搖吸了吸鼻子,長嘆了口氣,轉(zhuǎn)頭望著秦之軒,笑了笑,眼中竟然含著淚水。“我現(xiàn)在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
秦之軒微微皺眉,看著她一杯一杯的將酒倒入口中,將她手中的酒杯拿了下來。“如何?說來聽聽?”
凌楚搖一聽這句話,心中的委屈好像陡然有了一個宣泄口一般,一把抱住了秦之軒,大哭了起來。“嗚,鳳御臣那個混蛋!他居然不相信我!他讓我跟蘇玉兒道歉!”
秦之軒聽著這莫名其妙沒頭沒尾的話,不解,卻沒有插嘴,靜靜的讓凌楚搖抱著。
“你不知道,當(dāng)時明明是蘇玉兒自己把酒倒在身上的!是她自己躺在地上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凌楚搖將臉上的東西全抹在了秦之軒身上。
秦之軒額頭鼓了鼓,不悅,我忍了,秦之軒咬牙閉眼,深吸了口氣。
“她以爲(wèi)她京城第一才女了不起啊!憑什麼就誣陷別人啊!”凌楚搖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印在了秦之軒的身上,不一會兒,秦之軒的袖子便已經(jīng)溼了一大片。
秦之軒額角青筋暴起,望著自己已經(jīng)凌亂不堪的袖子,長長吸了口氣。我忍了,呼……
凌楚搖迷迷糊糊的起來,竟然拿起了酒壺,朝著自己的嘴裡灌了下去,咕咚咕咚,辛辣的酒讓她眼淚嘩嘩直流,她也不管,一口氣喝了半天,纔將酒壺狠狠放在了桌上,秦之軒顛了顛酒壺,竟然見底了!
“鳳御臣你這個混蛋!”凌楚搖哭著,突然伸手抓住了秦之軒的衣領(lǐng),前後搖晃,使勁搖晃。
秦之軒也有些醉,這一下被她搖的天旋地轉(zhuǎn),胃裡的東西險些吐了出來,伸手拉開了凌楚搖的手,皺著眉頭咬著牙,原來這纔是這女人的廬山真面目啊!
凌楚搖還在哭,哭聲如泣如訴,竟讓這酒館中的人都紛紛回了頭,指著秦之軒口中竟然不斷的責(zé)備,說什麼負(fù)心漢,沒良心之類的。
秦之軒百口莫辯,心中無奈,只好端起酒杯,灌了杯酒,再倒酒,又灌了一杯。
“鳳御臣……我對你這麼好……”凌楚搖吸了吸鼻子,眼淚還是不停的流淌,端著酒杯,酒杯裡卻已經(jīng)沒有酒了。
秦之軒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喊道。“小二,再拿一壺酒來!”
望著凌楚搖,目中感情複雜。
“鳳御臣……”凌楚搖已經(jīng)喝得神志不清了,依稀看見眼前坐著一個男人,睜大了雙眼,看了看。“鳳御臣你來啦……”
秦之軒眉間一冷,臉上的表情又恢復(fù)了冷淡,倒了杯酒,又喝了下去。
凌楚搖嚥了咽口水,擡眼,醉眼朦朧的望著秦之軒。“鳳御臣,你知道的吧,你懂我的吧,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對不對,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的啊對不對……”
凌楚搖啜泣著,伸手拉過秦之軒,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裡,寬闊溫暖的懷抱,讓她心中安心不少。“鳳御臣,我在你眼裡纔不會是這種不堪的人的對不對?你這樣對我我真的會難過你知道嗎?”
平日裡一向不吐露自己心事的凌楚搖,藉著酒勁,將自己一直藏在心裡的話盡數(shù)說了出來。“鳳御臣我恨死你,你這個沒良心的,爲(wèi)什麼聽信了那蘇玉兒的話,
我看著你扶著她走了,我好難過……”
凌楚搖哽咽著,將頭埋在了秦之軒懷裡,深深吸了口氣。“你來了真好,鳳御臣……”
秦之軒面上更加複雜,皺眉望著凌楚搖。“凌楚搖……你……”
“不要說了……我知道,我們只是一直契約,你根本對我沒有感情……”凌楚搖嗚咽著,抿了抿嘴,似乎想要止住哭泣的聲音,可是壓抑不住的委屈讓她如受傷的小犬一般嗚咽著,突然擡起頭來,一雙哭的通紅的雙眼看起來楚楚可憐,她突然抓著秦之軒的袖子站了起來,然後突然,閉著雙眼吻上了秦之軒的臉,凌楚搖的脣,柔柔軟軟帶著酒香,此時因爲(wèi)酒勁兒,整個人滾燙滾燙的,脣也滾燙滾燙的。
秦之軒的臉?biāo)⒌囊幌拢t通紅的,輕輕咳了幾聲。“你……”輕輕抿了抿嘴,心中,好像有一根弦一下子被繃斷了,秦之軒的心,彷彿一下子被觸及到了最柔軟的地方,他看著凌楚搖恍恍惚惚的小臉,然後將她輕輕的攬進(jìn)了懷裡,嘆了口氣。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近日春意正濃,陽光尚好,陛下大病初癒心情愉悅之下,特此邀衆(zhòng)臣明日卯時開始春闈狩獵,望各位準(zhǔn)備精良,充分發(fā)揮,欽此。”
太監(jiān)合起詔書,衝著衆(zhòng)人微微一笑,將詔書遞予了凌楚搖的婢女。
“謝陛下恩典!”崇溪羽與衆(zhòng)婢女忙磕頭謝恩。
太監(jiān)微微一笑,躬身道。“那雜家就不打擾太子妃休息了,告辭。”
凌楚搖也微笑作揖,叫著一個婢女送著公公出門了。
轉(zhuǎn)身蹦蹦跳跳著跑到了屋中,心情大爲(wèi)愉悅。“來人啊,去爲(wèi)我值置辦前去狩獵用的東西!”
婢女們也非常高興,一個個忙前忙後的收拾去了,凌楚搖哼著歌,也跑去了後面,指點(diǎn)著婢女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太子駕到!”門外太監(jiān)突然喊著,頓時喜壞了凌楚搖,忙蹦蹦跳跳的朝著鳳御臣跑去。
“明日狩獵,你可準(zhǔn)備好了?”鳳御臣腳剛剛踏入門中,便看見一抹亮麗的身影朝著自己跑了過來,嘴角微微一彎,卻裝作不在意似的又冷了下來。
“自然是準(zhǔn)備好了!”凌楚搖嘿嘿笑著,一張明媚的小臉被襯得驚豔美麗,讓那鳳御臣險些失了魂魄。
“在這宮中這麼多時日,我整個人都快要發(fā)黴了,哪都不能去,哪都是禁忌,當(dāng)真是憋死我了,這一下,可以跟著大傢伙好好出去玩耍,順帶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舒緩一下我壓抑的心情。”凌楚搖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胸口,露出了一臉愁容,還惆悵的嘆了口氣,讓鳳御臣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也罷,狩獵我只得跟在父皇左右,恐怕不能護(hù)著你了,注意安全吧。”鳳御臣咳了兩聲,微微轉(zhuǎn)過頭去,似乎有些不自然。
“誒!”凌楚搖不知爲(wèi)何突然驚奇的睜大了雙眼,望著鳳御臣一臉的笑容。“太子殿下這是關(guān)心我了?”
鳳御臣有些微微紅了臉,抿嘴,有些不自然的朝著門口走去。“你快些收拾,明早卯時,我便來接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