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薇薇安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是哭得越發狠了。
他媽媽的病那麼重,哪裡是一天兩天就好的,等媽媽的病好了,只怕楚皓人都不在這了,到時候她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
陳躍瞧自己越勸還越沒效果,不禁十分喪氣,他索性也不開口說話了,只愣愣地看著薇薇安。
薇薇安這一哭,就哭到了海邊。
看著停靠在岸邊的船,薇薇安很想扭頭就跑。
“薇薇安?”已經上船的陳躍伸出手,“來,我拉你。”
用手抹了下眼睛,薇薇安慢慢地伸出手,握住了陳躍。
陳躍緊緊地抓住,再往上一拉,就輕而易舉把薇薇安拉到了船上。
“謝謝。”薇薇安的嗓音嘶啞,看著遠處的城堡,目光裡都是不捨。
陳躍搖搖頭,他到現在還是沒搞明白,薇薇安到底在難過什麼。
船開了,薇薇安視線裡的城堡,開始變得模糊。
收回視線,薇薇安悠悠地說道:“等我回來了,你跟小姐,應該都已經回國了吧。”
“啊?”陳躍點了點頭,說道,“嗯,到時候我姐也該開學了。”
薇薇安咬著脣,似在忍耐一般,說道:“那我呆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
說著,她看著海面,發起呆來。
陳躍瞧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就是一陣不安。
伸出手,他緊緊地抓住了薇薇安的手腕說道:“薇薇安,我不是答應過,要幫你重返校園麼,我現在人微言輕,但是你信我,我會努力把自己的事業做大,到時候,我就可以送你去學校,等你畢業了,就算我姐夫那不能收你,我這也可以容得下你。”
陳躍一口氣說完,面上激動地情緒依然沒有褪去,抓著薇薇安的手,更是抓的死緊。
薇薇安詫異地看著陳躍,在眼圈裡打轉的眼淚從面頰滾落:“少爺,您爲什麼……”
“不爲什麼。”陳躍撇開臉,“就因爲我是個男人,我要對我說過的話,負責。”
聽到這話,薇薇安心裡升起幾分異樣的感覺來。
她不曾想過,青澀的陳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一刻,陳躍好似真的變成一個男人一般,即便他紅著臉,十分窘迫。
不由得,薇薇安的語調軟了:“好,我等你。”
無論陳躍能不能做到他所說的,他都是夏暖晴的弟弟,有這樣的靠山,還愁事業起步會難麼?
等她畢業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去楚皓身邊做事了吧。
楚皓這樣的身份,想必泡在辦公室裡的時間,會比在家裡多得多。
那豈不是,她比夏暖晴跟楚皓呆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
心裡的算盤打響,薇薇安對陳躍愈發依賴,眼神更是迸射出希望的光芒。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陳躍十分的不好意思,可是他依然挺直了腰板。
他記住了父親說的,承諾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
爲了能讓薇薇安早日重返校園,他一定要儘快讓自己的事業有進展。
雖然他想著現在盈利還爲時過早,可是陳躍自信地認爲,只要有他們這些熱情的人開了頭,那以後一定會是越來越好的。
瞧著他自信的模樣,薇薇安沒再落淚:“少爺,您回國了,我該怎麼聯繫你呢?”
陳躍說道:“我給你留個我媽的電話吧。”
說著,他不好意思起來。
自己口口聲聲說要幫薇薇安,可自己連個獨立的聯繫方式都沒有。
想了想,他又說:“我用電腦比較多,還是留個聊天的號碼給你,等我有電話了,再告訴你,好不好?”
薇薇安從包裡拿了紙筆遞給陳躍,又說道:“兩個都給我,好麼?”
祈求的語氣,讓陳躍無法拒絕,提筆寫下兩個號碼,陳躍交給薇薇安。
薇薇安仔細地看了一遍,拿出手機來,把號碼輸入進去,又拿給陳躍看了一眼:“是這個沒錯麼?”
“嗯。”陳躍點點頭,覺得薇薇安還真是很在意自己。
從小到大,都沒有被這麼依靠過的陳躍,有一些雀躍,心情也好了許多。
雖然脣角很想上揚,可陳躍卻是竭力地忍著,畢竟薇薇安才哭過,自己這時候笑未免顯得太沒良心了。
下了船,照例是陳躍把薇薇安接到地上。
隨行的人把補品和水果提上,跟在了陳躍的身後。
坐上車,陳躍把一袋水果還有兩盒補品都遞給了薇薇安:“這個就當是我的心意。”
薇薇安一臉受寵若驚:“少爺,我不能收的。”
“你不收,那就是不接受我的心意。”陳躍一臉正色,又指了一下後備箱,說道,“而且琳達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語氣放壞了,還不如分享一下,琳達知道了,也會很開心的。”
聽到這話,一直默不作聲的司機擡眼看了一下陳躍,就一眼,他就沒再多看。
薇薇安推脫了兩番,在陳躍的強烈要求下,默默地接受了。
這水果倒罷了,兩盒補品的價格可是不低,薇薇安揉了揉臉,露出一個笑臉來:“少爺,真的很謝謝你這麼幫我。”
陳躍擺擺手,說道:“我也沒做什麼,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薇薇安低頭看著懷裡的水果,拿了一個出來,用紙巾擦拭了一遍,然後遞給陳躍:“我媽媽也吃不了這麼多,你嘗一個吧。”
陳躍擺了下手:“不用了,我本來就不愛吃水果,還是你吃吧。”
說著,兩個人就像是孔融讓梨一般謙讓起來,最後還是陳躍提議的,一人一半。
薇薇安嘴裡甜甜的,神情也多了幾分輕鬆,她看著陳躍,眼神閃動著感激和依賴。
陳躍衝著她憨厚地笑了一下,扯了一張紙給薇薇安擦手。
這麼擦手上還是黏糊糊的,薇薇安便又翻出溼巾來,遞給了陳躍一張。
陳躍接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薇薇安的手指。
好似有一道電流打過,讓陳躍身子不禁顫了一下。
擡眼看著依然笑瞇瞇的薇薇安,他拿溼巾匆匆擦了手,正襟危坐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