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邊大丫去找餘浩然,並不是別的目的,正是爲(wèi)了幫春草。
帶著剛從春草那兒挑來的丫鬟桃花,風(fēng)風(fēng)火火去了餘府,卻被看門家丁攔下來了,這些個家丁可不知道這是未來少夫人,聽前面這丫頭大大咧咧開口,“我找餘浩然。”護(hù)主心切的家丁便毫不猶豫攔下了大丫。
“我們家少爺?shù)拿M豈是你這小丫頭片子隨便叫的?趕緊的滾。”
大丫眼睛瞇了瞇,一腳朝家丁踹去,她在雙石鎮(zhèn)可是出了名的野丫頭,這家丁叫自己滾?剛好很久沒打架了。一旁的桃花驚的張著嘴,站一旁呆愣愣的看著。
大丫也並不是一時(shí)衝動,自己是未來餘府少夫人,給他們留下點(diǎn)“深刻的印象”,挺好。
經(jīng)常跟著薛月月混,還是會一些拳腳功夫的,加上打架可是她的強(qiáng)項(xiàng),從小打到大,兩個守門家丁,如何是大丫的對手。
餘浩然準(zhǔn)備出門,便看到了這一幕,整個人驚呆了,大丫她是認(rèn)識的,可是怎麼會這麼……彪悍,手裡抓這一個人的領(lǐng)子,那人雙手下垂著,大丫的拳頭不停的揍向那人的臉,傳來聲聲哀嚎,腳下踩著一個人還在哼哼唧唧。
終於回過神來,纔出聲阻止,“住手。”
丫鬟桃花終於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緊張了挪了過去,拉了拉大丫的袖子,“小、小姐,有人來了。”
大丫停下手,轉(zhuǎn)身看到是餘浩然,便朝家丁開口,“以後不管什麼人上門,見人說話給我客氣些,免得捱揍。”
鬆了腳,再將家丁手臂的斷骨接好,家丁疼的哀嚎,大丫鄙夷的說了一聲,“真沒用。”,便鬆開了手。
大丫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跟餘浩然說話,便傳來餘浩然質(zhì)問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
大丫陰惻惻的眼神看向餘浩然,隨即想到有事求他,立馬笑著朝餘浩然開口,“這兩個家丁不懂事,我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餘浩然,我找你商量點(diǎn)事。”
餘浩然的臉有些黑,那陰惻惻的眼神,那說話的語氣,讓他覺得瘮?shù)幕拧?
如今幾人站在大門口,門外有三三兩兩的行人駐足觀望,好奇這女子是誰,敢打這餘府家丁,對餘少爺說話也是如此隨意。
看著如此情形,餘浩然不得不開口,“進(jìn)去再說吧。”要繼續(xù)站在這門口說話,自己可不想跟著她丟人現(xiàn)眼。
進(jìn)了餘府,餘浩然帶著大丫直接去了前廳,大丫左右瞄了瞄,問餘浩然,“你爹孃呢?”
“不在。”
沒招呼大丫,餘浩然自己坐下,大丫也不客氣,自己隨意找了地兒,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東瞄西看,一直沒開口。
看著這樣的大丫,餘浩然揮了揮手,讓丫鬟小廝都下去了,終於忍不住開口,“找我商量什麼事兒?”語氣很是不滿。
大丫轉(zhuǎn)頭看向說話的餘浩然,有一種想衝過去揍他的衝動,不過想著還有事求他,忍了。
擠出一朵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也沒啥大事兒,你爹不是抓了一個雙石鎮(zhèn)的劉柱子麼,你幫我把他放了。”
這件事情,餘浩然是知道的,他爹跟他聊過,還說起過其中厲害,這黃毛丫頭什麼都不懂,還來找他把劉柱子放了,怎麼可能?
“他打傷人,理應(yīng)坐牢。”餘浩然還是耐著性子給大丫解釋。
大丫一拍桌子,“那是那畜牲罪有應(yīng)得,那種姦淫擄掠,無惡不作的大家少爺,就應(yīng)該被廢了,你說對不對。”
聽著大丫那意有所指的陰狠語氣,餘浩然就感覺自己背後涼颼颼的。
“律法規(guī)定,我真的沒辦法隨便放他出去的。”
“是嗎?”大丫起身,慢慢朝餘浩然靠近,陰森森的笑容,看的餘浩然背脊發(fā)涼。
既然餘浩然沒有辦法,那就不用求他辦事了,廳裡沒人,那她就可以隨便幹啥了。
大丫站到了餘浩然旁邊,背對著門口,餘浩然還不明白大丫要幹什麼,大丫的拳頭已經(jīng)落在餘浩然的胸口。
一聲悶哼,餘浩然背脊便彎了下去,不明白這麼個丫頭力氣怎麼這麼大。
大丫不解恨,朝著餘浩然的手臂掐了下去,再一扭。餘浩然痛的發(fā)出嘶嘶的聲音,惱怒的開口,“你夠了。”
大丫嘲諷一笑,“這就痛了麼?”
“下人說雪兒丫頭過來了,我還不相信呢,不曾想還真的是呢。”人未到,聲先到,這人便是餘浩然的娘餘夫人。
餘夫人大丫是見過一次的,自己一個鄉(xiāng)下丫頭,這餘夫人似乎還挺喜歡她。
其實(shí)也是自從薛月月逃婚,自己兒子自甘墮落,心裡著急,給兒子安排多少次親事,都被兒子拒絕。如今兒子終於要娶上媳婦兒了,而且已經(jīng)生米煮成熟飯了,她實(shí)在開心,當(dāng)然也就覺得是大丫拯救他兒子與水火,自然是喜歡大丫的。
大丫轉(zhuǎn)過身,微微俯身,行禮道,“夫人。”王媽媽在大戶人家當(dāng)過下人,聽說大丫是要嫁給餘知府的兒子,這些個規(guī)矩,可是一直在大丫耳邊唸叨。
餘夫人扶起大丫,“什麼夫人啊,叫著見外,先叫伯母吧,等成了親就得叫我娘了。”
餘浩然看著這麼熱心的娘,再看著被娘抓著手,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的大丫,咬了咬呀,踱著步子往門外走去。
“去哪兒呢?難得雪兒來一趟,還不陪雪兒一起去轉(zhuǎn)轉(zhuǎn)。”聽見孃的聲音,餘浩然不得不停下腳步。
“雪兒,你對咱這兒不熟,讓浩然好好陪你轉(zhuǎn)轉(zhuǎn),去吧。”說完,往餘浩然的方向推著大丫。
看著走出大廳的兩人,餘夫人盤算著,還是自己先忙活兒子的婚事吧,等餘鬆忙完府衙的事情,不知道要啥時(shí)候去了。
大丫不得不跟著餘浩然出了正廳,丫鬟小廝遠(yuǎn)遠(yuǎn)跟在身後。
待離正廳稍遠(yuǎn),大丫大吼一聲,“桃花,在後面墨跡什麼呢?趕緊的走了。”
說完,看也不看餘浩然一眼,大步的往大門方向走去,聽見自家小姐的喊聲,桃花只能小跑著追上去。
餘浩然看向身後的小廝餘安,咬牙切齒的道,“你到底去哪兒找得這麼一隻母老虎,真想把你剁碎了喂狗。”
不想再看餘安那裝可憐委屈的臉,轉(zhuǎn)身往自己院子走去,嘴裡嘀咕著,“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被自己人算計(jì)下了藥,當(dāng)了一回下三濫的登徒子,如今還得娶這麼一隻母老虎。”
春草娘跟嫂子這邊,一直跟春草說,想去衙門看看柱子,被春草拒絕了,如今,不能讓李家那邊發(fā)現(xiàn)任何動作,才最安全。
將娘跟嫂子交給之前選的丫鬟婆子照顧,春草開始忙著督促種葡萄秧苗,呂子祺則幫忙監(jiān)督修路。
方叔過來,讓春草等人去他家住,春草給方叔解釋不能去城裡的原因,並讓方叔幫忙,儘量讓知道自己在太平鎮(zhèn)買地的人保密。
方叔便偶爾過來看看,還送來了兩個個梨頭。
這邊趙工頭也在努力趕工長工的院子,時(shí)間一天天過去,院子一天天建起來。
春草讓趙工頭在院子的後面再建了一個小院子,打算建好了自家人先搬過去住著。
聽方叔說,雙石鎮(zhèn)傢俱店的吳掌櫃來了青陽城開傢俱店了,似乎生意還不錯,方叔梨頭的木製零件,都交給他在做。
春草便畫了一張上下牀的圖紙,和一些自己要的傢俱,讓方叔帶給吳掌櫃,讓吳掌櫃幫忙儘快打好送來。
聽說是春草要的,吳掌櫃讓木工停了其它活兒,都打春草要的傢俱,傢俱店擴(kuò)大,木工也不少,動作倒是很快,儘量趕了必須的傢俱出來,或是有現(xiàn)成做好的傢俱,親自給春草送錯來。
四月初,便開始偶爾下陣雨了,進(jìn)度也開始變慢,計(jì)劃半月落成的院子,最終還是四月中旬才建成,春草不想伸張,連上樑也省了,院子落成,將訂做的牀傢俱等搬進(jìn)去,讓長工都搬了進(jìn)去,娘跟嫂子,還有自己跟書呆子,也搬去了後面院子暫時(shí)先住著了。
葡萄秧苗全都種進(jìn)了地裡,現(xiàn)在就忙著搭架子了,還需要在雨季來臨前挖好排水的溝壑。
這邊院子修好,工人也累的夠嗆,趙工頭便給工人放了兩天假,自己來找春草。
“丫頭,這段時(shí)間已經(jīng)三三兩兩的開始下陣雨,雨季估計(jì)是要提前來了,那邊的院子,我看還是放到雨季過後吧。”
春草點(diǎn)點(diǎn)頭,“也只能這樣了,這段時(shí)間辛苦趙叔了。”
春草考慮到,如今自己也不能太過張揚(yáng),最終決定,暫時(shí)先不修後面的院子,這邊先住著了。
趙叔那邊閒下來了,春草這邊還得繼續(xù)忙,所有長工,都忙著搭葡萄架子,挖排水溝渠,待這些個忙的差不多,一晃眼便四月底了。
雨季來臨,春草呂子祺,也終於閒了下來,所有長工也都能休息休息了。
嫂子的肚子越來越大,可總是想著柱子還在牢裡,身子卻是越來越瘦弱了。春草便讓呂子祺跟著方叔去府衙找餘大人打聽下,最近有什麼動靜,看是否能帶人偷偷去探望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