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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身敗名裂

??????御書房裡。

定北侯府和南河王府兩家人對峙。

張夫人拿帕子掩著哭的紅腫的眼睛,已經(jīng)委屈的哭訴了小半個時辰。

“皇上,我兒子死的冤枉,請皇上做主,還我們張家一個交代!”張夫人道,哭的有氣無力聲音嘶啞,“我們張家嫡系就只留了這麼兩點血脈下來,當年公公他人走的早,膝下也只就我家侯爺一個兒子,現(xiàn)在簡兒就這麼被人害了,將來我們夫妻二人就算是到了地下也沒臉見他了!”

說的通俗了,張家就是藉著皇帝私人關(guān)係上位的關(guān)係戶。

這些年來,皇帝爲了不落下忘恩負義的名聲,對張家的所有事都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早就不耐煩,現(xiàn)在張夫人還就是拿著自家公公當初救駕有功的事情來施壓,要替張雲(yún)簡討一個公道。

皇帝的面色不愉,一直都靜默不語的聽著。

張鼎垂首跪在張夫人旁邊,卻是自始至終都沒吭聲,他其實並不贊成張夫人這麼鬧的,但是想著兒子真有可能是被褚靈韻那個毒婦害死的,他也是心如刀絞,於是一咬牙也就索性放縱了一回。

皇帝終於還是被張夫人哭的厭煩了,冷著連看向張鼎道,“定北候,尊夫人所言可是屬實?你也是如此認爲的嗎?”

張鼎的心中忐忑,本來正在略略失神,聞言趕緊就叩了個頭道,“皇上,我張家人丁單薄,如今又除了這樣的惡事,微臣也知道皇上日理萬機,不該拿我張家的家事來給您添堵,可是這——”

他說著就是面有難色的頓了一頓,“夫人她就是不依不饒,安樂郡主又是皇家的人,微臣斗膽,只得請皇上做主了。”

張夫人雖然勢力,但也不是個全無腦子的,如果不是揣著把握,也定然不敢這麼鬧。

皇帝見這夫妻倆是鐵了心的不依不饒,心裡就又起了幾分煩悶之意。

李瑞祥上前替他揉了揉鬢角。

又過了好一會兒外面樂水快步走進來稟報道:“皇上,安樂郡主到了,還有——”

彼時皇帝也正是氣悶的時候,也沒耐性等他說完就揮揮手道,“宣進來!”

樂水的話被堵在喉嚨裡,拿眼角的餘光看了李瑞祥一眼然後便就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片刻之後外面就有腳步聲響起。

正哭的肝腸寸斷的張夫人突然就有了精神,猛地回頭,見到褚靈韻跟在樂水的後面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撲了過去,再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已經(jīng)先是左右開弓給了對方四五個耳光,咬牙切齒的憤然罵道:“賤人!”

這裡是皇帝的御書房,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這個地方公然動手。

褚靈韻被她打的眼冒金星,整個人都懵了,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腦子裡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樂水驚呼一聲,招呼了人上來拉住張夫人,斥道,“大膽!皇上面前,休要放肆!”

“她殺了我兒子,這個賤人,是她殺了我兒子!”張夫人被人拉住,猶自哭喊著,還想要試著去廝打褚靈韻。

鄭氏是和褚靈韻一起並肩進來的,當場也被嚇傻了,目瞪口呆,帶了這會兒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就在張夫人憤怒發(fā)瘋的時候,卻是後面一人威嚴冷厲的聲音響起,憤然斥道,“放肆!劉氏你好大的膽子,皇上面前,豈是由得你這般莽撞無禮的?你的眼裡還有沒有皇上,又有沒有本宮?”

衆(zhòng)人聞言俱是一愣,循聲望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羅皇后竟也跟著來了。

她人在病中,看上去十分虛弱,彼時卻是橫眉怒目的指著張夫人怒斥。

張夫人就是再氣也不至於不要命,方纔是佔著自己有理,再加上又是正在氣頭上才動的手,這會兒見到羅皇后的怒火,頓時就是一身冷汗,臉色一白就倉皇跪了下去:“娘娘恕罪,臣婦——臣婦只是一時氣憤——”

“什麼一時氣憤,我看你分明就是心懷不軌,沒把本宮和皇上放在眼裡!”羅皇后怒道,之間顫抖指著她道,“當著本宮的面你就敢動手打本宮的外孫女?”

她說著,就目色一厲,掃向後面急急忙忙過來拉扯張夫人的張鼎,道,“你們張家人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這不知道的還以爲天下都要跟著你們張家人姓了!”

這話出口已經(jīng)是相當嚴重了。

張鼎夫婦同時都是腿一軟,倉皇跪了下來。

“皇上娘娘開恩!”張鼎慌亂的轉(zhuǎn)身對著案後的皇帝磕頭,“內(nèi)子一介夫人不懂規(guī)矩,壞了規(guī)矩,微臣管教無方,微臣有罪,請皇上開恩,不要與她一介婦人一般見識!”

說話間他就暗暗的撤了張夫人一把。

張夫人也是被衝昏了頭,上一次她鬧進宮裡來逼皇帝賜婚給褚靈韻給自己的兒子,當時皇帝也只是罵了兩句就應(yīng)了,她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這一次纔敢這麼放肆,這會兒被羅皇后一逼腦子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皇帝就是皇帝,只憑她方纔的舉動,皇帝就是下旨將她推出去斬了也不爲過。

“是臣婦無禮,臣婦該死,臣婦該死,請皇上恕罪!”張夫人心裡一怕,也是叩頭如搗蒜,不消片刻額頭上已經(jīng)青紫一片。

這邊鄭氏看著女兒被打的腫脹的臉頰,眼淚就滾了出來,心裡痛恨不已的輕聲問道,“怎麼樣?痛不痛?你忍忍,一會兒母妃給你宣太醫(yī)瞧瞧。”

褚靈韻整個人還都是呆愣愣的,這一天之間她覺得簡直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再難,莫名其妙的輪翻被張家人甩耳光,彷彿她這一輩子所有的屈辱都在這一天受盡了。

此時頭髮被打散了她也沒心思整理,只就含淚對著遠處皇帝的御案跪了下去道,“孫女給皇祖父請安,不知道皇祖父急召了孫女過來有何吩咐?”

“你還裝?”張夫人忍無可忍的就要開口叫罵,然則纔剛一開口就被張鼎拉了一把,她忍了忍,眼淚刷的一下就又滾了出來,對著案後的皇帝道,“皇上,安樂郡主與人合謀殺了我兒子,她殺了我兒子,請皇上做主,還我張家人一個公道!”

褚靈韻還沒說什麼鄭氏已經(jīng)不樂意了,上前一步,也對著皇帝跪下去道,“皇上,那張雲(yún)簡是失足落水,這事兒據(jù)說是定北侯世子親眼所見,他張家人這是信口雌黃,胡亂往韻兒身上潑髒水,皇上明鑑,一定要替韻兒做主啊!”

“做主?你還好意思說做主?”張夫人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皇帝看著兩人爭執(zhí),一張臉早就黑成了鍋底灰。

羅皇后偏幫褚靈韻母女的態(tài)度卻是十分鮮明的,當即就冷嗤一聲道,“劉氏,說話要有憑有據(jù),既然你一口咬定張雲(yún)簡的死和安樂有關(guān),好歹是要拿出叫人信服的證據(jù)來,否則——一個誣告皇家的罪名你是逃不掉的!”

在她看來,褚靈韻當初嫁給張雲(yún)簡已經(jīng)是十分委屈了,並且從正常人的思維上看——

褚靈韻弄死了張雲(yún)簡對她自己而言也是半點好處也沒有的。

羅皇后不信,完全合情合理。

“我當然有證據(jù)!”張夫人的精神一震,趕緊抹了把眼淚,道,“請皇上和娘娘恩準臣婦把證人帶進來。”

皇帝看向案後的皇帝,皇帝不耐煩的移開眼睛。

他和羅皇后的看法剛剛相反——

說褚靈韻做了什麼事他都相信,當然,再確鑿的證據(jù)擺出來之前也不排除她是被人設(shè)計坑害了的可能。

羅皇后略一點頭。

樑嬤嬤應(yīng)聲出去,不多時就領(lǐng)了幾個張家的僕婦丫鬟進來。

幾個人都是低眉順眼,大氣不敢喘的看著腳下金磚——

若不是牽扯到皇室郡主的人命官司,他們這樣的身份,別說是見皇帝,就是皇宮的大門都摸不到邊進來,所有人都全身脊背,緊張的手心冒汗。

“這些都是我府上西院服侍那賤——郡主和簡兒的下人,”張夫人道,指著其中一個年歲稍長的婆子道,“你把昨兒個晚上到今天事發(fā)之前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說一遍。”

“是!頭天夜裡郡主出門了,回來的很晚,當時已經(jīng)快到半夜了,郡主說是心情不好,不讓奴婢們在她眼前礙事,早早的就把奴婢們都趕回去睡了。”那婆子回道,渾身發(fā)抖,自始至終都不敢擡頭,“然後今兒個一大早天才剛亮就聽到西院那邊有動靜,奴婢等人趕過去的時候——二少爺——二少爺就已經(jīng)沒了!”

“那又如何?說到底也是你張家自己的下人看護不周!”鄭氏不以爲然,冷冷的往旁邊別過眼去。

張夫人被她噎了一下,卻是不甘示弱的一梗脖子道,“好端端,如果不是她心裡有鬼,爲什麼要藉口把下人們都支開?一大清早,我們過去的時候我兒子就沒了,當時就她一個在場,就算說是她故意推了我兒子下水也不無可能!”

“說到底,也不過是你一個人的揣測罷了!”鄭氏冷笑,“如果這也能作證據(jù),那豈不是隨便去大街上指一個人我都能說他是殺人放火的歹人了嗎?”

張夫人的心裡反正是已經(jīng)認了褚靈韻殺人的事實,索性也就豁出去了,目露兇光道,“她是你的女兒,你當然護著他說話,反正她害我兒子的性命是事實,今天當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誰也別想逃脫了國法去!”

鄭氏不甘示弱的抹了把淚,看著張夫人,質(zhì)問道,“他們張家人失了兒子就能胡亂攀咬?你口口聲聲說是韻兒害了你兒子,那你倒是說說,死了你兒子,對韻兒有什麼好處?現(xiàn)在你沒了兒子,她也沒了夫婿,後半輩子的指靠都沒了,她是瘋了還是傻了,纔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張夫人冷冷道:“那就要問問你自己的好女兒了,你問問她她昨夜都處去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王妃你也是有眼睛和耳朵的,所謂無風(fēng)不起浪,現(xiàn)在外頭傳的話你可別裝作不知道。你自己養(yǎng)的女兒是什麼德行你不知道?早些時候就有傳言說是她對太醫(yī)院的延陵大人私相授受,我是瞎了眼,還當她是個好的,把她聘進門去給簡兒做媳婦,沒想到這女人天生淫賤,居然——居然不要臉的害了我的兒子!”

“你亂放什麼厥詞?”鄭氏聽了她的那些污言穢語氣的滿臉通紅,還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外面樂水就又進來稟報道,“陛下,定北候世子和夫人求見!”

張夫人自以爲是援兵到了,當場就是眼睛一亮。

褚靈韻進門之後就沒有替自己爭辯過一句,此刻低著頭,眼底卻閃過一抹銳利而得以的鋒芒。

“宣!”皇帝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個字。

樂水領(lǐng)命去了,片刻之後張雲(yún)翼和他的妻子錢氏就低眉順眼的快步走了進來。

“微臣張雲(yún)翼,參見皇上,皇后娘娘萬安!”張雲(yún)翼進門之後就趕緊帶著妻子跪地行禮。

皇帝只就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就沒了後話。

張夫人如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立刻轉(zhuǎn)身扯住她的袖子道,“翼兒你來的正好,早上的事你是親眼看到的,你再仔細的想想,當時西院那裡可有什麼可疑的?”

她說著,就扭頭狠狠的瞪了褚靈韻母女一眼,咬牙切齒道,“是不是這個賤人害死你弟弟的?”

“母親,您是傷心糊塗了呢!”張雲(yún)翼的心中忐忑,面上卻是竭力維持一副悲傷的情緒,握著張夫人的手勸道,“當時——”

如果張夫人一定要死咬著褚靈韻不放,那女人逼急了,一定會拉他墊背。

張雲(yún)翼急匆匆的進宮來,就是爲了勸說母親打消主意的。

褚靈韻也正是料中了這一點,所以自始至終都胸有成竹,並沒有替自己分辯一句話——

只要張雲(yún)翼出面證實,那張夫人就唯有自己打臉的份兒。

張夫人的臉色變了變,他的話音未落,卻是低眉順眼跟在張雲(yún)翼身邊的錢氏突然口齒清晰的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婦手裡剛好得到兩個人證,可以證明證明此事的原委,請皇上和娘娘恩準把人帶進來!”

前世雖然是定北侯府的世子夫人,但是在所有人當中是最沒有存在感的。

她會突然這麼幹脆的開口,自是讓所有人都覺得非常意外。

“夫人——”張雲(yún)翼唯恐她是甚至夫人不懂規(guī)矩會說錯了話,焦急的暗中去拽她的袖子。

錢氏卻是挺直了脊背,看著案後的皇帝,不動聲色的甩開他的手。

皇帝審視的看了她一眼,點頭道,“帶進來吧!”

“謝皇上!”錢氏磕了個頭。

她的目光很平靜,裡面卻隱約帶了幾分冷毅。

張雲(yún)翼眼裡的妻子從來都是溫和柔順的,還是頭次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來,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裡突然就生出幾分不安的預(yù)感來,想說什麼又無法在這樣的場合開口。

錢氏舉動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移向殿外,片刻之後看著五花大綁被侍衛(wèi)推攮進來的兩個人,褚靈韻的臉色一白,險些就跳了起來。

那兩人明顯是被人毒打了一通,整張臉都腫成了豬頭,根本沒有人模樣,但褚靈韻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兩人——

正是她身邊的心腹侍衛(wèi),李行和李義。

褚靈韻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她爬起來,奔過去擋在兩人前面,滿臉警告意味的沉聲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是誰打的你們?”

兩個人耷拉著腦袋,被鬥敗的公雞一樣沒有半分的精神,也沒有看過她一眼。

“這兩個人是安樂郡主身邊的護衛(wèi),郡主既然不否認認得他們,那後面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錢氏已經(jīng)開口說道,“你們做了什麼,自己來對皇上陳情吧!”

李行那二人彼時已經(jīng)心如死灰,褚靈韻心急如焚,她雖然不知道兩人怎麼會落在了錢氏手裡,此刻卻是十萬火急必須將兩人爭取過來。

她想要說什麼,李義卻沒等她開口已經(jīng)對著案後的皇帝跪下去道:“郡馬爺是被我們兄弟推下水去的,是我們兄弟傷了人命,請皇上治罪!”

他的語氣決絕,分明是抱了必死之心的。

李行也是一聲不吭的跪了下去。

他們被綁到了這裡就已經(jīng)註定沒了退路,對方讓他們供人出褚靈韻的罪行,但是兩人在南河王府也不是一兩天了,心知肚明,一旦他們拉下了褚靈韻,後面也絕無活路可走。但如果臨陣倒戈,再去維護褚靈韻——

今天他們可是窩在南河王府的守衛(wèi)森嚴的後院裡面都被人強行擄了出來,並且對方將他們的家底摸的一清二楚,如果他們敢壞事,對方能找上他們第一次,自然也能再做第二次。

橫豎都是死路一條,不如就選一個折中的法子好了。

張夫人的身子晃了晃,眼淚再度奪眶而出,撲過去扯住兩人廝打了起來,“你們殺了我的兒子,你們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張雲(yún)翼和錢氏趕忙過去將她拉開。

張氏哭的渾身虛軟,衝著愣在那裡的褚靈韻就啐了一口道,“你還有什麼話說?你這不要臉的歹毒賤人!”

褚靈韻被她一口濃痰嗆在臉上,狼狽不已,臉色刷白的愣在那裡。

鄭氏一看就急了,連忙過去,取了帕子給她擦拭,一邊對張夫人斥道,“不過是兩個奴才,他們這話的真假都還有待考究,而且就算是他們做的,又和韻兒有什麼關(guān)係?”

“好,你們說,是誰指使你們的?是不是這個賤人?”張夫人摸一把淚,厲聲道,“當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你們說,把話都說明白了!”

“沒人指揮!”李行道,面上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咱們兄弟賭錢欠下了爲數(shù)不少的印子錢,想哄著郡爺拿點私房出來應(yīng)應(yīng)急,他裝傻不肯。本來咱們也只是氣不過,想要嚇唬嚇唬他,不想就失手了!”

兩個人的口風(fēng)很嚴。

張氏氣的胸口發(fā)脹。

鄭氏看在眼裡,心知這兩人不會拖女兒下水,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就是喜上眉梢,挑眉看向張雲(yún)翼道,“既然是這兩個奴才的作爲,本王妃記得張世子你前面好像說是親眼見到你弟弟是失足落水的?”

張雲(yún)翼一驚,頓時就出了滿頭的冷汗。

褚靈韻更是嚇了一跳,想要去捂鄭氏的嘴巴又恐怕這樣更惹人懷疑,心裡亂糟糟的卻只能咬牙忍了。

張雲(yún)翼的神情閃躲,一會兒去看褚靈韻,一會兒又對頭去看地面,最後硬著頭皮道,“當時天還沒有大亮,許是我看花眼了,而且——我當時哪裡會想到有人能這樣大膽的——”

當著皇帝的面撒謊,他的魄力到底不夠,很容易就露了怯色出來。

皇帝的目光閃了閃,從褚靈韻慌亂的神色間一掠而過,臉上迅速閃過一抹風(fēng)雷,恍然之間已經(jīng)明白了什麼!

他這一生叱吒風(fēng)雲(yún)高高在上,雖然沒人敢嚼他的舌頭,但是遇到褚靈韻這麼一個叫他英明盡損的孫女,也是被他視爲奇恥大辱。

就在那一瞬間,這位年老天子的眼中就有凜冽的殺意一閃而過,只是下面的兩家人正在爭論不休的時候無從察覺,唯有李瑞祥清楚的感覺到了。

羅毅死後,羅皇后滿心都是挫敗感,如今是鐵了心的要維護褚靈韻,也不去深究其中內(nèi)因,只就冷聲說道,“既然事情都已經(jīng)明瞭了,那此事也就此作罷吧,這兩個人奴才膽大包天,拖下去凌遲處死,此事——以後都休要再提。”

“皇后娘娘——”張夫人尖聲道,哪肯就這麼放過褚靈韻了?

羅皇后不悅的橫她一眼。

張夫人就是再怎麼氣憤,也不敢和她公然叫板,猶豫再三還是不甘的垂下眼睛,道,“是,臣婦謝皇后娘娘做主!”

最後兩個日子,分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羅皇后的神色不愉,壓在火氣看向皇帝:“皇上您看這事要如何處理?”

“既然事情都已經(jīng)清楚了,那兩個奴才就照皇后的意思處置了吧!”皇帝道,面無表情,鄭氏纔要鬆一口氣,緊跟著卻聽他話鋒一轉(zhuǎn),看向褚靈韻道,“夫婿新喪,你爲人妻子的也該替他盡一份心力,這就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啓程去廣蓮寺替他吃齋祈福去吧!”

如是兜頭的一盆冷水澆下來,將鄭氏母女澆了個透心涼。

這一道口諭已經(jīng)絕非是貶謫這麼簡單,皇帝這是要——

鄭氏一個機靈,立刻轉(zhuǎn)身對皇帝跪下去道,“皇上,我府上也有福堂,雲(yún)簡那孩子的確是可憐,韻兒這個做妻子的替她吃齋超度也是應(yīng)當應(yīng)分的,可是您看是不是——”

廣蓮寺距離京城三十里外,雖然都說香火靈驗,但到底也是偏遠的很,鄭氏哪裡肯讓女兒去那裡受苦的?

羅皇后的臉色也變了變,遲疑著開口道,“皇上——”

“夠了!”皇帝卻是沒等她說完就已經(jīng)開口打斷他的話,對褚靈韻道,“朕叫你去你就去,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求情的分明就是鄭氏和羅皇后,皇帝卻把所有的怒火都衝著自己來了。

褚靈韻的心裡一陣一陣的發(fā)冷,隱約之間已經(jīng)明白了——

皇帝怕是心裡對她已經(jīng)起了不滿了。

“是!”她用力咬著嘴脣,小聲的跪下去應(yīng)了。

雖然沒能整死這個賤人,但是將她送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吃糠咽菜也是大快人心的。

張夫人惡狠狠的出了口氣。

羅皇后的和鄭氏的臉色都極爲難看,皇帝已經(jīng)一回手道,“都散了吧!”

“是!”衆(zhòng)人紛紛起身行禮。

張雲(yún)翼和錢氏左右各扶了張夫人的一隻手往外走,纔到大門口,卻見褚易民面色不善的帶了一疊奏章從外面大步進來,順勢擡手將張鼎父子一攔,冷冷道,“定北候你們父子還是暫且留步吧,省的出去了再回來,也是麻煩!”

衆(zhòng)人的腳步一頓。

褚易民已經(jīng)面色冷肅的走了進去,雙手將帶來的一疊奏摺呈送到皇帝案上,公式化的開口道,“父皇,這是御史臺近期整理出來的部分罪證,有人彈劾定北候貪墨修建堤壩的銀兩中飽私囊,其數(shù)額之大,叫人歎爲觀止!”

張家父子聞言腦中就是嗡的一下炸開了。

從來涉及到銀子的事,就沒有完全的清官可言,這一點皇帝心裡有數(shù),他對張鼎在閩川渠工程上所做的手腳哪能全無所查?只是找不到合適的契機發(fā)作罷了。

褚易民趕在這個時候遞了彈劾的摺子上來,分明就是爲了褚靈韻的事報私仇的!

皇帝看了這個兒子一眼,並沒有馬上表態(tài),心中似是在權(quán)衡利弊。

張鼎已經(jīng)急了,連忙回身又跪了下去,哀嚎一聲陳情道,“皇上明鑑,這絕對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微臣做事向來秉公守法,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是不是搞錯了——”

“誤會!”褚易民冷笑,雙手超載袖子裡,神情倨傲的俯視他道,“御史臺彈劾你定北候你的摺子可是不下百份,是看在老侯爺?shù)姆萆希惶拥钕乱恢眽褐虢o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豈料你這事情實在是做的太過火,百萬兩的銀錢,足有三分之一是進了你私人的腰包。定北候,修渠一時可是關(guān)乎沿河兩岸的百姓民生,你這樣玩忽職守,是要害了多少人才肯善罷甘休?”

話既然已經(jīng)說開了,皇帝也不能裝作沒這回事,隨手翻了兩份摺子,越看臉色就越是陰沉的難看,尤其是看到一份閩川那裡三日前緊急遞送進京的摺子,上書年前纔剛剛竣工的河道,短短數(shù)日,在一場暴雪之後就已經(jīng)起了裂痕,足見如果到了來年雨季會有多大的損失。

“混賬東西!”皇帝怒罵一聲,劈頭就將那摺子朝跪在下面的張鼎砸了下去,“你自己看,看完了給朕一個解釋!”

張鼎滿頭大汗,顫抖著將那摺子撿起來,哆哆嗦嗦的打開。

他本身就的藉著自己的父親庇廕才得了這麼一個爵位,膽識才氣皆無,這會兒早就嚇的兩股瑟瑟,顫抖不已。

閩川那裡出事,其實他前兩天就通過關(guān)係知道了,並且已經(jīng)休書給了當時在那邊的時候結(jié)交的友人想辦法掩飾太平,不曾想摺子居然這麼快就已經(jīng)遞送進京來了。

根本不用細看,他也自知罪責(zé)難逃,慌忙叩首道:“陛下開恩,陛下愛恩,微臣只最,微臣惶恐——惶恐——”

“你區(qū)區(qū)一句惶恐,就將兩岸數(shù)十萬民生置之不顧?你好一個惶恐!”皇帝怒不可遏的大聲道,想也不想的擡手往殿外的方向一指道,“來人,把定北候給朕拿下,押入刑部不大牢,三日之後當街問斬,以儆效尤。”

侍衛(wèi)應(yīng)聲而入。

張鼎彼時已經(jīng)嚇的兩腿發(fā)軟,根本就連反抗都不會了。

張雲(yún)翼見狀不由的急了,連忙對皇帝叩首道,“皇上開恩,我父親他只是一時糊塗,吞沒的銀兩我們雙倍吐出來,趁著現(xiàn)在還不到汛期,抓緊時間補救還是來得及的,請皇上開恩,給我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皇帝的面色陰沉,這個張家不堪大用,留著後面也只會繼續(xù)給他捅婁子。

他看著下面這雙父子,面目陰冷而不帶一絲的動容。

眼見著張鼎就要被押解下去,六神無主愣了半天的張夫人這才一個激靈,踉蹌著撲過去,死死的拖住張鼎,惶恐的悽聲嚷道:“不要!”

這個時候,求助無門,她病急亂投醫(yī),霍的扭頭看向褚靈韻,哀求道,“郡主,是我們錯了,我是誤會了你,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張家的人,你快替你公公求求情,求皇上網(wǎng)開一面,我們張家不能沒有他啊!”

如果張鼎被問罪,那麼他們張家的爵位十有八九也是要被收回去了,屆時就什麼都完了。

誰都沒有想到褚易民會突然過來,對張家下了這樣的狠手。

褚靈韻也是愣了半天,這時候回過神來腦中閃現(xiàn)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父親一定是被人給慫恿利用了!

把張家逼上絕路,那些人狗急跳牆,那她怎麼辦?

前所唯有的危機感襲上心頭,褚靈韻打了個寒戰(zhàn),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的這個舉動落在張夫人眼裡,更是絕望不已,她再也忍不住的扭頭朝褚易民看去,叫囂道,“南河王你好歹毒的心腸,不過就是爲了你自家女兒做下的醜事,現(xiàn)在卻要滅我們張家人的口嗎?這麼趕盡殺絕的不給自己積陰德,你就不怕遭報應(yīng)嗎?”

褚易民是被褚靈韻和張家人氣的狠了,如今只想將這些人盡數(shù)掃清眼不見爲淨。

他的面色陰冷,坦然的看過去道:“你不用仗著自己是韻兒的婆家人就作威作福,公是公私是私,御史臺彈劾定北候罪證確鑿,本王也不過公事公辦!”

“好——好,你們南河王府好絕情!”張夫人怒極,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眼見著全身癱軟的張鼎被拖了出去,終於不堪打擊,驀的吐了一口血暈死了過去。

“母親!”張雲(yún)翼和錢氏驚慌失措的撲過去,抱著張夫人亂成一團。

皇帝冷眼看著,並無半分動容,只就冷冷說道,“定北候欺上瞞下罪大惡極,傳朕的旨意擄了他張家的爵位,抄沒所有家產(chǎn),折算六十萬兩入庫,用以重建閩川渠的工程。看在張康和朕故時交情的情分上,張家的其他人就不予流放了,撥了官職作罷!”

皇帝已經(jīng)算是手下留情了,可雖然沒有趕盡殺絕,還給他們留下了安身立命的銀錢,一旦沒了爵位,他們張家就又要重新被打入泥沼,什麼都不是了!

張雲(yún)翼絕望之餘也把求救的目光投給了褚靈韻,道:“郡主,父親他只是一時糊塗,如今他已經(jīng)知錯了,咱們到底也是一家人,你替父親求求情,讓他戴罪立功吧?”

這個時候,褚靈韻怎麼開口?

褚易民對她也都是滿腹牢騷。

鄭氏看著女兒紅腫的臉頰,想想張家人此時的下場卻是覺得分外快意,一把將褚靈韻拉到一邊,道:“張雲(yún)簡已經(jīng)死了,韻兒和你們張家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係了,你們張家人犯了事儘管自己解決去,不要拉她下水!”

褚靈韻的心裡砰砰直跳。

她這一生都一直自認爲聰明絕頂,這一次才真正感覺到了來自於四面八方的威脅,也終於開始領(lǐng)會了一句話的含義——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之前佈局,本來是用來製造把柄控制張雲(yún)翼的,才一天的功夫不到,這惡果現(xiàn)在卻是要落到她自己的頭上來了。

她知道,如果她不出門幫忙,張雲(yún)翼狗急跳牆一定會把她的事情抖出來的,到時候她身敗名裂是一定的,保不準還要被皇帝秘密賜死來遮醜。

“母妃!”定了定神,她焦急的看了鄭氏一眼,鄭氏是護著她的,可褚易民現(xiàn)在還在氣頭上,卻是勸不得的,最後是在無計可施,她便是一咬牙跪在了張雲(yún)翼夫妻身邊,正色道,“郡馬雖然不幸身亡,但是無論怎麼說我也還是張家婦,張家的罪責(zé),我願意和他們一起承擔。”

“你這孩子,犯的什麼傻!”鄭氏一急,險些一記耳光甩過去。

褚易民卻是對她失望透頂,腮邊肌肉抖了抖,乾脆一咬牙別過臉去。

張雲(yún)翼是想讓她出面求情的,沒想到她卻只求了與他們同罪,一起貶爲庶人。

這個結(jié)果——

可不是他想要的!

皇帝的目的達到,並不在意這些微末細節(jié),自案後起身便要離開。

張雲(yún)翼見狀,終於是被逼急了,目光一愣,帶一抹玉石俱焚的冷澀狠狠的看向褚易民道,“南河王爺,您做事可不要太絕,咱們兩家到底也是親家,逼死我我們,你也未必就有好處吧!”

褚易民幾時會把張家看在眼裡?何況現(xiàn)在他連褚靈韻這個女兒也早就不想要了,只當是沒聽見他的話,冷著臉就要陪皇帝往外走。

張雲(yún)翼見狀,心裡的火氣終於瞬間沸騰到了頂點,他突然陰測測的笑了一聲道,“不過就是因爲你自己的女兒水性楊花做了不體面的事,爲了遮醜,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對我張家人下狠手,要將我們趕盡殺絕?你以爲這樣就能掩飾太平保住顏面?既然你不給我們活路,我也沒什麼好顧及的了!”

他說著,就將褚靈韻往皇帝和褚易民的面前一推。

褚靈韻沒有防備,被他大力一推直接趴在了地上。

“你信口雌黃!”褚靈韻也顧不得爬起來,惡狠狠的扭頭朝他看去。

張雲(yún)翼已經(jīng)全無顧忌了——

皇帝既然說是會看在他祖父的份上網(wǎng)開一面,他和褚靈韻勾搭成奸只是件醜事,又不是死罪,最壞的結(jié)果已經(jīng)擺在那裡了,他也不懼於拉了南河王府的名聲來墊背。

“我胡說八道?”張雲(yún)翼冷笑,“要不要我把昨晚咱們做過的那些事都跟陛下和娘娘陳述一遍?”

羅皇后和鄭氏都不信褚靈韻會和張雲(yún)翼之間有什麼。

鄭氏兩眼噴火,剛要開口,褚靈韻已經(jīng)方寸大亂,脫口道,“我沒有!昨晚那人是紫絮!”

話纔出口,她就是懊惱的恨不能咬了舌頭!

本來還沒什麼,有她這一句話,反而多了欲蓋彌彰的嫌疑。

鄭氏的身子晃了晃,臉色慘白的後退了一步。

羅皇后愕然瞪大了眼,臉上失望痛恨的神色交替,複雜的不斷變化。

旁邊的張雲(yún)翼還在冷嘲熱諷,繪聲繪色的講述頭天夜裡那些事情的經(jīng)過,褚靈韻跌坐在地上,感受著四面八方那些如刀子般鋒利的目光,心裡生出無限的絕望。

“呵——”良久之後,冷肅的氣氛當中,突然傳來皇帝意味不明的一聲沙啞淺笑。

褚靈韻的頭皮一麻。

就見皇帝的手指顫抖,嘴脣翁和數(shù)次,已經(jīng)是氣的面色通紅,好半天才勉強夠吐出一句話,“李瑞祥,去——”

他的話沒有完全說完,就有些氣節(jié)的再難以繼續(xù)。

李瑞祥對他的心思向來都把握的精準,轉(zhuǎn)身離開,不多時迴轉(zhuǎn),手裡就端了個托盤,上面一隻玉壺,和配套的瑩潤酒杯。

褚靈韻的面色慘白,往後縮了縮身子。

皇帝斜睨她一眼,就背轉(zhuǎn)身去,看都不看。

李瑞祥嘆一口氣,走過去,將那托盤往她面前的地面上一放道,“郡主自便吧!”

“不——”褚靈韻神色凌亂的要吐,只是不住的往後縮著身子。

皇帝賜死,那就是覺悟轉(zhuǎn)機了。

她的心裡亂成一片,恐慌而畏懼,爬過去拽住鄭氏的衣裙,滿面淚痕的揚起臉去看她,哭訴道,“母親,你相信我,我沒有做過,我真的沒有做過任何敗壞皇室名聲的事,張雲(yún)翼他這是子虛烏有的陷害我,我沒有做過!”

不僅僅是這一次事,只就她之前和張雲(yún)簡被抓包的時候皇帝就已經(jīng)是動了殺心了。

鄭氏到底也是捨不得女兒,含淚跪下去抱住褚易民的大腿道,“王爺,您說話啊,韻兒她是無辜的,她是您的女兒,您總不能真的看著她去死吧!您快說話,跟皇上求求情啊!”

褚易民慢慢怒氣,死死的盯著褚靈韻,自己都恨不能將這個不孝女給生吞活剝了,還替她求情?

鄭氏無望,只能又爬過去求羅皇后。

羅皇后更是一張老臉沒處擱,自己都氣的幾乎上不來氣——

這就是她一直捧在手心裡當成寶貝一樣呵護的孫女,哪怕和張雲(yún)翼攪和到一起的真是紫絮,可是設(shè)計出那麼一連串的計謀,又殺了自己的夫婿!

想想這麼個女人每天言笑晏晏的在她面前獻殷勤,她就不寒而慄,這個時候又如何肯於站出來?

褚靈韻自己不肯碰那酒,皇帝的面色漸漸不耐,羅皇后的目光閃動數(shù)次,最後卻是替他拿了主意,輕聲道:“樑嬤嬤——”

不甚明瞭的三個字,卻是瞬間將褚靈韻打入人間地獄。

她的地反應(yīng)就拔腿要逃。

然則還是晚了一步,樑嬤嬤已經(jīng)帶了兩個粗壯的嬤嬤上前將她一把拽了回來,兩人拉住她,樑嬤嬤去取了地上的酒壺。

“不——”鄭氏慘叫一聲就要撲過去。

樂視馬上帶人上前將她攔下。

褚靈韻死命閉著嘴巴閃躲,樑嬤嬤卻是已經(jīng)大力捏開她的下巴,提了酒壺便將那酒水仰面往她嘴裡傾去。

------題外話------

好無恥,又墮落到七點黨了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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