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宇默默的也喝了兩杯，這才問道：“成遠，你怎麼想的我清楚，不過，這事確實不能怪皇上。”

張成遠就道：“我沒有怪他，我知道……”又說不下去了。

唐思宇道：“我比你大兩歲，有件事記著很清楚，十二歲那年，右丞相家的老太太那時候還沒有故去，是六十還是六十五的壽辰的時候，封容、封勁、你，我都去了……各自有著各自的身份，但是都去了。”

張成遠就皺著眉頭想著，他和封勁年歲一樣，比封勁月份大，這樣一說，他也就十歲？十歲的事情，他是完全想不起來了。

“封勁給老太太磕了頭，就被幾個京城的子弟給拉去了，一起玩抽陀螺。我那時候……奉命盯著他，便跟上了。結果爲了輸贏的事，幾個孩子打了起來，那幾個京城的子弟一塊兒打封勁一個人。”

這事張成遠一點也不知道，於是倒專心的聽了起來。

“封勁自然是打不過，捱了一頓揍。後來，那些孩子的父親兄長的聽到鬧聲過來了，只是看到捱打的不是自家的孩子，便也袖手看著，下人、小廝，全都袖手看著。”

“你呢？你怎麼沒上去幫他？”張成遠終於忍不住了，道：“幾個人打一個，你怎麼不幫忙？”

唐思宇端起酒杯喝了一杯，放下了，淡聲道：“我那時候只是才進侍衛營的小侍衛，師傅叫我盯住封勁，我就盯住他，只爲了完成我的一個任務而已……從沒想過要幫他。”

張成遠鬱悶了，心裡說不出的難受，閉上嘴不說話。

“於是，我就親眼看著他捱揍，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那些孩子都笑話他，你是質子，知道什麼是質子麼？知道麼？！屁都不能多放一個的質子！而封勁，就是一聲不出的悶頭打，一直到被打倒了，實在動不了了。”

“後來呢？”張成遠終於忍不住問道。

唐思宇頓了頓，道：“後來就散了，封勁這纔起來，正在撣身上的土，孟青鸞來了……”

張成遠就直了眼：“她……來了？”

唐思宇點點頭：“領著一幫子小女孩兒，走過來問封勁，聽說剛剛這邊打架了？是你吧？你怎麼這麼不省心哪？！”

唐思宇說到了這裡，突然的笑了一下，大約是想起來那時候小孟青鸞的樣子，覺著好笑：“裝成大人的樣子，點著封勁的鼻子，將他訓了一頓，然後走了。”

張成遠有點意外，他還以爲……孟青鸞會溫柔體貼的給封勁看看傷，柔聲安慰兩句，甚至心疼的掉兩滴眼淚，從此，封勁的一顆心便拴在了她的身上……

誰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這樣就完了？你給我說這個幹嘛？！”他愕然的看著唐思宇。

唐思宇一笑，又幹了一杯酒，放下杯子道：“壽宴那天餘下的時間，封勁就跟在孟青鸞的身後轉了一天，孟青鸞去哪裡，他就去哪裡，以至於孟青鸞訓了他好幾回，他還是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