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蕙從前並沒有見過永福公主。
但關(guān)於她的事情也聽過不少。
一位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同駙馬爺常年分離，甘願輔佐福王鎮(zhèn)守遼東。
十幾年來大周朝的東北方安寧祥和同她有直接的關(guān)係。
元蕙完全沒有辦法想象出這樣的人物該是什麼樣子的。
然，此時站在福王府寬敞奢華的正廳裡的她並不緊張。
畢竟是做慣了當(dāng)家主母的人，她的心態(tài)早已不是當(dāng)初靖南侯府那名卑微的小庶女可比。
不管今日公主殿下召見她所爲(wèi)何事，她自信能夠很好地應(yīng)付過去。
隨著王府下人的通報，永福公主出現(xiàn)在了元蕙夫妻二人的視線中。
她的樣貌和著裝打扮都大大出乎了元蕙的預(yù)料。
永福公主很美，卻又不同於顧朝顧夕那種精緻的美麗。
她的眉眼長得很是英氣，這一點同裴廷瑜有幾分類似，兩人都不是長相柔美的女子。
但她的模樣看起來卻比裴皇后順眼許多。
元蕙略一思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裴皇后模樣長得硬朗，卻偏要裝出一副賢淑柔美的做派，讓人一看就彆扭得很。
而永福公主完全就是一派自然，樣貌和氣質(zhì)渾然天成。
加上久掌兵權(quán)，身上自有一股獨屬於上位者的強大氣勢，讓人看了心折不已。
因爲(wèi)要見客，永福公主今日特意穿了比較正式的衣裙，但衣裙的式樣簡潔明快，並沒有做太過複雜的裝飾。
而且她並沒有像其他的高門貴婦那樣即便在家裡也是僕從環(huán)繞前呼後擁，身邊只帶了兩名看起來十分精明幹練的侍女。
雖然心折，但竇大勇和元蕙並沒有被她的氣勢震懾。
兩人不卑不亢地行禮：“末將（妾身）見過永福公主。”
永福公主長眉一挑，竇家夫婦二人果然不俗。
她溫聲道：“竇將軍竇夫人不必多禮。”
其中一名侍女把夫婦二人請到永福公主下入座。
另一名侍女給他們上了熱茶。
做完這些事情後兩人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永福公主打量了元蕙片刻後笑道：“竇夫人是靖南侯府的姑娘？”
元蕙道：“是，妾身乃是侯府二房的姑娘。”
永福公主又道：“拒本宮所知，夫人這些年除了侯府老夫人和元尚書之外，同其他侯府中人，甚至於你的父母兄妹都並無來往？”
元蕙不明白公主殿下爲(wèi)什麼會對自己的事情這般感興趣，但心裡隱隱覺得必然和豆豆有關(guān)。
她手心微微汗溼，永福公主到底知道了些什麼？
竇大勇不便插話，只用眼神示意妻子不要驚慌。
有了丈夫的鼓勵，元蕙的心定下來許多，笑道：“公主殿下明鑑，妾身的確同侯府其他人斷了聯(lián)繫，其中的緣由妾身不便多言，如今我的孃家人只有伯母和二堂兄。”
夫妻二人雖然並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但彼此之間的關(guān)愛和信任，讓人看了十分豔羨。
永福公主道：“所以這世上才憑空多了一位元家二姑娘元沅。”
元蕙心裡又是一緊，果然是衝著豆豆來的。
“竇夫人不必緊張，本宮並無惡意，只是有些好奇罷了。”永福公主端過熱茶啜了一口。
元蕙道：“殿下的意思是……”
永福公主笑道：“竇夫人今年尚未滿三十，而元二姑娘已經(jīng)十四歲，當(dāng)初你尚且待字閨中，怎會願意收養(yǎng)剛出世的女嬰？
既然收養(yǎng)了，想必夫人一定是十分喜愛元二姑娘。
且本宮觀你夫妻二人感情甚好，想來竇將軍並不介意把元二姑娘視爲(wèi)親生女兒。
可爲(wèi)何竇夫人要在元二姑娘六歲的時候把他送往萬里之外的杭州府，難道你們夫婦竟這般捨得麼？
難道喜歡的女孩兒留在身邊親自教養(yǎng)不好麼？”
說罷眼神轉(zhuǎn)向竇大勇，似是要從他的臉上尋得一個答案。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語氣並不犀利，可饒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竇大勇也有些措手不及。
元蕙額頭上也起了一層薄汗，看來公主殿下是做足了功課，對豆豆這幾年的經(jīng)歷瞭如指掌。
她認真琢磨了片刻後道：“公主殿下也是做母親的人，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的道理您比誰都清楚，沅兒雖然不是妾身的親生女兒，心裡的感受卻是一樣的。”
永福公主微哼一聲，她當(dāng)然清楚。
這竇夫人元氏口齒倒是伶俐得很，意思就是她這個做母親的打小兒就把兒子一個人扔在皇宮裡，心狠嘍？
她故意沉聲道：“既如此，你又何必把她送往杭州府，千萬別告訴本宮你們府上連個幾歲的女孩子都養(yǎng)不起！”
竇大勇忍不住道：“殿下，末將夫婦並非養(yǎng)不起沅兒，而是怕養(yǎng)不好，末將乃是粗人，大字不識幾個，況且大西北環(huán)境惡劣，沅兒自小身體單弱，拙荊不得已才把她送至侯府老夫人身邊教養(yǎng)。”
永福公主依舊板著臉。
看來竇家夫婦倆是不信任自己。
可他們的態(tài)度越是謹慎，越說明那小丫頭的身世有問題。
元蕙見丈夫同公主殿下有些僵持的意思，忙開口道：“妾身斗膽問一句，公主殿下乃金枝玉葉，爲(wèi)何會對這等小事感興趣？”
永福公主往椅背上依靠，嘴角一彎道：“因爲(wèi)元二姑娘看上了本宮唯一的兒子，想要做小王妃，你說本宮該不該感興趣？”
“不可能！”竇家夫婦倆異口同聲道。
永福公主嗤笑道：“你們倆的意思是本宮在撒謊？”
元蕙和竇大勇面面相覷，永福公主是不是個會撒謊的人他們不得而知。
可在豆豆的事情上，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真心沒必要撒謊。
特別是在他們夫婦這樣身份地位普通的人面前撒謊。
看得上豆豆做兒媳，她大可以直接上靖南侯府提親。
看不上的話，以她的權(quán)勢和手段，讓豆豆立刻消失於無形也是很簡單的事兒。
那麼……
她今日大張旗鼓請他們夫婦到福王府來，又親自詢問了這許多的問題。
到底是看上了，還是沒看上？
竇家夫婦迷糊了。
而且，就算是公主殿下看上了，他們也不希望豆豆去做什麼小王妃。
霍家水有多深誰都難以預(yù)料。
而且此時並不是同裴皇后徹底撕破臉皮的最佳時機，突然鬧出一場和裴皇后的侄女搶丈夫的鬧劇，誰知道該怎麼收場？
ps：俺今早睡過頭了~嚶嚶嚶~(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