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道銳光就像兩把利劍扎進了我的眼裡,我頓時一陣昏厥,身子一晃就要倒下來,這時凌楓跑過來扶住了我。
“破水,你以前欠下的債今天該還了!”範大同衝著他喊了一聲,然後從腰裡掏出了一把摺疊刀指向了破水。凌楓則赤手空拳地逼向了他。
朱羅脣和我也圍在旁邊,我們四個從東西南北幾個方向來了個十字圍,不過破水卻好像不怎麼在乎。他從座位底下抽出一桿拂塵,在身前晃了晃,頓時劃出了一層青煙屏障,老範喊了一聲:“大家都後退!”結果在煙霧散去以後,破水忽然消失不見了。
“他是不是也隱身了?”我問老範,老範搖搖頭:“他不會用徒弟被破解的招數(shù),他只不過是瞬間移動而已。”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頭頂上有一股寒氣逼來,我下意識地向旁邊一躲,緊接著地板上就“嘭”地一聲裂開了一條紋路,再一看周圍,除了殘留一片飛濺的塵土之外,卻看不到破水的人影。
“我們必須要分散開,不然會被他羣殺的。”凌楓提醒了我們一句,誰知我們剛拉開距離,就聽到四周的牆壁開始震動起來,我回頭一看,那牆體竟然開始移動了,向著中間擠了過來,越縮越小。
與此同時,屋頂上的磚塊也跟著噼裡啪啦地掉了下來,我們左躲右閃疲於應付。最後,整個屋頂隨著牆面的運動而突然坍塌,清風殿頓時變成了一個天井,留給我們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小。
我向天上看了看,剛要起身跳出去,忽然聽到半空中響起一聲炸雷,緊接著就有一道雷光從天而降,我迅速地一後撤,那雷正好霹在了我的腳尖前。雖然沒打到我,但是那雷的萬鈞之力還是震動了我的整個身體。如果我是個純陽人,估計五臟六腑早就被震得稀碎。
“這是蓮花五雷陣!”老範忽然喊了一聲。
我雖然不知道這個五雷陣是什麼東西,但是它的陣場卻相當強悍,我的眼睛也好,耳朵也罷,都能清晰地捕捉到一股生猛的力量,這種力並非是善力,而是一種惡能,讓我在被震懾的同時對它充滿了厭惡感。
這時,天空中的烏雲又開始蠢蠢欲動,我擡頭看了看,雖然那雲層距離我十萬八千里,但是我能捕捉到它運動的規(guī)律和軌跡,它的下一個目標是朱羅脣!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天雷放射的一瞬間,我衝到了朱羅脣身邊,一把推開了她,可我卻沒想到這雷擊的速度遠遠超過了我的運動速度,我只覺得全身一麻,全部感官在一剎那停止了運動,耳畔邊隱隱響起了朱羅脣的叫聲:“唐磊!”
我癱坐在地上,還好視力沒有受損,讓我看到了範大同、凌楓和朱羅脣三個人將我保護住,顯然他們意識到破水會乘勝追擊將我徹底斃殺。
凌楓站在我的正前方,他從腰裡掏出一張紫色符咒,變燒變唸了起來,由於他念的是心訣不動嘴,我聽不到唸了些什麼,但我知道紫色符咒是符籙技能中的最高境界,絕大多數(shù)道士終其一生都學
不會!
符籙燒完之後,天空的烏雲就像被驚雷嚇走的一羣野馬,不約而同地紛紛散去,陽光從雲層後面露出了真容。與此同時,一個灰色的影子從半空中墜落下來,是破水。
破水如神行般衝到凌楓面前,甩開拂塵向他發(fā)起了進攻,沒抖動一下就颳起了一陣旋風,這風的殺傷力並非是風本身,而是被捲揚起的沙石塵土,它們像無數(shù)個小飛鏢一樣以立體的進攻模式襲擊著凌楓,凌楓雖然能招架住,但是他因爲少了一盞明燈,肌肉的運動速度明顯下降了。
老範也沒有閒著,他用那把摺疊刀和破水纏鬥起來,這時我纔看清那刀並不是街鬥中用的那玩意,而是用象牙製成的骨刀,乳白色的刀體竟然磨出了寒光逼人的鋒刃,每戳一下都能帶起一陣凜冽的風,好像把空氣都刺穿了。
這骨刀的厲害之處在於,它天然沒有殺氣,對破水這樣依靠第六感的高手來說,很難在短時間內察覺到它的存在,所以非常適合偷襲。
範大同用這把摺疊骨刀左右開弓猛刺破水,破水的胳膊被劃傷了好幾道口子,而他躲避骨刀的唯一辦法就是用視力和聽力的純生物防禦模式,妖術統(tǒng)統(tǒng)用不上了。
不過雖然是二戰(zhàn)一,但是破水好像並不慌張,他手裡的拂塵穗子像是千萬條小龍在空中來回遊蕩,那犀利的走位阻擋了凌楓的拳頭和老範的刀子,讓他們的進攻無功而返。
我看到這兒想站起來助他們一臂之力,可就在這時,朱羅脣突然跳到了破水面前,伸開雙臂擋住了老範和凌楓:“我來!”沒等他們後撤,我就看到從朱羅脣的腳下冒出一股紅光,像常春藤一樣迅速纏繞在她的全身,緊接著,一種熟悉的“噝噝”的聲音從蛇皮衣裡傳出來,好像整塊蛇皮在集體震動著。
老範和凌楓稍微後撤了兩步,破水一見朱羅脣和她單挑,就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一串項鍊,我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紅豆穿成的鏈子,色澤光鮮,通體瀰漫著一種鎮(zhèn)煞之氣。
按理說,紅豆這東西頂多有辟邪、轉運的作用,算不上殺鬼驅鬼的利器,然而破水的這條紅豆項鍊卻有種冷金屬的味道,感覺那每一顆豆子都像一頂重錘,充滿了殺氣騰騰的壓迫力。
忽然,破水嘴脣動了一下,他手裡的紅豆項鍊就飛速地拋向了朱羅脣。就在那鏈子馬上要套到朱羅脣的脖子上時,她竟然身子一晃,迎頭鑽了進去!
我猛地跳起來要去救她,誰知那紅豆項鍊突然縮小箍在了朱羅脣身上,每一顆豆粒都閃爍著刺眼的紅光,我伸手去拽了一下,結果像被電擊了似的將我打了回來。可就在這時,那些紅豆突然停止了閃爍,在一瞬間竟變成了黑色。
破水見狀愣了一下,他舉起拂塵朝著朱羅脣就拍了過去,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工夫,紅豆項鍊突然炸開來,那些豆子像被石化一般噼裡啪啦滾落在地上,很快就萎縮得看不見了。
朱羅脣弄斷項鍊之後,她的一對清眸瞬間竄紅,像有兩道火光從瞳孔裡射
出來,雖然隔著衣服,但我清晰地看到那身蛇皮衣的花紋開始有節(jié)奏地放著光,我甚至還能看到一個大紅點在蛇皮表面遊走,最後彙集在了朱羅脣的雙手上。
破水見一招失手,就後退了兩步,卻被老範和凌楓一左一右夾在中間。與此同時,朱羅脣展開十指,兩手的指鋒呈30度角會和在一處,接著紅光一閃,一道叉形雷電竄了出去,直擊破水的面門。
如果說破水的五雷陣是自然之雷,那麼朱羅脣的雷電就是生物之雷,雖然在速度上不佔優(yōu)勢,然而她的雷電是具有生命感的,當破水轉身躲過去的時候,那條紅雷光頓時爆發(fā)出了響尾蛇一樣的攻擊速度,轉了個彎死死咬住了破水的道袍,接著就聽“刺啦”一聲,道袍斷成兩截,破水立刻變成了一個叫飯花子。
我知道這傢伙法力高深,趁著他有些慌神的工夫,一個箭步蹬出去,雙拳並舉照著破水的後腰就是致命的一個錘擊,破水身子趔趄了一下,然後用前滾翻分散我打出的力道,最後靠在牆上站住了。
“你再拼下去是沒有好果子吃的。”範大同舉起象牙骨刀,逼向了他。
破水還真是個頑固分子,他被我和朱羅脣連續(xù)兩擊之後很快恢復了鎮(zhèn)定,不過我已經感覺到他的氣場被打散了,而且所謂的“蓮花五雷陣”在陣主敗退的情況,喪失了攻擊性。只要我們四個聯(lián)手再來一擊,打敗破水是分分鐘的事兒。
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盤算著如何四戰(zhàn)一的時候,範大同忽然扭頭對我說了一句:“唐磊,現(xiàn)在是你跟他較量的時候了。”
我一愣:“什麼意思?”
老範沒解釋,不過破水卻哈哈大笑,他把視線落在我身上說:“原來你就是唐磊,三年前你的陽壽已經耗盡,沒想到你卻茍活了下來,現(xiàn)在看你這動作,你應該是被解除封印了。”
“什麼封印?”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突然用拂塵指向了高琳琳:“你們倆當初被借走了四十八年的陽壽,爲了防止鬼怪索命給你們封了命相,讓你們定時‘死亡’。誰知我?guī)煾杆先思异缎牟蝗蹋谷蛔尦隽耸杲o你們。”
“讓出十二年?”老範聽到這兒忍不住插了一嘴,看來他也不知道內情。
凌楓看了我一眼,然後義憤填膺地對破水說:“我明白了,唐磊的陽壽被還回來卻讓你給霸佔了,被鎖在了蝕骨山上的棺材裡!”
“我的陽壽借給你師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爆料讓我意想不到。
破水作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他搖了搖頭說:“我?guī)煾赴盐抑鸪鰩熼T這麼多年,沒想到他老人家還是要斬盡殺絕,不過今天你們四個是滅不掉我的,因爲……呵呵,你們不必知道了!”
他正說著,突然將手裡的拂塵拋到了空中,那拂塵馬上自轉起來,上面的拂塵穗子一根一根地分離出來,幻化成萬條白光在空中旋轉,轉了幾秒之後,它們突然懸停,接著就從白光變成了白箭,朝著我們這邊齊射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