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凌念惜能夠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動了,只是身上的傷未癒合,有些疼痛,但是已經(jīng)沒有性命之憂。墨寒看著凌念惜恢復(fù)的很快,知道她不再需要他了。終於一日,告辭離開了。
經(jīng)過了這一劫,慕容玦對凌念惜不再冷言冷語,也知道差人送來一些補(bǔ)品,只是從來不在她這裡久待。凌念惜知道他只是想彌補(bǔ)一些,心裡畢竟沒有自己。
慕容植倒是常來看望凌念惜,他與凌念惜有很多話說,談古論今,講述慕容玦小時候的事情,有時候也逗的凌念惜哈哈大笑。慕容植最多的時候還是向凌念惜討教棋藝,在凌念惜的指點(diǎn)下,他的棋藝大有進(jìn)步,幾次和慕容玦對弈,險些勝了。他也見到過凌念惜的真是容貌,卻並不介意,還勸慕容玦對凌念惜好一些,“這些皇嫂中,只有凌念惜最值得我敬佩。姑姑和父皇讓你娶她做太子妃,真是好福氣。”
慕容玦每次聽得都不以爲(wèi)然,“早知道當(dāng)初推給你就好了。難得你們那麼合得來?!?
“皇兄若是現(xiàn)在送給我,我也求之不得呢?!蹦饺葜舱{(diào)皮道,他與慕容玦關(guān)係最近,什麼玩笑都開得。
慕容玦只是嘴角微揚(yáng)。
凌念惜偶爾嚮慕容植打聽五王子的事情,慕容植卻是不知道,畢竟那一年他才五歲,能記住什麼呢?“我只聽七哥說過,他最對不起的就是我五哥慕容熙了,然後是二哥慕容拓,所以有時他明知道是二哥背後搗鬼,也不想聲張,能忍就忍了。不過不知道究竟?fàn)?wèi)了什麼事情?!蹦饺葜矊读枘钕]有任何隱瞞。
凌念惜漸漸瞭解慕容玦,他是一個複雜的人,揹負(fù)著太多的事情,七公子只是他千百面中的一面,舞兒對他的認(rèn)識太少了。而真正的慕容玦是什麼樣子的?凌念惜有些好奇了。
凌念惜每日只是看書習(xí)武,慕容玦不再爲(wèi)難於她,日子過得也平淡。
這日雁妃生日,畢竟這江落雁是丞相的女兒,慕容玦齊聚府上的人,給她慶祝。二王子慕容拓和王妃江沉魚也來到,衆(zhòng)人落座。
慕容玦一邊是凌念惜,一邊是江落雁,其他妃嬪坐落兩邊。江落雁笑意融融,“沒想到二王子也來爲(wèi)我過壽,真是榮幸之至?!?
慕容拓微微一笑,他是陪王妃江沉魚來的,其實(shí)來不來都無事。眼角餘光看到凌念惜,她眼神冷清,一如從前。不由得問道:“太子妃的傷可好了?”
凌念惜點(diǎn)點(diǎn)頭,“已無大礙,還要多謝二王子的刀傷藥?!?
慕容拓不再多說話,神情卻是溫和。
江沉魚的眼睛閃現(xiàn)一絲不快。
所有嬪妃中,江落雁最得慕容玦的恩寵,所以今日她過壽,衆(zhòng)嬪妃輪流敬酒,爭相靠近,江落雁很是受用,不禁有些得意,酒也喝的多了點(diǎn)。
江落雁倒在慕容玦懷裡,與他對飲,凌念惜看在眼裡,心中猶如針扎,藉口不舒服,起身離開。
雖然知道慕容玦嬪妃衆(zhòng)多,但是看到他與她們親熱,還是心中難受,畢竟他是自己深愛的人,爲(wèi)他付出那麼多,值得嗎?
凌念惜站在庭院中,惆悵悲傷?;蛟S她本不該遇到他,這樣最好。
“你的傷剛好,還是不要著涼?!蹦饺萃剡h(yuǎn)遠(yuǎn)走來,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凌念惜急忙推辭,慕容拓愛憐的看著她,“好像你並不幸福?”靠近了她。
凌念惜聞到他身上的酒味,退後了一步,“二王子喝多了。”
慕容拓並不介意,忽然問道:“我聽說你和墨寒早就認(rèn)識了?”
凌念惜心中一驚,他怎提起墨寒?點(diǎn)點(diǎn)頭,“我在塞外長大,自然認(rèn)得他了。怎麼二王子也認(rèn)識他?”
慕容拓苦笑了一下,“聽你哥哥說起過。”
凌念惜暗想,自己的哥哥什麼時候和慕容拓走的這麼近了?
慕容拓又問道:“墨寒是個怎樣的人?”
凌念惜看到他竟然對墨寒感興趣,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如實(shí)說道:“他雖然性格孤僻,待人冷漠,但是醫(yī)術(shù)高超,救過不少人,很少留下名字,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他。其實(shí)他很不錯?!?
慕容拓看向凌念惜,她所說的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是也無須多問了,凌念惜爲(wèi)了慕容玦差點(diǎn)丟掉性命,這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慕容拓癡癡的看著凌念惜,這個女子,從來都不曾屬於自己??吹搅枘钕в行├洌俅螌⒆约旱耐馓着谒砩?,“你大病初癒,身體虛弱,還是少著涼的好?!?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女子尖銳的聲音傳來,江沉魚從遠(yuǎn)處走來,她氣沖沖的樣子,上前將凌念惜身上的外套扯了下來,“你竟敢勾引我的夫君?”伸手便要打。
慕容拓沒想到江沉魚會出現(xiàn),一手拉住她擡起的胳膊,喝道:“休要胡說。”
江沉魚看到慕容拓竟然幫著凌念惜,不禁哭嚷著,招來一些侍女,有人早早跑去稟報太子慕容玦了。
慕容玦與江落雁一起前來,看眼前情形,不是什麼好事,於是散去衆(zhòng)人,只有他們五人,低聲喝道:“凌念惜,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念惜答道:“我與二王子在這裡遇到,聊了幾句,王妃誤會了?!?
慕容玦早就感覺二哥對凌念惜不一般,心中雖然有疑問,但是也不是現(xiàn)在質(zhì)疑,“看來真的是王妃誤會了。”
江沉魚哪裡肯放過,“那爲(wèi)何披著他的衣服?”畢竟王爺是他的夫君,還是要向著他說話。
江落雁眼看姐姐受了委屈,還是在這太子府,自然幫腔,“凌念惜,你平日裡勾引太子不成,今日竟然勾引二王子,真是大逆不道。太子府怎會有你這樣的太子妃?”
凌念惜冷眼看向慕容玦,他臉色青黑,一言不發(fā)。於是道:“我從未做過對不起太子的事情。”
江落雁哼了一聲,道:“從未做過對不起太子的事情?那在酒中下*呢?”
此言一出,慕容玦的臉色忽變,“我相信太子妃和二王子只是敘舊聊天,今日之事就到此爲(wèi)止。誰也不許提及?!?
江落雁還想說什麼,慕容玦瞪了她一眼,“二哥,你也該回府了?!?
慕容拓冷笑了一下,走到凌念惜身前,溫聲道:“太子妃,告辭了。”
慕容玦盯著慕容拓,他這是挑釁自己嗎?
慕容拓和江沉魚離開了,江落雁伸手挽住慕容玦,要與他一起回去,慕容玦道:“我有話要問太子妃?!?
江落雁還要說什麼,慕容玦甩開她的手,徑直走到凌念惜面前,狠狠道:“今日,你讓本太子臉面盡失?!?
凌念惜知道他要發(fā)脾氣了,可是自己沒有做錯,於是轉(zhuǎn)身想走,慕容玦一把拉住她,“江落雁,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一邊的江落雁看到太子發(fā)怒,急忙擡腳離去。
凌念惜道:“我沒有做錯事情。”
慕容玦低聲喝道:“慕容拓到底和你說什麼了?”
“他只是問起臣妾的傷是否好了?!绷枘钕駪B(tài)自若。
慕容玦哪裡相信,“他這麼關(guān)心你?”其實(shí)早在三年前,慕容拓去了一趟塞外,回來後就對凌念惜讚不絕口,慕容玦也有所耳聞,知道二哥的意中人是凌家大小姐。只是時隔三年了,慕容拓已經(jīng)娶了妃嬪,沒想到他依然想著凌念惜。
慕容玦雖然對於凌念惜沒有任何好感,還想把她趕出太子府,但是,她現(xiàn)在是自己的太子妃,被別的男人覬覦,還是心裡惱火。
凌念惜冷冰冰的聲音,“我這幅容貌,二王子會喜歡嗎?”
慕容玦哼了一聲,放開拉著凌念惜的手,“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惹出任何事情,否則,就算你救過我,我也不會留情。”憤怒轉(zhuǎn)身離開。
凌念惜一個人站在清冷的院子裡,這個男人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他是溫文爾雅的七公子嗎?
慕容玦回到了書房,沒有去江落雁那裡,今晚的事情讓他惱火。慕容拓是二王子,如果論年齡,這個太子位置是他的。而他也是自己最強(qiáng)勁的對手,他們名爲(wèi)兄弟,卻是要互相提防,表面上親熱,其實(shí)各自都有打算。誰知道自己經(jīng)歷的一次次劫難是不是他所爲(wèi)呢?
次日,慕容植又來找凌念惜下棋,他是個棋迷,遇到了高手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凌念惜笑道:“八王子幸好是生在帝王家,若是換做普通百姓,如此不務(wù)正業(yè),早就就捱打捱罵了。”
慕容植撇撇嘴巴,“凌念惜,你以爲(wèi)我什麼都不做,只是吃喝玩樂嗎?”
凌念惜嗯了一聲,“要不然呢?”
慕容植嘆了口氣,“我知道的事情可是很多呢?!焙鋈荒樕下冻錾衩氐谋砬椋瑴惤枘钕?,低聲道:“你可要防備點(diǎn)江沉魚和江落雁姐妹?!?
凌念惜不解,慕容植搖搖頭,“看你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這宮裡的事怎麼就不明白呢?我聽說江沉魚誤會你和二王子,所以以她的心思,定然會想方設(shè)法爲(wèi)難你。而且江落雁可不甘心只做一個側(cè)妃。他們江家的勢力不容小窺。父皇身邊還有個江妃,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凌念惜明白慕容植的好意,可是她自視武功高強(qiáng),只要江氏姐妹不主動惹她,她是不會去招惹她們的。她也不是好欺負(fù)的主。
慕容植嘆了口氣,這宮裡的事情紛繁複雜,還是少和凌念惜講比較好。別看他年少輕浮,卻是人緣極好,與衆(zhòng)皇子關(guān)係都很親密,卻對於他們的秘密都守口如瓶。那一次,如果不是涉及到慕容玦的性命,他未必會讓凌念惜參加狩獵,去救慕容玦。只是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對方那麼狠毒,派了那麼多人,導(dǎo)致凌念惜險些喪命,所以對於凌念惜,他有些慚愧,善意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