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295 容皓番外15
然後，如默看見他掉了眼淚。
她的心一下酸楚難當。
認識容皓這麼久，她只看過他掉過兩次淚。
一次是蕊蕊生病的時候。
一次，是在這夜半時分。
她探長了脖子，卻瞧不清他手中的到底是什麼。
她只聽到了，他呢喃著的那個名字：翩翩。
翩翩，是誰？
是蕊蕊的母親麼？
她輕手輕腳地闔上了‘門’，爬回了被窩。
看著旁邊睡得張開小手小腳的蕊蕊，她的心裡複雜得要命。
容皓留下了她，控告了覓蘭，並不是因爲喜歡她，不過是覓蘭傷害了蕊蕊而已。
她在‘牀’上翻了個身。
她對他的喜歡，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
可是，他對她呢？
他從不曾說過喜歡她，更讓她擔心，兩人之間的雲泥之別，是不是顯得她的這種綺念極度不現實？
可是，她明明能感覺得到，他很疼她。
她愛吃的，他記得，特地‘交’代家裡的廚師給她做，喂到她口中。
她感冒的那次，他自己帶著蕊蕊，半夜她咳一聲，他就起‘牀’一次，端水送‘藥’，俊逸的眉眼之間，擔心意味濃濃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虐，生了病，竟然還隱隱地開心著。
只是現在，心裡又七上八下了，怎麼破啊！
她翻來覆去，一整夜都沒有睡覺。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容皓卻已經不在家了。
他似乎並沒有回房間去睡覺，‘牀’鋪是一片冰涼。
如默暗暗地擔心了一下。
蕊蕊戳了戳她的黑眼圈，咯咯地直笑。
如默沒好氣地瞪了她一下：“知道你像你媽媽一樣天生麗質啦。不用笑我們這種長得醜的好麼？”
蕊蕊沒有聽懂，只是歡樂地在地上爬來爬去的，把各種能扯倒的東西都扯下來，玩一玩，再豪邁地隨手扔掉。
鬼使神差的，如默踱到茶幾前，在昨晚容皓坐下的地方坐下，輕輕挪開臺燈。
下方的鑰匙形狀‘精’巧，看起來並不像是外面賣的模樣，應該是專‘門’打造的。
她把鑰匙探入茶幾下方的暗櫃裡，輕輕扭動了幾下。
茶幾上方竟然浮現了一個密碼鎖出來。
如默慌了。
她輸入了她的生日。
想當然爾，那是錯誤的。
她又輸入了容皓的生日。
竟然也不對。
她磨了磨牙，又輸入了蕊蕊的生日。
結果還是不對。
她絞盡腦汁的，終於想起容皓似乎很鍾愛用一個數字密碼。
她一邊回想一邊輸入。
終於，滴的一聲，提示密碼正確。
如默這才後知後覺。
這六位的數字似乎正是一個人的生日啊。
難道，就是蕊蕊的母親……容皓怎麼都忘不了的那人？
她心裡難受，拉開暗櫃的時候，手都軟了。
裡頭只放了一樣東西。
一枚鑽戒。
如默沒有鑑別鑽石的常識，她小心翼翼的捏住白金的戒圈，在陽光下打量著那碩大的鑽石表面。
哇，這麼大，這麼閃，得多少克拉？多少萬塊？
她可憐的腦袋可思考不了這麼難的問題。
她只是想著，這戒指，容皓本來是想給誰的呢？
那個昨晚他喚出的名字“翩翩”？
會是蕊蕊的母親嗎？
她剛想放下戒指，忽然發現，內環裡似乎有篆刻的字跡。
她趕忙對著陽光琢磨著，費勁地拼著。
“翩翩……”
果然是這個名字！
這本來該是求婚戒指吧？
結果，那‘女’人沒有能夠等到麼？
容皓把這戒指放在這裡，是始終放不下過去那段感情嗎？
她不敢問，因爲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剛想把戒指放回去，剛纔對著陽光照‘射’的時候，鑽石表面散‘射’出的五彩光芒已經牢牢吸引住了蕊蕊的注意力。
小傢伙現在手腳麻利得很，哧溜溜地爬了過來，伸手就要來抓如默手中的戒指。
如默下意識地手一縮，孩子的腦袋已經磕到了桌角上。
如默心疼得不行，連忙衝了過去，抱起了孩子，一個勁地哄著：“呼呼，不疼不疼。姐姐疼蕊蕊，不疼不疼。”
蕊蕊纔不去管她拗口的什麼疼不疼呢！
她的注意力都在那閃閃發亮的鑽石上！
小丫頭一伸手，就抓住了那枚鑽戒。
毫無防備的如默被她奪過了那戒指，慌忙伸手要去搶回來。
孩子把玩了一下，見如默要來拿回去，小手一甩，那小小的指環就形成了一條優雅的拋物線，在空中閃了閃，就落入了開啓的窗‘門’之外。
如默尖叫了一聲。
那是鑽戒啊。
不知道多少克拉的鑽石就這樣被扔到大馬路上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竟然好到這種程度！
她顧不上蕊蕊了，只能把小傢伙往嬰兒車上一放：“你這個壞蛋！乖乖坐著，我馬上去撿！”
老天啊，20多層樓啊，拜託拜託，趕緊保佑她衝下樓的時候，那鑽戒還在！
闖了禍的蕊蕊還咯咯地笑著。
如默一轉身，她就手腳並用地從車上翻了下來，爬過去揪住如默的腳踝：“媽媽，抱。”
如默剛拎起她，‘門’鎖一響，喀拉一聲，容皓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蕊蕊，猜猜爸爸今天給你帶什麼禮物來啦？”
如默頭皮一忙。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敏捷的身手，她一手還抱著蕊蕊，一手已經飛快地撥下鑰匙，關上了暗櫃的‘門’，還能飛快地坐在沙發上，把鑰匙坐在了自己的屁股下面。
容皓進‘門’脫下了鞋子，背對著兩人的時候，她偷偷地把鑰匙從屁股下方‘抽’了出來，塞回了檯燈底下。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容皓剛剛好轉身過來，嚇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容皓看見了她，伸手向蕊蕊，抱起了孩子：“咦，你怎麼還沒換衣服呢？”
“我，我……”如默有些詞窮，“我想出去一下……”
她如坐鍼氈。
那麼大一顆鑽石啊，再這麼磨蹭下去，會不會已經被人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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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出去哪裡？不用準備禮物了啦。”容皓哈哈地笑著，“快點，去換衣服，我們要走了。酒店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他親了親孩子：“蕊蕊，今天中午好多人會來慶祝你生日喔。希晨弟弟也會來，還有仲文哥哥……”
蕊蕊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她只是單純而開心地拍著小手。
如默心神不寧的，走進了房間，一邊搜腸刮肚地想著藉口，一邊心不在焉地套好了衣服。
她一出‘門’就對容皓說道：“我先走一步，我忽然想起我得去買點東西。”
她這時候才覺得自己腦容量實在太低了。
光想個理由都費了不少腦細胞。
容皓撲哧一笑。
“怎麼了？”她被他這麼一笑，心都慌了。
“你把衣服都穿反了。”他伸手扯了扯她的上衣，“也難爲你這樣還能穿得下啊。”
如默尖叫了一聲，才衝回房間，把自己穿反的衣服連忙換回來。
再度出房‘門’的時候，她已經羞窘得面紅耳赤了。
“買什麼東西？走吧，一塊買去。”容皓不以爲意的，“我有卡。”
如默‘欲’哭無淚：“呃，我，我剛纔進去換衣服的時候，發現自己MC來了，我要去買衛生棉，那種地方，男生去不好啦。我自己去就成。”
她著急地直望窗外，生怕有人把在她之前把鑽戒撿走了。
“你們先過去吧，我等會搭車過去就成了。”
容皓笑容意味深長：“你連這個都告訴我，是報備的意思嗎？”
她愣了一下，轉眼臉都紅透了：“我，我不是這意思。”她支吾道，“你們先走吧。”她直推著兩人。
“我送你到超市‘門’口，你自己進去買，我們就在‘門’口等你。”容皓柔聲道。
“不，不。”他這樣，她還怎麼去找戒指？“你是大明星，等會一出現在超市‘門’口，就被人圍觀了，反而生出麻煩事。”她還小小得意了一下自己的機智，“趕緊你們先走吧。我殿後！”
容皓挑眉：“那好吧。我們在酒店‘門’口等你。”他忽然伸手，捏了捏她最近被他養得稍稍圓潤了一些的臉蛋，“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覺得今天的你特別可愛。”他半真半假地道。
她訕笑了兩聲：“是可憐沒人愛麼？”
“不，”他一本正經地搖頭，“是傻得可愛。你還應該再吃得胖點。”
“都快成豬了。”她推著這父‘女’進入車庫，自己心急如焚地直衝向‘花’叢。
樓下健身的老太太們，就看見這麼一個瘋婆子似的‘女’人衝進了‘花’叢裡，一通‘亂’翻，枝葉‘花’瓣四處飄散。
“怎麼沒有！怎麼沒有！”她快抓狂了。
那些老人奇怪地看著她：“丫頭，你在找什麼呢？”
她猛地回頭，剛想詢問，卻硬生生地打住了。
難道，她能問這些人說：請問你們剛纔有沒有看見我的鑽戒掉了下來？
如果這樣，恐怕等會人家就跟著她一塊翻了吧？
她只能支吾道：“呃，我，我剛剛從樓上丟了支筆……”
“筆有什麼呀？”老太太們笑了，“多值錢啊？你再買就得了。那麼高的樓層扔下來，什麼都散了，還能找得回來？”
她們都在笑她笨，如默卻連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死心地繼續翻找著。
明明從這個角度扔下來的，怎麼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