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忽必烈派出伯顏、阿術(shù)等大將之後,南宋的殘餘就被徹底圍困在東南沿海一帶,陸地已完全是蒙古人的天下,雖說百姓甚是擁戴深得民心的忽必烈,但因東南沿海駐守了宋軍,因此也無人敢逃將出來,又何況皇帝趙晸還在這裡,縱然是個娃娃,也是天子,若是觸怒了龍顏罪過可是不輕的,怕是不等蒙古人打?qū)⑦M來,自己的命倒先沒了。
宋人將小朝廷設(shè)在福州,這裡雖不及臨安那般逍遙自在,又有蒙古人步步緊逼,但總歸也是天子落腳的地方,因此在旁的人看來倒也戒備森嚴(yán),只是裡面卻大不如往日那般光鮮了。在這裡,終日守著小皇帝的不過是宋廷的幾員忠臣,出謀劃策是每日必做的事情,可縱然想得很好,也是苦於無人無力,成不了氣候的。
右丞相文天祥和禮部侍郎陸秀夫向來能想到一起去,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這二人倒是宋廷真真兒的忠臣,無一不是爲(wèi)宋廷的江山著想。
“蒙古人已將我們逼至在角落一隅,如今已是前有追兵,身後,則是忙忙海域,手中兵力也是不足啊……”陸秀夫重重地嘆了口氣,望向龍椅上的小皇帝趙晸。
這趙晸今年只有八歲,雖說生在帝王家,自小深懂詩書也是應(yīng)該的,可畢竟只是個八歲的孩子,正是童心未泯的好時候,聽這些個憂國憂民的國家大事還是差了許多,方纔見面前的兩個大臣商討之時,他就已經(jīng)昏昏欲睡了,這會子則更是上下眼皮打架,昏昏地什麼也不知曉了。
文天祥嘆道:“蒙古人不深知水戰(zhàn),雖說攻佔襄陽之時訓(xùn)出了一干水軍,但只是馴服了青泥河,現(xiàn)在他們要入的是海,海之廣,他們自然不敢貿(mào)然打這個仗,應(yīng)也是吃了侵佔東瀛而戰(zhàn)敗而歸的苦頭了罷。現(xiàn)在伯顏和阿術(shù)只是圍住了我們,縱然我們兵力不足,只要用對計謀,保了幼主逃出,自能尋得他日東山再起,打?qū)⒒貋恚瑠Z回宋廷江山!”
“是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這纔是硬道理……”陸秀夫也只得點頭贊同,繼而又道,“我們自是不能降的,自古忠臣不侍二主的道理你我都知曉,只是現(xiàn)在如何保了幼主出去?現(xiàn)在雖得一時寧靜,可若他日蒙古人訓(xùn)出了海戰(zhàn)的水軍,怕是真的不能……”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將手裡的白玉牌恭恭敬敬地豎了起來, “陸年兄,你我皆是大宋的忠臣,朝廷的命官!我不管他人如何,我文天祥斷不會爲(wèi)蒙古人效力!蒙古人打?qū)⑦M來,國家尚且完了,你我又如何能爲(wèi)百姓做主!縱然百姓擁戴蒙古人,那不過是開國的皇帝想要換取民心罷了,千百年之後,還是一樣腐朽!我只求得能在史書之上留得‘忠臣’二字!”
陸秀夫點頭道:“話是不錯,可現(xiàn)在皇上十分重用張世傑,他雖也算得一員忠臣,幾次利用海戰(zhàn)打退了蒙古人的猛攻,可無奈於有時他迫使皇上聽得他的進言,如此專政,可怎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