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世界破碎，救世之道

足以蒸騰山河的火焰在虛空之中流淌，所過之處，一切皆爲灰燼，可在這浩蕩沸騰的火焰之海之中，卻有一尊存在屹立，綻放不滅之光。

那是一顆足以比擬羣星的天體，只不過驚悚的是，這顆天體卻是由億萬不停蠕動的大蟒與巨蛇構建而成，在其核心處，諸多可怕的大蛇化作一張不朽神座，一尊人身蛇尾的存在端坐其上，散發著足以比擬神靈的不朽與威嚴。

“真是完美的姿態啊！”

充滿貪婪與遺憾的目光，落在於虛空中，翻飛騰躍的龍王身上，那威嚴而又不失矯健輕靈之感的身姿，即便是在虛空之中，也是最爲矚目的存在。

“可惜了！”

萬蛇之母心中滿是惋惜，她原本是有機會的，可惜機會被她完美錯過了，不過誰能預料到呢？

當初只不過成功返祖，流淌祖代龍之血的小傢伙，居然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便晉升成爲了龍王。

倘若在那時，她不惜一切代價下手，將這小傢伙撈取在手中，那麼到如今，又該是什麼樣的光景呢？

唔，這還當真說不好，有了她的影響與干涉，這小傢伙未必能夠成爲龍王，擁有如今這般令她都會爲之畏懼的偉力。

“滾開！”

面對這位下場干涉的萬蛇之母，諾亞的心中充滿了厭惡，在場三位之中，最令諾亞厭煩的便是這一位。

諾亞對這頭蛇母的惡感，還要遠遠超過假冒他的太陽之蛇，在諾亞眼中，蛇母的惡劣程度還要遠在其之上，因爲這條蛇母覬覦的是他自身存在，遠比太陽蛇更加貪婪。

可即便是如此厭惡，諾亞也是重點關照太陽之蛇，對於萬蛇之母，則是隨手應付。

這場戰鬥波及與影響的範圍實在是太大了，他個人的喜好，在其中實在無足輕重，最少諾亞認爲自己絕不能爲了一時之興，而罔顧大局。

當然最重要的是，打萬蛇之母，打了也就打了，可幹太陽之蛇不一樣，從祂身上每幹下來一部分，都會成爲諾亞的資糧。

換而言之，只要太陽之蛇每弱上一分，諾亞便會強上一分，力量近乎於同源，掌握法則極爲相似的他們，彼此互爲獵手與獵物，而具體的身份，則是由雙方力量的強弱來決定。

可諾亞並非無敵，他只是以相對強勢的姿態以一敵三，雖然這霸道無匹的戰鬥之姿，映照在諸神與諸多窺視戰場的不朽生靈眼中，是如此的令人警惕，心生忌憚，但諾亞在戰鬥中，同樣也會受傷，遭受創傷。

因此，哪怕諾亞以及他的對手都在有意識地剋制，可是當不朽不滅之軀被一次又一次的撕裂，尤其是太陽之蛇不斷地被諾亞吞噬本源後，這條同樣具備太陽之力的史詩大蛇也爆發了。

洶涌浩蕩的火焰迸發足以令世界爲之寂滅的浩蕩偉力，一顆星體僅僅只是在一旁飄過，可在觸及到火焰的瞬間，也被熔鍊了大半。

下一瞬間，這顆倒黴的星辰就被幾尊史詩交戰的擊碎了，在虛空之中轟然炸開，其中少許碎片，還落向一側世界胎衣都明滅不定的物質世界。

因爲那是一顆既沒有生命，同樣也沒有孕育出意志的星體，因此被打碎後的碎片，同樣也沒有觸動物質世界的規則防禦。

這些星辰碎片輕而易舉地穿過了世界之衣，向物質世界內部落去，而後，這些星辰碎片開始燃燒出去了。

在這一過程中，不論是在天外，還是在地上，都能夠看到一片瑰麗而又浩大的流星雨。

只不過能夠在世界之外見到這一幕的存在，沒有誰有閒情逸致去欣賞而世界內部，仰望這壯闊一幕的生靈無不驚駭，因爲他們都嗅到了死亡與毀滅氣息的降臨。

星辰破碎之後，墜落的殘骸碎片，哪怕僅僅只是一小部分，可當被掃落進物質世界後，那對於凡俗衆生而言，也是可怕的末日浩劫。

衆生在絕望之中哭泣，哀求，同樣也有許多生靈在懺悔，雖然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會導致如此的災厄降臨。

但他們現在能夠做的，就是祈求某位偉大存在的原諒，能夠撤走這樣恐怖的末日浩劫。

不過，非常可悲的是，沒有任何存在去特意針對他們，別說是諾亞了，哪怕是邪氣最重的萬蛇之母，也不是喜歡滅世的邪神。

她不過就是喜歡玩弄生靈，勾引心性身軀聖潔之人墮落的惡劣史詩罷了，她將物質世界視作尋歡作樂之處。

雖然同樣不是什麼好玩意，但萬蛇之母是不願意看到世界毀滅的，要是萬世寂滅，她上哪找樂子？

可正因如此，這才越發可悲。因爲在沒有任何存在刻意針對的情況下，僅僅只是他們交戰的餘波，無意間粉碎的星體，便爲一方小型物質界帶去了滅頂之災。

當流星墜地之時，絕望的哀嚎在彷彿天地碰撞的轟鳴聲中，盡數歸於虛無，不是沒有強者試圖拯救世界，至少庇護一部分生靈。

別說是本土強者了，即便是天外，同樣也有神靈降下威能，顯出神靈化身，想要爲信徒抵禦災難。

可落下的流星並非單獨的一顆，而是流星羣，傳奇擋得住一顆從天而降的流星，可擋得住十顆百顆嗎？擋得住如山般墜落的星辰碎片嗎？

別說是傳奇，即便是神靈同樣也無法支撐，因爲神力的消耗太大了，況且神靈也難以庇護周全。

當越來越多的流星墜地，信徒被成片抹除時，神靈降下神力的原動力也由此越來越弱，直到最後，神靈權衡利弊之下，也會選擇放棄。

僅僅只是短短不到半天時間，一方欣欣向榮的物質世界，就被絕望與死亡的黯影籠罩，再無希望。

這一切僅僅只是因爲有幾尊永恆不朽的存在，在其物質世界所在虛空界域開戰而已。

“混賬！”

物質世界的物種大滅絕，自然而然地便影響到了世界之衣的狀態，因此，諾亞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一方物質世界的異常，同時也明白這一方世界爲何會有如此異常。

呼籲中止戰鬥自然是不可能的，萬蛇之母這樣的貨色，雖然不會去主動毀滅世界，但也別指望對方會主動拯救世界。

這條蛇母走的也是一條極其特殊的史詩之路，她一直都在致力於在各大物質世界擴充自己的後代族裔。

只要生得足夠多，自然就有話語權。

正因如此，祂纔對各類特殊血脈會懷有覬覦之心，當初僅僅只是作爲祖代龍的諾亞，能夠入她的眼，就是因爲當時的諾亞已經不同於其它龍種，只要與之結合，必然能夠爲萬蛇之母締造出一支從未出現過的全新蛇種。

如今晉升爲龍王的諾亞，自然就令萬蛇之母更加眼饞了，倘若她能夠得到一位龍王的支持，她的權柄，她所能夠領悟掌控的法則，必然也會發生飛躍式進步，可惜，這不過是她自己的癡心妄想而已。 “唉！”

一聲嘆息，諾亞終究是無法容忍一方原本還生機勃勃的物質世界就在自己的眼前被摧毀，更別提這場戰爭還與他有關了。

諾亞並非是心慈手軟之輩，虛空之中不知有多少世界在生滅，諾亞自己聽聞了解到的便有不少，可諾亞極少伸出援手。

他只重點關注處於自己統治下的物質世界，至於黃金秩序之外的世界，那就是愛莫能助了。

“神啊，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爲什麼要拋棄我們？”

一尊渾身淌血的傳奇，行走在破碎的山脈之上，失魂落魄，滿心悲腔之下，嚮往日之間他尤爲敬重的存在發出了怒吼。

他在質問，可惜，神靈已經不會再回答他了，一方幾乎被摧毀生態，已經被毀滅的物質世界沒有什麼價值，神靈縱然傾盡全力也無法修復這樣的世界，強大神力也不行，因爲就不是他們該乾的活。

咔嚓～

在末日流星降臨之後，天空中的色澤越發深沉，當這名倖存下來的傳奇發出怒吼的時刻，一道清脆的破碎聲響起，真正的死寂降臨了。

世界之衣破碎了，那一層薄薄的胎膜，構成了物質界生靈眼中的天空，那也是世界最強有力的屏障。

當這一層屏障破碎的時候，也就是世界宣告徹底毀滅之時，沒有世界之衣的物質界，就等於說是卸下了所有的衣物，沒有半點防禦。

縱然內部還有生機殘存，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因爲在虛空接二連三的侵害之下，即便傳奇也無法長時間存活。

“你們沒有做錯什麼，非要說錯誤的話，就是你們的運氣不大好。”

眼角淌血的傳奇身旁，一道身影給予了迴應。

“誰？”

滿心悲憤交加的傳奇，披頭散髮，猛然擡頭，看著那尊不知在何時間接近自己的存在。

若是在往日，他必然是滿心警惕，可現在世界都已經毀滅了，他也無所謂了，活著與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對於他來說，沒有。

“你覺得你的世界還有救嗎？”

看似與這失魂落魄的傳奇身形沒有多大區別的存在，站在他面前，可是落在這位傳奇眼中，這位不知名的存在，卻是比山要高，比天還要遠。

那一種虛無縹緲卻又浩然神聖到讓人忍不住頂底膜拜的氣質，讓他想起了供奉在廟宇中的神像，但這樣的氣息與儀態，絕非廟宇中毫無生機的神像能夠媲美的。

“救？還能怎麼救？”

聽到諾亞的詢問，滿身血腥氣的傳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因爲當天空徹底破碎消失之後，發生在虛空中的一幕幕，也真實呈現在了倖存者的眼中。

身軀不知多少裡的巨龍盤旋在天穹之巔，頭頂烈陽，目光所至，虛空爲之坍塌，一切有形物質都開始燃燒。

看起來嫵媚動人的蛇神，盤旋在天體星辰般的蛇球之上，更有虛空之蛇，令火海都爲之分割熄滅。

滅世的真相已經呈現在眼前，世界因何而毀滅此刻一清二楚，可是看到真相之後，哪怕是心性再怎麼堅定之輩，此刻也不免陷入到絕望中。

“我倒是覺得可以搶救一下。”

雖說在常識認知中，世界之衣破碎後，世界的生命也開始了倒計時，基本就沒救了。

可以諾亞的認知來看，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今奧丁管轄的時空界，就是由上百處破碎的物質界組合而成的。

這足以證明，即便是淪落到了這一步，連世界之衣規則也開始因爲沒有足夠多的衆生意志支撐而崩潰，但這樣的世界也是有挽救的可能。

“您說什麼？”

因爲接受不了在短時間內發生的巨大變故，經受到極大的衝擊，精神意志都開始出問題的傳奇，死死瞪著諾亞。

“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一切都結束了，你要好好活著，將你們世界的血脈傳承下去，你現在可不僅僅只代表你自己啊。”

諾亞囑託了一句之後，這道投下的意志頓時也隨之崩潰，化作一片逆流而上的光雨，衝向越發暗沉的天穹，隨後星星點點的光連結在一起，化作一方光之穹頂，將這一方破碎的世界再次與虛空隔絕。

“你想拯救世界？”

諾亞的舉動自然瞞不過在場的其它幾位史詩，而諾亞的意圖也是一目瞭然，一道道困惑不解的目光投向諾亞，祂們不能理解。

因爲這樣的世界已經沒有拯救價值了，即便是令其在虛空之中不墜落又如何？這樣的世界，已經沒有多餘的源力了。

這就是小型物質界的可悲之處，雖然對於史詩來說，摧毀這樣的世界並不困難，但摧毀了又能怎樣？

不過就是得到一堆殘渣而已，因此，哪怕是滅世者，也不願意白費力氣。

“怎麼？你們還想攔我？”

一顆顆璀璨光耀的太陽在虛空中浮現，諾亞召來了更多的太陽，或者說是本體，本就已經極其強悍的龍王之軀，開始進一步增長，令諸世爲之寧靜，時光都好似爲之凝固的威嚴肆意縱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