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禧操練精兵,練了半天結(jié)果一點(diǎn)兵權(quán)都沒有抓到手。
這讓顧紫重實(shí)在是太不放心了。
這兩天巡撫大人的小妾王氏沒事的時候還來家裡面轉(zhuǎn)悠轉(zhuǎn)悠,陪顧紫重聊聊天什麼的。
顧紫重就在人家這裡沒事的時候問上一問。
誰知道王氏的嘴比誰的都要嚴(yán)。
顧紫重真的拿她沒有辦法
王氏一走,崔姨娘便來相告,說是這個人有問題。
顧紫重一心都放在了子善哥的身上,哪裡還有心情去關(guān)心別人去?
她都不怎麼想去理會崔姨娘。
崔姨娘過了大半輩子了,看人一般沒有錯的。
“郡主,不是老身我多嘴。這個王氏的心眼要比你多。”崔姨娘知道這些話自己不該說的,可是真的出於忠心,她還是說了。
顧紫重就是一怔,不知道崔姨娘說的話是否對的。
她定了神,把目光定在了崔姨娘的身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能做的只有沉思了。
崔姨娘見郡主聽了,便接著道:“郡主,您請聽我老身一言,我告訴您吧,像是這種隨意串門的女人,基本上都是來說一些不著四六的閒話的。不過還有一點(diǎn),那就是人家來咱們家,就是爲(wèi)了來打聽點(diǎn)事什麼的。這個王氏來了咱們家,除了問郡主一點(diǎn)家長裡短的,還問了什麼了?”
顧紫重還真的沒有怎麼想呢。
她看了看崔姨娘,搖搖頭。
崔姨娘笑了笑:“郡主,我可一直在一旁聽著呢。人家來了就是旁敲側(cè)擊,問你是不是有心思要幫著朱大世子捐錢?”
捐什麼錢?
顧紫重一時之間還想不起來呢。
崔姨娘道:“朱大世子建了兵營,這種事情沒有銀子是辦不成的。”
顧紫重纔想起來,道:“哦,我說呢,我剛剛想起來,好像聽說是這樣。不過我當(dāng)時怎麼回答來者?”
反正在她看來,人家來做客,她就是隨意應(yīng)付著便可以了。
顧紫重也沒有多想。
崔姨娘很是得意的樣子,作爲(wèi)一個老者,她看這種事情是看得最準(zhǔn)的了:“郡主,老身可是一直在您身邊來著。承德府那邊的人我見得多了,而且像是武清侯府裡的來客,和這個王氏都差不多。我告訴您吧,王氏是來打探消息的。要不然她不可能說是來了以後就走。”
也是,剛纔崔姨娘問了王氏一個問題,問她巡撫大人什麼時候捐點(diǎn)銀子。
王氏立刻就不說話了,還隨便找了一個藉口就走。
崔姨娘道:“人家這是盤算著事呢,咱們在金陵的根基已經(jīng)不穩(wěn)了。自從金陵換了巡撫大人,又換了按察司大人以後,兩司的事情已經(jīng)不歸咱們管了。而且像是兩司那邊的人,咱們也都不熟悉了。”
崔姨娘說得是啊,兩司的人她已經(jīng)不熟悉了。
不要說是她了,就連子善哥也不怎麼認(rèn)識了。
崔姨娘道:“郡主,這便已經(jīng)說明了,人家把金陵城事給分割開了。金陵朱家只是名義上的江蘇大家,可是在江蘇,浙江一帶,只怕朝廷裡面有人,康冕王那邊也有人了。咱們在這裡,最多也就是一個掛了虛職的王侯之家而已。”
對啊,再往後,該怎麼說?
朝廷的人該怎麼說?
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
一想到這裡,顧紫重就努嘴,一點(diǎn)也忍不住。
心裡這火氣便翻滾似的往上涌。
那個黛蘭王妃還在金陵呢。
顧紫重去找了她,向她索要餉銀。
黛蘭只不過是一個後宮的嬪妃而已,對餉銀這種事情能瞭解多少?
顧紫重就是想嚇唬黛蘭。
黛蘭卻是有一種大家的風(fēng)範(fàn),笑而不語,一點(diǎn)都不露怯,反而還反問顧紫重呢:“郡主,朝廷什麼時候要給撥款,這用不著你來插嘴吧?”
顧紫重輕咬紅脣,卻是知道該怎麼回答。
人家說得對著呢。
黛蘭笑道:“我雖然是後宮的人,可是朝廷上的事我還是知道一點(diǎn)的。國庫空虛,本來就沒有多少銀子。最近戶部的賬目也對不上了。你們金陵這一片地方本來就應(yīng)該少要。不過我怎麼聽說朱大世子還要建什麼兵營啊?”
這話說得真氣人。
子善哥建兵營,這又不是他自己想的,這本來就是朝廷的意思好吧?
戶部沒有了銀子,這是戶部的事啊,和金陵朱家又有什麼關(guān)係?
顧紫重知道和她再聊也沒有什麼用了,乾脆轉(zhuǎn)身離開。
顧紫重一離開,黛蘭就去了顧家。
所以顧紫重剛回了朱家,轉(zhuǎn)天顧王爺就來朱家找女兒聊天了。
顧紫重知道自己又惹禍了。
不過她的表哥王哥也跟了過來,還勸她呢:“表妹,現(xiàn)在朝廷和地方不太一樣,國庫沒有銀子。婆子才鬧出了這麼多的笑話來。我們本來也沒有指望著朝廷能給撥款啊。”
顧王爺也勸道:“是啊,而且皇上還下了旨了,說得很明白,咱們這裡沒有功夫建兵營。要是真的建兵營的話,就要靠咱們自己。”
顧紫重心結(jié)解不開,卻是無法釋懷:“可是你們都不知道,金陵城咱們越來越控制不住了。巡撫大人和咱們不是一心啊。”
顧王爺定了定神,沒有說話。
顧紫重知道自己又說錯什麼話了。
她乾脆閉上嘴。
顧王爺讓人給女兒帶了一些吃的東西,甜點(diǎn)什麼的,還有蒙古那邊的奶茶呢。
顧紫重卻都沒有心思吃喝。
子善哥好長時間纔回來。
顧紫重看他的面龐,真的是憔悴了許多。
她不忍心,盯著子善哥的面龐,不禁落下淚來了。
朱常禧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看紫重的樣子,把她攬了過來,摸著她的腦袋,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笑著問道:“你怎麼了?幹什麼哭泣?”
顧紫重心裡有難處,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朱常禧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哈哈一笑,道:“我走了這麼多天,沒有在家裡陪你,是不是心裡有些孤獨(dú)?”
顧紫重看他耍怪的樣子,就笑了出來。
含淚而笑,這也就是子善哥能讓她這樣了。
她捶著他的肩膀,還嬌嗔道:“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