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因爲迎娶顧紫重,家中大部分的銀子都拿來送彩禮了,可是朱家再不濟,J鴨魚R好歹也是能吃得上的。
生活不用愁,這錢借來幹什麼?
顧紫重扶著子善哥,安慰著他:“你不要這樣,咱們把事給確定了再說?!?
鳳鳴也是趕了過來,收拾著屋子裡的碎紙屑:“是啊,姑爺,那個人就是一個無賴,他給咱們添了多少麻煩?您不要聽信他的話。”
朱常禧這個人性子也是直,剛纔要不是顧紫重攔著,只怕他就要堵住門口,不讓朱留宏走了。
現在朱常禧被顧紫重安慰著坐了回來。
鳳鳴給端熱水來。
顧紫重卻不要,衝著鳳鳴擠眉弄眼。
鳳鳴立刻明白了,趕緊出了門,不過多時又端來一杯。
來到姑爺面前,鳳鳴服侍著:“姑爺,我剛剛給您沏了一壺茉莉花,您喝兩口解解渴吧。”
顧紫重欣然一笑,還是鳳鳴懂事。
顧紫重替子善哥接過來,遞到他面前,道:“哥,你不要生氣了,要不然紫重也要跟著生氣了?!?
朱常禧真是乖巧,立刻接過茶杯來喝了一個乾淨。
顧紫重盯著他,都想要笑出來,輕拍著他的後背,道:“慢點喝。”
朱常禧緩了半天的神,才緩過勁來,道:“要不是這個姓朱的人,我能多活十年。”
顧紫重氣得都想笑出來,猛地一拍他的肩膀,道:“胡說八道,你年紀輕輕的,談那個幹什麼?!?
她哄也哄了,伺候也夠了,乾脆也變了表情。
一個變臉,顯得她很是嚴肅。
朱常禧本來心裡窩著氣呢,沒想到紫重會突然變臉。
他瞧著她的模樣,嚇了一跳。
顧紫重道:“子善哥,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要我看來,既然他說了這事了,咱們兩個人就要去向父親證實一下。再者說了,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
鳳鳴也趕快勸道:“是啊,姑爺,強龍不壓地頭蛇呢,再說他朱留宏就是普通的小叫花子一個,怎麼可能壓得過咱們朱家呢?”
鳳鳴真會說話,說著說著把她自己也說成朱家的人了。
不過顧紫重挺喜歡鳳鳴這話的。
於是她也跟著道:“是啊,子善哥,咱不能生這悶氣?!?
能有顧紫重這樣的媳婦,誰還會生氣?。?
朱常禧瞧著紫重,這笑臉立刻就露了出來。
他臉上的笑容比誰都燦爛。
朱常禧道:“對,紫重說的是,我不能吃這啞巴虧。當初我就讓他騙過一次?!?
就子善哥這個性格,怪不得讓人家騙。
夫妻兩個人已經準備好了要去問朱王爺。
可是朱王爺卻不請自來了。
朱常禧一瞧父親站在了門前,自然很是驚訝了,趕緊把父親給迎了進來,道:“爹,您怎麼來了?”
朱王爺進門的時候,整個人也顯得不那麼精神了。
怎麼說呢?
給顧紫重的感覺就是公公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好似沒有睡醒。
顧紫重也猜測到了,公公只怕也知道了朱留宏剛來過來要挾這事了吧?
公公爲何這般沮喪呢?
難道真的是朱家人理虧?
顧紫重心裡有這個嘀咕,可是沒問,她也不敢輕易隨便去問。
朱王爺進了門來,讓孩子們給他騰出一個位置來。
他坐了下去,嘆了口氣。
看上去他的樣子很憔悴。
朱常禧心情本來就壓抑,這一瞧父親面色不好,登時心裡一激動,鼻子也跟著酸了起來,眼淚便嘩嘩往下流淌。
朱王爺拍了桌子:“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
朱常禧立刻不說話了。
朱王爺轉頭過來,盯著顧紫重看。
“紫重,剛纔朱留宏那個小子過來了?”朱王爺問得很嚴肅。
顧紫重瞧著公公的樣子,不禁都爲之一顫。
她縮著肩膀,點了點頭。
朱王爺捋著鬍鬚:“這小子真的登門要賬了?”
朱常禧當即便道:“爹,咱們真的欠那小子錢了?”
朱王爺沒理會自己的兒子,反而是一拍大腿,道:“哎呀,我涉世一生,最後居然讓這個小孩子給騙了?!?
朱常禧和顧紫重兩個人都覺得好奇,湊過腦袋去,想聽一聽怎麼回事。
朱王爺嘆息道:“前些日子咱們家借了他家一千兩銀子。”
朱常禧撓頭:“這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朱王爺氣得咬牙:“還不是爲了給你娶親嗎?”
顧紫重尷尬了。
公公這麼一說,弄得好像是她給朱家帶來的麻煩。
不過朱王爺隨即便道:“沒事,紫重,我沒有說你?!?
顧紫重更尷尬了。
朱世子道:“咱們家裡的那一千兩現成的銀子,不會是從這小子那裡借來的吧?”
朱王爺道:“就是那一千兩。咱們家最近也需要錢。東邊的廂房後面有園子要修一修,還有一些石桌石凳,這些都需要銀子。你成親當時咱們家正需要幹這些事情,不都趕上了嗎?”
朱常禧道:“我只記得當時來的人只要銀子,不要銀票?!?
“對啊?!敝焱鯛數?,“要不然呢?當時咱們這裡流通的有銀子,銀票也流通,不過市面上銀子太少。銀子本身都比錢值錢了。再者說了人家日常開銷需要銀子,不需要銀票那麼大的。所以咱們家不缺錢,可是缺銀子。我四處借銀子都沒有,最後朱留宏主動找上門來了,我也沒當回事,借了他一千兩。”
可是……
顧紫重只說了“可是”兩個字,表面上顯得很焦急。
可是什麼呢?
她不好再往下說。
她心裡的疑慮還是讓朱常禧來說:“可是朱留宏剛纔過來,怎麼說咱們欠了他一萬兩呢?”
朱王爺拍著大腿:“問題就是出在這裡了。我也納悶,一千兩怎麼就變成一萬兩了呢?”
顧紫重想起來前世她也經歷過這個。
這就是西洋人傳來的阿拉伯數字?
不過她心裡嘀咕,不敢妄下定論。
朱王爺拍著腦袋,道:“那個借據我也看了,白紙黑字,咱們不能抵賴?!?
朱常禧又拍桌子:“這不是訛人嗎?竟然有這種人,他真的是咱們朱家的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