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悶子的男生穿了一身黑襯衫,坐在那裡模樣的確是蠻沉默的,他長相很一般,屬於那種丟到人羣裡頭根本記不得過目即忘的那種。
陳柯默默點了點頭,葉月天也笑了笑,說道:“我是葉月天,學(xué)校京劇社的社長。”
那胖子果真也很捧場的給了反應(yīng)。
“誒呀我知道你!學(xué)校京劇社的社長!你可是咱們學(xué)校出了名的小白臉!”
他這話說得實在是不好聽,葉月天也沒生氣的意思,就是淡淡笑了笑,胖子打量了他兩眼,看著他沒有什麼反應(yīng),自己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主要就是你臉白長的帥,又是京劇社的,跟咱們這些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不一樣,是不是,悶子?”
旁邊那個悶悶的男生根本不說話,這個胖子給搞得有點鬱悶,不過他很快就緩過來了,又開始跟我搭話。
趙曼眼裡頭,我其實長得是那種比較秀氣的長相,眼睛長得好,現(xiàn)在雖然戴了一副眼鏡遮住了五官裡頭最值得稱道的眼睛,但是其他部位也不差,組合在一起哪怕是帶著眼鏡兒,也是一個書卷氣特別濃郁的小美女,所以她知道這個胖子的德行,下意識就總幫我擋話頭。
我也沒覺察出來,我反而盯著葉月天的包看。
他氣喘吁吁地來,想必就是爲(wèi)了這個包裡頭的東西了。我特別好奇,葉月天的包裡頭都藏了什麼寶貝,但是想必是得不到答案,而且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不太方便聊天。
我低著頭,卻始終有一種對於命運,對於未來前途未卜的迷茫感。
說實話,我之前絕對想不到,我會主動坐在一輛駛向古墓的車上頭,只能說人世間變幻無常,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
我低著頭,這車一路往南開,一開始還是很繁華的都市,等到出了市區(qū)之後,便越發(fā)荒涼了起來。
等到車子徹底開出去了,前面的路也變得越來越荒涼了,坐在副駕駛上頭的張教授咳嗽了一聲,直接開口說道:
“趙曼,他們兩個人是新來的不知道情況,你給他們講一下,這一次我們下墓的主要情況。”
趙曼看了我一眼,其實昨天晚上她就跟我說過了,葉月天看他那樣子,估計知道的比趙曼都多,但是張教授開口了,趙曼沒辦法,只能又說了一遍。
葉月天聽得還是蠻認真的,而我卻回憶了起了昨天晚上,我一邊收拾行李,趙曼偷偷告訴我的話。
“阿柯,這個墓張教授很重視的,他從七八年前好像就從資料上查到這個墓了,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找它的位置。
張教授好像是之前參加學(xué)術(shù)會議的時候受了點氣,所以他這一次憋著一股勁,一定要找到。
他這個課題找咱們這批學(xué)生也是迫不得已。他的那些資料都是高度保密,我們也就是打打下手,知道的東西很少,他也不跟我們講。”
幹這個的,最重要的就是出成果,只有出成果了,纔能有名氣,才能揚名立萬。所以張教授這麼上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怕自己的成果泄漏,所以哪怕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學(xué)生,估計都不是太信任。
張教授這個人,在學(xué)校裡頭就有傳言,說他倔強固執(zhí),不聽人勸。
“這個墓張教授管它叫韓公墓,感覺好像是個戰(zhàn)國時期的古墓,在湖北,之前好像被盜墓賊挖掘過一次了,張教授受到消息這才急急忙忙地帶著我們出發(fā),因爲(wèi)時間比較急,所以準(zhǔn)備地也不是很充沛。”
“不過他經(jīng)驗很豐富,應(yīng)該出不了大亂子。”
其實這些信息很少的。汽車在公路上頭一路行駛,我想了想,不知不覺得便在這顛簸中睡著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夜晚,天色一片漆黑,車似乎已經(jīng)停在了馬路邊上。我看了看,大家似乎都是一副習(xí)以爲(wèi)常的樣子。
身邊的趙曼拍了拍我的臉,安慰我。
“咱們今天夜裡估計是趕不到地方了,只能停下來休息休息,等到了白天再繼續(xù)趕路。”
我從這小客車裡頭鑽出去,外頭一片漆黑,四周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馬路邊上開了一個小小的旅店,勉強還有幾分人氣。
這地方已經(jīng)算得上是荒郊野嶺了,車沒從高速走,這裡估計是真的極其偏僻的地方,除了這裡也的的確確沒有什麼別的可以休息的地方。
一車人都下來了,張教授去辦入住手續(xù),我剛纔睡覺的時候眼鏡從臉上滑落了下來,我正打算重新戴上,卻發(fā)現(xiàn)有些不太對勁。
遠處一片幽幽的綠光,看得讓人覺得慎得慌。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但是身邊的趙曼根本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彷彿根本看不見一樣。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沒有猶豫,直接戴上眼鏡。然後遠處就是正常的一片漆黑。剛纔的那一片幽綠的光彷彿是我的幻覺一樣。
我跟大家一起走到旅店裡頭去,老闆娘看上去不大年輕了,大約已經(jīng)有五十歲,長得有點苦相。
我戴著眼鏡,教授在跟老闆娘商量著住宿的事情,我湊上去,低聲問道:“老闆娘,那裡是什麼地方?”
我伸出手指了指,正是我剛纔看見詭異綠光的地方。這個老闆娘猶豫了半響,她看了我兩眼,這才低聲說道:“那裡是墳地。”
趙曼聽見我跟老闆娘的對話嚇了一跳,我卻愣在那裡,低頭苦笑。我就知道,我剛纔不是幻覺。這地方荒郊野嶺的,的的確確很是危險。那地方是墳地,那麼我剛纔看見的,相比是鬼火無誤了。
荒郊野嶺的地方,常常會出現(xiàn)鬼火。鬼火的來歷神秘,一般人看不見,但是有的時候如果你走夜路,其實也能夠撞見。
這東西說不好,只是有點邪氣,這間旅店靠墳地那麼近,又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們也只能將就了。
其實趙曼挺害怕的,在聽到老闆娘講那裡是墳地之後,她明顯就被嚇到了。她握著我的手,表情有點猶豫。
“這裡,要不然我們換一個地方吧?”
可是張教授已經(jīng)辦理好了入住手續(xù),換地方是不可能的了。
葉月天打從走進來,就沒說過話,倒是那個胖子顯得聒噪的很,他恨不得直接拍拍胸脯打包票,聽見了我和老闆娘的一問一答,他聲若洪雷,把胸脯拍得啪啪作響。
“怕什麼!有事我擔(dān)著!你別怕,我天生陽氣最重,一餐能吃半斤豬頭肉,這些小魑魅魍魎絕對不在話下,你別擔(dān)心,有我雷猛鎮(zhèn)場子,絕對出不了問題!”
我看了一眼葉月天,我知道他身份神秘,看見他也沒有什麼表示,這才鬆了一口氣。
對於我來說,若是葉月天都緊張起來,那證明恐怕真的是嚴(yán)重了。想想也是,這種荒郊野嶺的小地方,勉強過一夜便是了,反正很快便要走了,何必計較得那麼多?
我跟趙曼還有那個長臉的學(xué)姐三個人一間房,這是個雙人間,我想了想,索性跟趙曼擠一擠算了,畢竟我們兩個人是一個宿舍的,這樣最好不過了。
晚上大家洗完澡躺在牀上準(zhǔn)備睡覺,我卻突然聽見那個長臉的學(xué)姐開口說道:
“陳柯,你怎麼非要來參加我們這個考察隊?說實話,學(xué)校裡頭都不太看好我們,張教授也是一意孤行,一心想寫大論文,這才拉了我們匆匆忙忙地來了。一般人聽見我們乾的事情,其實都是避之不及的。”
我當(dāng)然不可能說是爲(wèi)了救中邪的芳芳,但是她話都問出來了,我想了想,含糊其辭的說道:“這個經(jīng)歷挺好的,而且我覺得我也應(yīng)該見識一下麼。我跟趙曼是室友。”
“那葉月天呢?他甚至不是咱們專業(yè)的…。”
我一下子被問得語塞,迫不得已,只能選擇認真地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葉學(xué)長從小就喜歡歷史,有這個機會,他也是很期待的,而且他也經(jīng)過了教授的同意的……”
這個學(xué)姐砸巴了兩下嘴。
“真看不出來,我覺得葉月天看上去不像是會喜歡歷史戶外探險的那種人。不過他真人的確長得挺帥的,比胖子跟悶子養(yǎng)眼多了,這一趟至少也沒有那麼無聊了。”
我有點無語,感情這個學(xué)姐心裡頭想得是這個哪!
畢竟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有點累了,洗完澡躺在牀上聊了一會兒天,大家就都睡了過去。
我睡得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在推我,我是真的很困,幾乎是用盡力氣才睜開眼睛,就看見身邊的趙曼抓著我的手,聲音有點兒發(fā)抖。
“阿柯!阿柯你醒醒,門,門在響。”
我哆嗦了一下,四周特別安靜,門似乎是的的確確在響,而且我聽得很明顯,不是那種風(fēng)吹得那種,就是有人在敲門。趙曼顯然是嚇到了,她死死攥著我的手。
其實趙曼膽子也不算小,但是之前發(fā)生的那些事情實在是太讓人心裡頭沒有底了。趙曼知道我比她強,她可憐巴巴地抓著我的手不肯放。我往前走了幾步,試探著喊道。
“誰啊?說話?”
迴應(yīng)我的依然是一下又一下的敲門聲。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過去,趙曼猛地搖頭,她根本不想我開門,但是我做好了思想準(zhǔn)備,然後猛然把門打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