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領域。
水族人正在和交界族人激戰著,忽然見一個人向這邊走來,卻都沒有在意,各人依然忙於自己的戰鬥中。然而那個人忽然間停下了腳步,手指微動,一大片快速旋轉的水流柱馬上破土而出,如同一條條水蛇一樣飛舞在空中,不管對方是誰,在周圍發起了混亂的攻擊。
沒有人想到會在突然間遇到這樣的攻擊,不過令衆人驚疑的是,攻擊並非單方面對於水族人或者交界族人的,而是對他們全體的。一個二紋六級的人試著用冰壁擋起了水流柱的攻擊,然而水流柱的強大超乎了他的想像,在那條水流柱面前,他的冰壁彷彿一面極易破碎的玻璃,被水流柱輕輕一碰便變成了碎片,大片小片碎冰塊頓時飛得到處都是。
水流柱的數量極多,數不清的水流柱好像翻滾的蛇羣一樣盤繞在衆人周圍,令每一個人都疲於防備。看著那些水流柱的致命攻擊,所有人內心都充滿了死亡的恐懼。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他們別說防禦,就連逃跑也在一時忘記了。
就在這時,一面面水流破土而出,停在那些水流柱面前後,連一眨眼的功夫還不到,便變成了一面堅固異常的冰壁。每一面冰壁都散發著強烈的寒氣,當那些寒氣飄散到空中時,冰壁周圍就像瀰漫了一大片朦朧的霧氣,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很多水流從地下冒出時,就已經淹沒了飛舞在空中的水流柱,連同水流柱一起凍成了寒冰。那些沒被水流淹沒的水流柱撞在冰壁上時,最多隻是在冰壁上留下了一窪窪殘破的坑點,卻沒有一條撞破冰壁的防禦。見冰壁的防禦如此厲害,衆人不由大喜,心裡非常感激在這種生死時刻挽救他們生命的人。
周圍到處都是從地下冒出的幾人多高的冰壁,當那些冰壁消失的時候,只見地面出現了無數深不見底的裂縫。衆人的目光從地面那些裂縫上移到了站在裂縫之間的比凱身上,不由一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兒碰到這位水族曾經的腐水之神。
又一個人出現在衆人眼中,不是別人,而是康納斯。一見康納斯的面,很多人都面露喜色,明白終於有機會制止發生在水族領域裡的這場戰爭,然而還有很多人內心都出現了不好的預感。看著比凱和康納斯那兩人的樣子,他們便明白,這兒或許會出現一場比剛纔還要激烈的戰鬥。
“隊長……”一個水族人向康納斯走了一步,然而他還沒有說話,比凱便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康納斯,說道:“這兒沒你們的事。不想死的話,就從我面前消失。”
一聽這話,很多水族人內心在略帶驚訝的同時,臉上還露出了一絲懼色。比凱的實力他們明白,不過比凱好歹也是水族人,甚至和周圍很多人曾經一起執行過任務,所以沒有人想到,當年那個經常爲同伴著想的男人,如今卻會變成這般光景。
水族人驚訝,然而交界族人則十分憤怒,各族共同攻擊第二議廳本來就令他們十分惱火,此時比凱又在此出言不遜,這更令他們惱怒。然而康納斯明白比凱的可怕,見很多交界族人準備攻擊比凱,他馬上揮了揮手裡的冰魄劍,說道:“離開這兒,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這和你無關。”一個交界族人看著康納斯冷冷說道,聲音十分不屑。康納斯知道因爲第二議廳,整個交界族人幾乎都失去了理智,於是看了那個人一眼,說道:“我們來貴族的目的是爲了保護葉下珠瓶,至於第二議廳,肯定存在誤會。麻煩各位息怒,我安東尼?康納斯代表我們水族人,代表來貴族的各族人在此保證,一定會給貴族一個交代。”
聽了這話,交界族人面面相覷,水族人在旁邊慢慢等待著。誰都不希望這場戰爭繼續下去,不管是水族人還是交界族人,可沒有一個正當的藉口,這兒的戰鬥也根本不可能暫停。現在見康納斯給瞭如此穩重的臺階,水族人內心一喜,交界族人也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片刻之後,一個交界族人便說道:“衆族攻擊我們第二議廳,我想康納斯先生比我們還要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所以希望先生能儘快給我們一個答覆。”
交界族人全部離開了,知道此處肯定會爆發一場令人驚心的戰鬥,爲了避免被捲入其中,水族人也一起離開了。比凱看著那些人離開的身影,不禁看著康納斯笑了,說道:“這就是現在的你嗎,安東尼?真沒想到,當初從內心到外在都透露著一股狂傲的你,居然也會被雷歐老頭磨光棱角。”
“我只是想問你,”康納斯看著比凱,絲毫沒因比凱的話憤怒,臉上反而充滿了認真的表情,“爲什麼,要加入日月食?”
海螺廣場上空,周曉天和歐文的戰鬥依舊十分激烈,爲避免被那兩人可怕的攻擊誤傷,衆人都退到了海螺廣場邊緣。就在海螺廣場附近,雷新瑜和聶文浠正盡全力與雷吉諾德戰鬥著,儘管他們根本不是雷吉諾德的對手,可他們沒有絲毫退縮,被一次次擊退之後,還是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丫頭,你對我的恨,就如此之深嗎?”見聶文浠又衝到了自己面前,雷吉諾德手指微動,飄浮於他不遠處的機械人馬上伸出了雙手。一見這種情景,雷新瑜知道不妙,可他還沒來得及喊住聶文浠,一股強風便從機械人手前飛出,將聶文浠整個人吹起,向他飛了過來。
見聶文浠沒有絲毫防禦能力,雷新瑜迅速衝了過去,伸手接住了從空中落下來的聶文浠。可是機械人的御風力量比他想像的要強大得多,他努力想停下來,可是隨聶文浠一起吹過來的狂風吹得他直往後退,停都停不下。
一隻手忽然按在了雷新瑜的肩上,在那個人的幫助下,雷新瑜才停了下來。雷新瑜放下聶文浠,轉頭看時,只見貍貓站著他身後,看著不遠處的雷吉諾德,說道:“憑你們兩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戰勝他。”
“那又怎樣?”雷新瑜聽後說道。他緊緊握著拳頭,看著雷吉諾德說道:“我心裡想的,僅僅只是戰鬥而已。”
“僅僅只是送死吧。”貍貓聽後說道,話語十分直接。雷新瑜的雙手握得比剛纔還要緊,他明白貍貓說得一點都沒錯,他們兩人如此莽撞的攻擊,不止沒有一點作用,反而會令自己受傷。可是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一點辦法對付雷吉諾德。
貍貓忽然向雷吉諾德走去,一邊走,一邊背對著他們兩人,說道:“仇恨不會給予你們任何幫助,還會矇蔽你們的眼睛,使你們無法看清眼前的一切,甚至連自身的狀況都無法看清。要戰勝對手,首先要做的,就是從仇恨中走出來,不要被仇恨和憤怒引導。你們要知道,戰勝別人容易,戰勝自己,才最困難。”
聽了貍貓的話,聶文浠微微咬起了嘴脣,雷新瑜一直緊攥的雙手也慢慢鬆開了。他們何嘗不明白,靠憤怒和仇恨是無法打敗雷吉諾德的,可他們仍被憤怒和仇恨牽著鼻子走,停都停不下來。
聶文浠忽然轉過身,說道:“新瑜,對不起。”
雷新瑜有點茫然,不明白聶文浠爲什麼會對自己說這話。聶文浠這時擡起了頭,看著他說道:“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鼓勵和陪伴,不過現在,我想自己一定要堅強,因爲我,早就該長大了。”